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柔嘉这小魔女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那鞭子一拿出来吓得大家伙全都后退了一步。
眼看着那鞭子举起来了,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去躲,这时候一道声音响起,阻拦了郑柔嘉挥鞭子的行为。
“住手!”
郑县令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吓得他心脏都快要停了,连忙出声阻拦。
郑柔嘉听到她父亲的声音,攥着鞭子的手气的直哆嗦,纠结了再三,终究是没有忍住心中的火气,一鞭子挥了出去。只不过没有打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反而是抽到了旁边的柱子上。
看着柱子上面的鞭子痕迹,所有人的心中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力度要是抽到了人的身上,不得疼死吗?
不过看着郑县令出来了,众人也不在想刚刚的事情,围到郑县令的身前着急的问道:“郑县令,这时疫到底能不能想出应对之策了?难道朝廷真的不管我们了吗?”
“是啊,郑县令,这榆林县每天都在死人,昨天晚上死的更多,听说周边的镇子上也都有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郑县令,你前几日就说去找神医,我们想知道神医到底在哪里?”
“对,还有熠王殿下,熠王殿下不是也在榆林县吗?就是和那个神医在一起,您带着我们去找熠王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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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各种问题,一时间围绕在郑县令的脑子中,吵得他头都疼,本来就几日没有睡好觉,一时间急火攻心,身形便恍惚了。
一旁的郑柔嘉眼疾手快的扒拉开人群跑过去接住她父亲,慌乱的从腰间的荷包拿出来一粒丹药喂给她父亲。
珍珠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染着哭腔惊慌的喊道:“爹,爹,你快醒醒!”
周围的人见郑县令忽然倒地心中也有些慌张,连连后退。
好一会儿,郑县令才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儿,勉强一笑,出声安慰道:“我闺女是最好看的女子,总是哭鼻子可就不漂亮了!”
“爹!”郑柔嘉搂着她爹的脖子,整个人扑在她爹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吼道:“我爹已经连续多日没有合眼了,没有任何一个官员可以做到我爹的地步,为何你们就是不满意,从来都没有体谅过我爹一点!能不能不要在为难我爹了!”
听着郑柔嘉的话,这些百姓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郑县令苍白的脸色,青紫的眼底,还有那明显消瘦了不少的脸颊,心中忽然也有了一丝愧疚。
郑县令拍了拍他女儿的肩膀,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缓缓站起来,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百姓。
之后轻声说道:“时疫当前,百姓的痛苦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了解,不仅是我,熠王殿下,当今圣上都很了解,更是日夜的研究解决之法,从未想过放弃你们。”
“况且你们说的对,本官身为父母官,自要对这一方百姓负责,那你们同时又是陛下的子民,陛下又如何会弃你们于不顾呢?只是时疫之事,需要解决时间,望各位耐心等候一些时日,相信陛下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郑县令的话说的所有人都没有话反驳,一时间大门口鸦雀无声,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见众人的情绪也冷静了,郑县令才开口说道:“你们都回家吧,本官这就去找熠王殿下,再给圣上提上奏折,定会早日找到解决之法!”
“我们相信郑县令,今日是我们不对了,郑县令。”
“是啊,郑县令是个好官,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们大老粗一般见识。”
“抱歉了郑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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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百姓都很是真诚的对郑县令感到抱歉,只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笑容,都说找解决之法,可是这解决之法若是那么容易的话,也不会死了这么多人了。
一时间忧愁,恐惧,惊慌,无措,充斥着每个人的感官,气氛十分的低迷。
就算是在离开的时候,也像是战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
看着这些百姓的状态,郑县令也不禁跟着叹气,随后侧头看着眼睛红肿的女儿,心疼的说道:“嘉儿,回家去陪着你娘亲吧,爹爹得出去一趟。”
“爹,女儿不想让你出去,您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了,刚刚更是差一点就没了气息,我怕......”后面的话郑柔嘉实在是说不出,只是想想心脏就跟着抽痛,只能低着头哭泣。
郑县令替她擦了擦眼泪,嘴唇苍白的勾起一抹笑容,略带打趣的语气说道:“我还要亲自看着我女儿嫁人的那一日呢?怎么会提前离开呢?”
