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林晚棠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亲自下车去买一些吃食来,等她从酒楼回到车上的时候,马车里已经多了一人了。
“王妃,失礼了。”
此人真是谢如文,两个人约好了,分别从谢府出来,到时候谢如文找个机会潜进她的马车里。她摇摇头说道:“希望你别让本妃浪费了此番精力。”
“定然不会让王妃失望。”谢如文双手抱拳,此时马车已经缓缓行驶了起来。
一路上,林晚棠也没有开口,只是在一旁很安静的看着医书。见此,谢如文也不敢随意打扰,心中也在想着如何能让王爷相信他。
思虑间,马车便停到了军中大帐的前面,因为有君墨的令牌,所以很顺利的就进入军中了。
君墨在得到消息后,亲自出帐相迎,见林晚棠要从马车上下来,连忙走过去伸手搀扶道:“你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让容川去接你。”
“我又不是找不到。”林晚棠见他这副样子抿嘴一笑,轻快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就在君墨刚要牵着林晚棠离开的时候,忽然见里面还有人出来,虽然带着面具,但是君墨还是一眼看出来了是谁。
随即没好气的询问道:“你又为何来此?!”
“好啦,进帐再说吧。”林晚棠出声转移话题,有些话可不能在外面说,这军营中耳目更是多的很。
闻言,君墨冷眼看了下谢如文,之后牵着林晚棠的手就进帐了,随即开口吩咐道:“容川,在外面守着。”
“是。”容川当即就领命出去了,南絮见状,把手上的食盒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也走了出去。
待帐内只剩下三人之际,谢如文忽然跪到了君墨的面前,双手抱拳说道:“王爷,今日谢某有一事相求,望王爷能够为谢某做主,还我父亲的清白!”
“谢如文,你为何执着于此?!”君墨抬眸看向谢如文,眼中尽显不悦。
“父亲被人坑害殒命,谢某这么多年不能亲手解决了杀人凶手,还要与之共处庙堂之上,实在有愧于家父家母,今只求王爷能够为我做主,还我父亲清白!”
谢如文虽跪在地上,但是目光坚定且执拗,身上的傲骨并没有随着卑躬屈膝之姿而折辱下来,脊背反而更加坚挺。
君墨薄唇微抿,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有何证据?”
“人证物证皆有!”谢如文说着,还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信纸已经泛黄,一看就是很多年了。
之后起身递给了君墨,轻声道:“这封信是证物之一,此信可证明谢松青与叛军勾结,坑杀我父亲和大伯!”
君墨接过信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摇头笑道:“谢公子未免想的太天真了吧。就凭你拿出信纸,又如何能证明这封信是谢松青亲自写的?!上面没有私章,笔迹也可以被模仿,单凭一封信,准备的不是很充足啊!”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却对信上所说之事相信了几分,只不过,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若是谢如文想让他出手解决此事,必须要给他足够的证物。
毕竟大敌当前,稍有不慎有可能会动摇军心,他不会鲁莽行事的。
谢如文早就料到如此,抬眸直视君墨道:“王爷,今日我既然来了,那定然是有所准备的,只不过有些东西我并未随身携带。若是王爷答应助我一臂之力,那我定会把所有的证物都摆在王爷的面前!”
“你没资格和我谈判!”君墨眉梢一冷,眼中尽显不悦。
谢如文却微微一笑,摇着头否定道:“这并不是谈判,而是我的筹码,若是我的筹码丢了,王爷莫不是会赔给我?!”
“若是你说的是真的,本王定会为其讨回公道,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珺国的将士!但若有人想借我的手除掉谁,本王也不会傻到这个程度!”
君墨在这场权利的漩涡中挣扎了多年,早已经对各种场面司空见惯了,而有些为了一己私欲谋害忠良的人也不是没有,所以君墨的所作所为,一切都要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
听着君墨的话,谢如文又是开怀大笑,忽然磕了个头如释重负道:“若是王爷肯为我父亲母亲的死讨个公道,那谢某这条命就是王爷的了!”
