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半夜有满身油脂的流浪汉把我轰走,说我抢了他的位置”
“呵呵,大概吧……”
告别了便利店,白羊重新踏入雨中,雨水淹没了一部分过道,湍急的雨水疯狂涌入下水道口。
雨水漫过脚掌,白羊突然停在了一个下水道口,透过水泥闸口,漆黑的管道口内好像有一双凄冷的双眼……
“啊嚏……嘶,真冷啊,要找个地方住了”
一间墨绿色的旅馆亮着微弱的灯光,臃肿的妇女挤在狭窄的长桌下面,花裙子上满是薯片和指甲的碎屑。
“开一间房”
白羊拿出自己的证件,撩起了湿漉漉的头发,可店老板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白羊是不是本人,低着头从后面的墙壁上拿了一把磕着309的钥匙。
付过钱后,白羊匆匆忙忙上了楼去了。
深绿色地毯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乳胶漆的墙面上挂着一幅上世纪欧洲女性的画像。
白羊张着身子,站在走廊尽头,瞪着画中女人,愣是一直看到身上不再滴水,确定那女人不会在自己开门时转动眼珠子之类的后,打开了309的房门。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萦绕心头。
白羊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卫生间没有出现异味,床底没有异响,窗外没有什么诡异的穿小丑服饰的男人,一切都太过正常,正常的有点不太正常,白羊不知从哪里搞了一包散装咖啡,管都没管就冲泡了一杯浓稠的咖啡。
披着浴袍的白羊端坐在沙发上,露出一只有毛的腿,不能说妖娆,只能说像一个病态的杀人魔,还是那种虐杀。
社会的败类,下水道的老鼠。
“嗯……太安静了,(吸溜吸溜),嗯!good~”
夜晚在雨水的侵蚀下不再宁静,经过一夜的浇灌,这座小镇焕然一新,曙光从地平线上升起。
白羊少见的起了个大早,闻着清新的空气,肺部被轻松快乐的气氛包围。
宽敞的街道上走着几位步履蹒跚的老者,清一色围着橘黄色的围脖,一些工人在紧急清理街道上的污泥,确保交通的流畅运行,偶尔能看见穿着整齐的小青年。
这样平和的小镇看不出一点怪异。
通过和路人打听,白羊找了一个修车行,一个金发男大概三十多岁,身上深蓝色的工作服已经变色,满是机油的气味,男人躺在一辆被大卸八块汽车的下面,扭动着扳手。
“嗨?什么?”
“我车子坏在了大概七英里的地方……”
男子站了起来,跛着脚,一颠一颠来到外面。
“我叫霍华德·林,是一名外科医生”
金发男打量着白羊,皱着眉头,并没有伸出手。
“鲍勃”
简单的商议过后,鲍勃就开着一辆蓝色拖拽车离开了。
“他的腿怎么了?”
白羊询问另外一个长胡子的维修员。
“可怜的鲍勃在喝醉酒之后和一个里柯威尔人起了冲突,等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就剩一副断腿和空荡荡的口袋,可怜的家伙”
白羊表达同情后,留下名片就离开了。
傍晚时分,白羊接到电话,鲍勃声称要确认一些事情,等到白羊赶到维修车间的时候,里面只有散落的零件和一辆被拆卸掉轮子的汽车。
“鲍勃?”
白羊试着呼喊,可没有人回应自己。
后面的通道亮着微弱的灯光,当白羊走到里面的时候,传来一些骚动,意识到不对劲的白羊跑去里面的房间,拉开一张塑料布之后,就看见鲍勃站在一个高椅子上,脖子上挂着一根黑色的皮带,此时的鲍勃神情痛苦,两只眼睛不见了踪影,留下黑色的浓汁。
“对不起……对不起……”
鲍勃在一声声哀求的道歉声中踏空了椅子,就在白羊想要将其救下来时,鲍勃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成了一滩类似墨汁的浓汁。
白羊还未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时,场景发生了转变。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外挂起一轮狡黠的圆月,白羊此时身处在一间车间,可主体结构变成了木头,成了九十年代的小镇装潢。
一辆破旧的蓝色皮卡车停放在车库里,墙壁上挂满了扳手,钳子……之类的,一位戴着帽子的老人躺在地上,一件黄褐色的工装裤口袋中倾倒出了成堆成堆的螺丝。
“他死了”
白羊蹲下身子查看老人的时候,身后响起来一声威严的声音。
黑色的束腰礼服,华贵的高腰束带,脖颈后面是一片片的高领,苍白的脸庞有一丝漠然,弯弯的眼影下有两颗下坠的泪珠,眼眸中有一种难以隐藏的孤冷。
“你好……”
“跟我来吧,正好可以入会晚宴”
女人没有做出回应,只是说了这句话就转身离开,随后一个穿着类似寿衣的小矮人蹦哒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红灯笼,给倒地的男人盖上了一层红色的礼袍。
白羊跟在女人身后,碎石子道路上静悄悄的,唯有夜莺在啼鸣。
穿过一排排的复古建筑,是一栋历史悠久的古堡,圆形的屋檐,空洞的窗口,进门后,是一张典雅的红色地毯,列位骑士的盔甲,锋利的刀剑。
一张铺着桌布的长桌上坐满了人,额……类似怪物的人,靠最外侧有个身体隆重的男人,长的像科学怪人,就差在脑仁上插一根螺丝,里侧都是些形形色色的家伙,有皮肤腐朽的老妇人,有大概只有三次的乳胶形状的生物,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小女孩,坐在靠近主位的地方,眼睛死盯着盘子里的草莓布丁。
管家为白羊增添了椅子。
“请坐,先生”
这位彬彬有礼的管家轻轻拉动椅子,当离开时,其背后长着像巨型竹节虫的尾巴。
白羊坐在与主位对立的地方,温和的烛光照耀着每一位的脸庞,黑裙女人轻轻拍了拍手,晚宴开始,大家没有任何声音,如同一群机器人那样默默吃着桌上的食物。
就这样艰难的过去四十多分钟后,大家有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只剩下黑裙女人和白羊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