“我才不要嫁人,我只想一辈子和爹爹娘亲在一起。”郑柔嘉胡乱的摸着脸上的眼泪,没好气的回应道。
“好好好,那就变成老姑娘陪着爹爹一辈子,这样的话,我可是更舍不得死了。”
“呸呸呸!”郑柔嘉听到那个字当即就不愿意了,随后着急的说道:“爹,说什么晦气的话呢?快摸一摸木头。”说着就抓着她爹的手往旁边的木头柱子上摸去。
郑县令十分的配合,随后轻声说道:“好了,快回屋吧,别让你娘等急了。”
郑柔嘉点点头,之后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父亲说道:“那你晚上要早一点回来,不然我和娘亲就不睡觉了,一直等着你!”
“好,今日定会早早的回来!”郑县令摸了摸她的头发,之后催促着她赶快进去。
待郑柔嘉回到院子里,大门被关上的时候,郑县令才放心的离开。
而回到屋里的郑柔嘉看着她娘在大厅内坐着,连忙走了过去,笑呵呵的喊道:“娘,你怎么不回屋啊?”
“你爹怎么样?那些百姓没有为难他吧?你爹可不能生气啊!”郑夫人满脸忧虑的问着,刚刚眼皮就一直跳,十分的不安。
郑柔嘉连忙摇摇头,并不打算把她爹刚刚晕倒的事情告诉她娘,怕她娘担心。
所以便笑着说道:“那些百姓虽然不讲理了一些,但是也能听进去我父亲的话,娘,你就放心吧,今晚爹爹定会早早的回来。”
“我才不信呢。”郑夫人可是太了解她这个夫君了,一辈子的心都在这些百姓身上,时疫当前,怎么可能早日的回来,就恨不得住在外面呢。
郑柔嘉笑了笑说道:“刚刚爹爹答应我了,若是他不回来,我便不睡觉了,爹爹他才舍不得呢。”
“好好好,那娘亲便和嘉儿一起等着你爹爹回来!”郑夫人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郑柔嘉的黑发,脸上的姿态很是温柔。
娘俩就这样坐在了大厅上,真的就打算一直等下去了。
.........
天下第一楼内。
君墨和林晚棠刚刚吃完饭,林晚棠就先一步起来去给酒楼内感染的病患诊脉去了,不打算和君墨多说一句话。
而君墨自从知道了容昭两个人的想法后,也明白了棠棠的尴尬,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了,看着棠棠默不作声的离开,心中很是委屈。
随后只能没好气的白了容昭一眼,随后冷声吩咐道:“里面的库房里是陆今安,今日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审问出来点东西,尤其是关于黑衣人的,还不能危及陆今安的性命。”
“若是审问不出来!”君墨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毫不存在的灰烬,轻哼道:“那你便后果自负吧!”
容昭当即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这陆今安事件的始末容川都和他说了,这分明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偏偏主子扔给了他。
还命令他必须得啃出来点东西,这不是为难狗,哦,不,为难他呢吗?!
不过也知道因为什么摊上了这个难啃的骨头,谁叫他嘴欠呢。
只能认命的说道:“知道了,主子!”
“快去吧。”君墨皱着眉催促了一声,根本就不想多看容昭一眼,。
容昭一抬头,眼神十分无辜可怜的看了他主子一眼,偏偏君墨丝毫不为所动,容昭见此只能老老实实,可怜巴巴的去库房了。
决定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这陆今安的身上,反正对于这种硬骨头本身就要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只要留着他一条命就好了!这点小事儿他倒是可以办到。
所以在打开仓库门的那一刻,原本满脸可怜兮兮的容昭,忽然就像是变脸一样,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更是冷漠了不少,与他平日里的气质大为不同,仿佛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