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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

徐英九握着一次性筷子的右手非常明显的顿在了盒饭的上空中,鼓包的口腔顺势也停了下来,等待艰难吞咽过后,说道:“什么尸体?”

指针指到七点整,典雅的挂钟“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

白羊挠了挠后脑勺,好像在思索其他的事情,仿佛这只是顺带一提的语气词。

“这件事你处理会有危险,我可以帮你”

随后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郎君,你困迷糊了啊”

“没有,我只是为该怎么解释而感到疲惫”

“那就不解释了”

“行吧,我就当你已经同意了”

徐英九:???

白羊拍了拍屁股就要走,徐英九见状,扔下饭盒,着急的站起来,摔了个踉跄,脚底下踩着个滑溜溜的空塑料瓶子。

出了公寓楼,躺椅上的大爷仍旧在薄凉中闭目养神,消瘦的脸庞满是岁月的痕迹,坐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后,到了校园,白羊前脚刚踏进校园,徐英九的电话就来了。

“喂?”

“郎君,来九龙区的华仔巷口旁边的阳光小区”

之后就挂了电话,没有半点犹豫,白羊看了看之前买一份地图后,搭了个出租车出发了,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一头卷头零散的披在头上,一路上和白羊讲东讲西,临走还摸了零头,非常的热情。

来到这边,第一反应是脏、乱、差。

但不是满大街都是生活垃圾的那种,只是这边的街道十分的拥挤,夹杂着非常多的小推车,有缺了轮子被遗弃的,也有正常营业的,两旁的高楼擅自加盖了许多不应该有的遮阳板和楼台,显得楼歪歪扭扭,是倾斜的,再加上各种五颜六色的招牌和彩灯,每个都别出心裁,但堆在一起就成了“乱”。

八点多,正是个喧闹的时刻。

“卖烧饼嘞”

“栗子!栗子!”

“糖饼子!手工糖饼子!”

“馄饨,一碗热乎乎的馄饨”

见的最多的就是卖馄饨的。

白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一条幽暗的巷道,那些嘈杂的叫卖声像被清除一般,消失不见,转而是一栋栋老楼,在黑暗中,像一个个捶背的老头子。

“阳光”的“光”子不见了,只剩下“阳 小区”挂在满是锈迹的铁架上,没有保安亭,没有看门的大爷,甚至连个大门都没有。

院里杂草很多,淹没了生活的痕迹,一楼的窗户很多是破的,看上去很像是用石头从外面打破,裂口狰狞无比。

这是个荒废的小区?

思索之际,身后有踩沙粒的声响,是徐英九,换了一身黑色的皮夹克,蓝色牛仔裤,在这样闷热的夏夜,显得慵懒。

“像个偷渡客”

徐英九一怔,似乎是猜的了白羊会疑惑的提问“来这里干什么?”或是嚣张的说“想明白了?”又或是“穿这么多不热?”,可万万没想到是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新型的嘲讽方式?

但白羊完全没有那层意思,徐英九那长长的发型配上这层穿搭,不能说像曾经电影中一个偷渡客的主角,只能说很像。

等待徐英九从一片浅浅的沙层走过来,白羊淡淡的说了一句:“带路吧。”

徐英九又是一怔。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反悔?”

“可能是你算了一卦吧”

夏季的风突然有些阴冷,纵使徐英九穿这么厚,仍旧后背发凉,他猜对了。

瞧着徐英九那副受惊的样子,白羊赶快补了一句:“在你屋看见了算卦的家伙了,猜的嘛。”

语气极为的轻快,可徐英九心中仍旧沉沉的,就仿佛一个觅食者遇到了另一个更为强大的觅食者,虽然明知道它不会来吃了你,可是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身旁转悠,你还是会吃不好,睡不好。

徐英九确实算了一卦,并且卦象显示,不和白羊合作的话,凶多吉少,用糙语说就是自己会死的很惨。

两人差不多走到了最里面,一路上阴风阵阵,黑影绰绰,不知是人迹稀少的心理作用,还是真阴冷,不过看徐英九那穿着来看,应该是提前准备的。

“到……了”

徐英九的语气竟然有些颤抖。

黑洞洞的窗户像一个个深渊,斑驳陆离的墙壁渗析着几分古怪,如果说进入小区会有股阴寒之气,那么这栋楼就是最核心的制冷剂。

没有密码锁,没有挂锁,铁皮褪了大半的门斜挂在门框中,敞开个小口子。

“吱—嘎!刺!啦!”

传教士在进行驱魔时,那些被附体的女人叫声不外乎就是这样,为什么说是女人,因为在白羊观看恶魔之类的电影中,细数一下,还真都是女主被附体,不是很少有男主被附体,而是没有过男主。

空寂的楼道将声音拉长了很远,这下好了,不管里面有什么东西,都知道有人来了。

“里面没住户吗?”

“没有”

徐英九淡淡的回复道,相比于回答白羊的问题,更多注意力是在几乎完全黑色的楼道,就像是将一片黑色卡片蒙在眼睛前。

“小区里也没住户了”

“有很少的人家,一些老年人”

走在过道上,脚步声比开门声还明显,上了楼梯,一层,一层,一层……来到四楼,似乎更加的黑了。

三伏天,竟然能看见徐英九呼出的白雾,白羊不住的搓了搓裸露的双臂,汗毛竖立,热气外溢。

“也不提醒我回去换一身厚点的衣服”

徐英九停了下来,俊俊有神的眼睛在黑色中有些胆怯。

“那会耽误时间,我可不想在九点过后,来到这种地方”

白羊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一分。

整个空间,只有两人的交谈声,有股孤寂,在一扇铝合金大门前停了下来,一道铁栅栏挡在面前,两旁是残破的新年对联,在这般境地,没有了喜庆的意味。

白羊敲了敲门,露出嘿嘿的笑容。

“有病啊!”

徐英九无助的骂了一句,掏出一串钥匙,摸索了起来。

相继打开铁栅栏和里面的铝合金门,一股弑人的红光透射出来,照在外面的地板上,让楼道的氛围格外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