“我要你的命毫无用处。你也不必把事情想的过于复杂,更不必去用这种事情叨扰王妃。”说到底,他还是不喜欢这种人去打扰棠棠,所以心中有些不悦。
看着谢如文冷声叮嘱道:“若是你真的有确凿的证据,那明日只管带着证据来找本王便可,待本王查清真相,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谢王爷!”谢如文听到有人愿意为他父亲母亲主持公道,心里多年的怨气忽然消散了许多,内心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但君墨下一句话便是,“但,这次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若是想看到你父母的公道还回来的那一日,首先你要让自己活下去!”
通过今日之事,君墨更加确定,背后之人就是奔着谢如文去的,原本他才猜测对谢如文下手不过是因为谢如文成为了那人的假想敌,可如今看来,是不想让谢如文说出什么,亦或者谢如文查到了什么。
可无论如何,他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想要快速破局,只能把希望放在谢如文的身上了。
谢如文连连点头,之后见林晚棠在一旁已经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了,他连忙识趣的开口说道:“王爷,在下明白了,明日我定会把一切证据都交给殿下,希望殿下能说到做到。”
“自然。”
“那谢某便退下了。”说着,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之后像王妃弯了下腰行礼感激道:“今日多谢王妃了。”
“不必。”林晚棠微微一笑,此时她倒是有些饿了,有些忍不住,便在一旁把饭菜拿出来了。
谢如文看在眼中,也不欲打扰,连忙开口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先告退了,明日再来叨扰王爷。”
君墨挥挥手,便让人离开了,之后视线一直落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林晚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明明刚刚人在的时候,满脸的看不上,仿佛要打上一架的样子,可人家走了,现在却漏出这副惋惜的样子来,真是喜怒无常。
君墨微微一笑,感慨道:“只是看着谢如文,也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当年父皇和母后死后,也困扰了我多年。”
林晚棠闻言微微一滞,随即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安抚道:“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君墨伸手反握住她的手,随即开口询问道:“谢府今日可有什么不对的?”
“那倒是没有,但谢松青的伤势有些不对,我昨日给他服用的丹药,药效要持续到今早人才可以苏醒。可他却说昨晚就清醒了!”
林晚棠轻嗤一声,对谢松青的怀疑可是上升了不少。见君墨眉头一皱,林晚棠又凑上前笑眯眯的说道:“而且,你绝对想不到,谢松青一醒来,也说谢如文昨晚去过书房!”
“渍,这谢松青倒是一点耐性都没有!”君墨轻笑了一声,此时对谢府的情况已经大致了解了。
随后给她夹了块鱼肉说道:“容川那边也着手调查了,想必用不了几日,谢府这边定会有结果。”
“嗯。”林晚棠微微一笑,刚要拿起筷子吃鱼,可是忽然觉得鱼腥味儿很重,好似是鱼没洗干净一般。
随后忍着不适说道:“君墨,快把鱼拿的远一些,这太腥了,不能吃了。”
“腥?!”君墨眉梢一挑,他鼻子也没出问题啊,怎么没闻到鱼腥味儿?
之后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连忙担忧的问道:“棠棠,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这就让军医过来替你看看。”
说着,就要开口招呼人。林晚棠挥挥手阻拦道:“没什么,就是闻着这鱼腥味儿反胃,说不定是这酒楼的东西不干净,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没闻到什么鱼腥味儿啊?”君墨小声嘀咕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晚棠的肚子。
原本林晚棠还平复着反胃的不适感,想着要不要吃一粒丹药,可察觉一旁的君墨没了声音,就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他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她的小腹,看着他眼中的喜悦忽然也察觉到了什么。
之后咽了咽口水,自顾自的把起脉来。如珠盘玉落,脉象往来流利,这不妥妥的喜脉吗?
随后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脑子里嗡嗡作响,心也都跳到嗓子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肚子里竟然孕育着小生命!
见此,君墨也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道:“棠棠,可号出什么了?”说着,他的内心也很是激动,当年他听他皇兄说过,他皇嫂怀孕初期便是觉得恶心,闻不了腥味,才发现怀孕的。
如今,棠棠的症状也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也怀孕了。
林晚棠看着他眼睛黑亮有神的样子,眉眼含笑,点着头分享着喜悦,“嗯,应该是怀孕了。”
“真、真的?!”君墨当即就起身蹲在了林晚棠的面前,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激动的样子,好似当初娶她的时候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