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思虑半晌,才开口道:“为何?”
他现在的言行举止都要为林霜和侯府考虑,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肆意妄为。
容嫣环顾左右,慢吞吞撤下面纱,昔日那容貌绝丽的面庞,苍白无力,嘴角还有淤青,像是被打过,再看那双漂亮的眉眼,都哭肿了。
宁玉眼睁睁看着一个花一样的美人在成亲几日后就成了这副模样,心下骇然。
“质子怎的变成这般?”
容嫣冷呵,“如今我狼狈至此,你定是嘲讽耻笑,若我嫁的是小侯爷,定然不会这般。”
“……”宁玉没有辩驳自己不存在的想法,他只是疑惑,上官子衿成亲那日看上去对他呵护有加,怎么会这样对他。
他回归正题道:“你的遭遇我不清楚,但你应当去找陛下,为何要找我家妻主?”
容嫣咬牙将面纱重新戴上,没有半分求人态度,“你以为我不想去求陛下吗?如今我是上官府的姑爷,根本没有权利入宫面圣。”
去其他大臣家,也只会被白白嘲笑,还不如来林霜这边装可怜,只可惜没碰上林霜在的时候。
宁玉沉默,容嫣继续道:“我只是让你代为传话而已,不想你竟心思如此歹毒,一点宽容之心都没有。”
他虽戴着面纱,但露出的眼睛和神情却是十分扭曲,且带着浓浓恨意。
宁玉抬眸与他直视,冷静道:“你的请求,我会告知妻主,但这只是看在你曾被陛下庇护的面子上,其余的,我做不了主,若无其他事,质子,请回吧。”
见他一副当家做主的做派,容嫣心生宴午,缓缓站起身来,寻了处椅子堂而皇之坐下。
“我不信你,眼下还早,我等小侯爷下朝,亲自与她说。”
宁玉蹙眉,这人,怎么还耍起无赖来了。
朝堂之下,戚风华翻看着折子,神色严峻,下边的群臣也是不敢吭声,她们眼色交汇,将目光聚集在林霜和上官子衿身上。
“荒唐!”
半晌,戚风华怒斥道:“恒国使臣死在边界处了,恒国女皇得知消息,将兵权直接交给了嫡皇女,她们那大皇女最爱动刀子的事,发兵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群臣神色异常,她们一开始听闻这消息,还以为是戚风华干的呢,毕竟那些天她天天将要干掉使臣的话挂在嘴边。
“陛下,我国常年备有粮草和兵器,就算他们来袭也不怕。”一大臣道。
戚风华用力将那折子拍在桌上,在良久的沉默后,她选定了林霜去准备军用这些,有大臣反对道:“军中有官位更高经历更丰富的将士,且林小侯爷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交予她们才为放心。”
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林霜的智慧之处,只知道用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看,戚风华冷声道:“孤相信林霜。”
领了圣旨后,林霜被众人恭贺,“林将军,恭喜你官复原职啊。”
“这要是恒国老老实实的,林将军还真是走运,我那有些兵书,将军若不嫌弃,择日就送去你府上。”
临时抱佛脚上战场?
林霜瞥了眼她们,“本侯虽无经验,但也是一介武臣,比不得你们嘴皮子上的功夫,见谅。”
她比较喜欢拿拳头说话。
几个大臣面色尴尬,嘴皮子半天都动不了,上官子衿面色不耐的从她们身边经过。
“哟,上官大人,这脸上的伤快好了吧,这刚抱得美人归,还是得体贴温柔些啊。”
上官子衿笑了下,“家夫闹腾得很,让诸位见笑了。”
这才刚到宫门口,她家下人就来汇报道:“大人,姑爷他、他去侯府了,咱们没拦住。”
上官子衿眉目显怒,直接跳上了马车,“去侯府。”
“是!”
她还以为容嫣老实了,结果没好好待几日,就又跑去找旧情人了,这不在打她的脸吗?!
侯府,林霜前脚下车,后脚上官子衿跟了上来。
“霜妹。”
她追赶到林霜面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意味,“下人说我家容嫣来了侯府坐坐,我这便接他回去。”
容嫣来侯府了?
【宿主,他该不会又对咱家姑爷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吧。】自从灵星吃过宁玉的荔枝酥之后,已经自动把宁玉归位自己人了。
它还挺担心容嫣会把宁玉带歪的。
两人进去后,却见大厅内一片祥和,容嫣喝茶,宁玉看书,两人安安静静,没有硝烟,看见林霜后,两人同时站起身。
“妻主。”
“小侯爷。”
那脸上神情是一个比一个高兴,直到容嫣看见林霜身后的上官子衿,眼里的光瞬间就熄灭了。
他的神态变化被上官子衿看得清清楚楚,她怒上心头,上前一把抓住了容嫣的手,“跟我回去。”
容嫣死命甩着她的手,“我不回去,我和小侯爷有话说。”
这喊声惊动了下人们,上官子衿原先一个人在侯府卑躬屈膝还好,现在自立门户还娶了质子,开始死要面子,面对着众多下人,她松开容嫣的手。
“行,你说。”
容嫣揉着手,眼中带泪去林霜跟前行了一礼,“小侯爷,我想单独跟你说。”
林霜朝宁玉招呼,“要一同去吗?”
宁玉摇头,见她做任何事都不避着自己,心里高兴着,也不担心林霜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反观上官子衿,见那两人走了,心中的猜忌越来越深,眼底都发红了。
“小侯爷。”容嫣跟在林霜背后,看见她宽阔的背影和肩膀,又开始顾影自怜,“若我嫁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林霜转身,“何事找我?”
容嫣将给宁玉的说辞又说了一遍给她听,再将脸上的伤痕和身上的伤痕给她看。
林霜看都没看一眼,他血的味道哪有宁玉的好闻。
“和离需要两人同意,或者她犯了大罪过被责罚。”如此情况才会被陛下和宫里的人同意,毕竟容嫣不是普通人,结婚和离婚都需要走手续。
容嫣抽泣,“她不可能会同意,等她犯错也不知到何时了,这样的情况我是一天都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