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咔秋兽走的非常缓慢,所以,尽管一路上都是沙粒巨石,却并不怎么颠簸。
周围鬼影婆娑,时而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但更多是车轮碾压着石块和车轴的颠簸声,以及那些噜噜兽的“矻斥”的声响,席德的嗓门很大,加之声音本就厚实,所以当席德发出肆无忌惮的咆哮声时,白羊在车队的尾部都听的一清二楚。
埃塞卡回到了车队头部,和席德聊着一些古文趣事,甚至包含了噜噜兽粪便味道这种话题。
白羊躺在运输车尾部,双腿掉在车板下,后脚跟有时和一些坚硬而枯燥的植物相擦而过,头部枕着硬硬的麻袋,将手举起五只分开,那条绚烂的银河光带就被分成了几块区域。
运输车的其他两位都沉默寡言,并不对天空的星河和周围的夜色感兴趣,他们或许在盘算取的这笔报酬后要怎么花销,或者仅仅是简单的发呆。
其中一个脸上黝黑黝黑,没有什么肉,眼神空洞无神,只是一直盯着面前的麻袋,另一个则将身子侧躺着,一条腿搭在车沿边,用灰黑色的布袋蒙在脑袋上。
“嗨,您好”
白羊轻轻喊了一声,尽量不引起不远处骑在噜噜兽上那位保卫人员的注意。
那位男人抬起脑袋,先是一怔,随后用着不确定的眼神投射过来,随后指了指自己。
白羊点了点头。
男人幅度很小的点点头,同时将十指交叉在一起放在双腿上。
“你……干这个多长时间了?”
“一古巴(年)七个月”
“埃塞卡也干了很长时间吗?”
男人摇了摇头。
“埃塞卡大概在五个月之前入队”
“那为什么埃塞卡可以在短时间里做领队?”
“因为埃塞卡是个勤劳、勇敢……并且是一个诚实的人”
“吱嘎”一声,车队整体停顿在树荫下,埃塞卡骑着一匹噜噜兽来到后边,然后是席德那洪亮的声音。
“休息七吁时(分钟)!臭小子们”
埃塞卡拿来一些携带的干粮,将其中的一小包分发给那两位,随后直接给白羊递给了个圆鼓鼓、烤得硬邦邦的饼子。
白羊摇了摇头,表示不饿。
“吃吧,旅途中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白羊听后,接过一个圆饼,拧开埃塞卡给的水袋,一口饼子一口水,吃了一半,就又开始启程,其他人都将两个饼子解决完了,看来吃饭着功夫还要练啊。
“前边是暗谷,在非常遥远的以前,这里可是打家劫舍的固定点”
埃塞卡指了指即将要经过的峡谷。
“不过,现在这地方可比其他行径安全的许多,因为有短毛兽肃清了这里”
“短毛兽?”
“是啊,等会说不定还能看见一两只,很可爱的一种动物哦,长的……像你们那的兔子”
埃塞卡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不过,千万别被他们的外表迷惑”
经过谷口,车队鸦雀无声,席德终于消停了下来,两边的地势变高,浓稠的灌木丛中长满了蓝色红色的浆果,在月光下格外的诱人,却没有人心动,连之前发呆的搬运工都开始警惕地望着两旁的树林子,那位戴着红色围脖的护卫者像鹰一般,不放过任何的动静,车队的速度更慢了。
这里的路虽然窄了许多,可也平坦了不少,埃塞卡骑着噜噜兽,牵动缰绳,来到白羊身旁,小声地说:“看那!”
白羊死死盯着埃塞卡示意的地方,那里的灌木丛果然有骚动,这距离大概有两百米多,随着枝叶的摆动,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家伙探出身体,小小的脑袋警惕地观望着周围。
很像兔子,不过没有长耳朵,有树阴影的缘故,只能看见个大概轮廓和颜色。
“这种小东西怎么伤人?”
“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知道,反正,迫不得已下,不要主动去招惹”
埃塞卡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随后默不作声。
很多人都发现了那个小家伙,都在死死盯着,不曾移开过眼睛,那位枪手也紧握火铳,子弹蓄势待发。
这里的植物比外面的茂盛许多,明显是人们不敢轻易进来采摘和砍伐树木的原因,之前荒漠中那种螺旋形状叶子的草在这里是成片成片的长,飞舞的萤火虫足足可以照亮周围一大灌木丛。
这种短毛兽虽然恐怖,但若不去主动招惹,一般不会攻击人,除了白羊外,所有人都是心提到嗓子眼的状态走过全程,至于白羊为什么会有不担忧反而还好奇的心理,才不是勇敢什么的,只是还没有见识过而已。
经过暗谷,植被种类变的丰富起来,高大茂盛的树也越来越多。
“嗨!安全无恙经过暗谷第七十二次!”
走这段路怕不是把席德给难受坏了。
无聊的路途继续,白羊也慢慢发觉这里的夜空有种发红的迹象,就在将要观察卡秋兽屁股形状时,车队又停了,这一次,他们好像在争执着什么,远远望去,一个留着红色胡子,耳垂上挂着一截兽骨的家伙和席德、埃塞卡三个站在一起。
“喂,这条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路牌,我们应该绕一下”
红色胡须的家伙谨慎地看着岔路口处那不应该存在的木牌,上面写着“走左边是愚蠢的选择”,可如果走右侧,至少要多走七个小时的路程。
埃塞卡没有提意见,因为他知道提了席德也不会听。
席德用手捏着下巴处的黑胡子,毛发在粗糙而有力的手指间任其摆弄,等到那深邃的眼睛眨巴了第十三下,席德一摆手,车队继续沿着按定的路线出发,红胡子只能默不作声地跟上。
当正常行经了大概半个钟头,一声噜噜兽的嘶鸣声打破宁静的气氛,席德从噜噜兽的座驾上跌落下来,痛苦地捂住胸口处已经泛红的伤口,就在埃塞卡被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时,周围火光四射,嘶叫声,呐喊声,惊吓声,此起彼伏,几个披着麻衣的糙汉子从林子中冲了出来,一把抓住白羊的衣袖领子,从车上抓下来。
“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