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祈之之站在门前,几只灰色的小虫,从她手里钻进门缝飞出去。
静等了十来分钟后,祈之之直接推门出去。
她直奔停车场,那里已经有一个被蛊虫控制的伙计在等她。
无人的走廊上,祈之之独自往停车场过去。她打算再回一趟仓库,这个时间方滕说不定会在仓库里。
从现有的线索来看,方滕十有八九是祈舜。
祈之之想要在吴邪他们之前,先查清楚这件事。如果方滕不是祈舜,那她就当做是替吴邪他们跑这一趟。
从走廊里拐出来,缠在祈之之手上的蛇灵忽然收紧不少。
祈之之步伐一顿,她回身看向后面的假山。
那个地方漆黑一片,除了被风吹动的树影,祈之之没有看到有人。
可蛇灵却向她发出了警告。
不应该啊,难道是被张起灵发现了?
可张起灵我不是用血虫控制了么。
蛇灵依旧没有放松下来,祈之之小心翼翼地往假山那边去。她没有直接靠近,而是让蛊虫成堆地往黑暗的地方进去。
下一刻,一个人影从假山后面跳出来。
祈之之:......
张起灵:......
总有一些尴尬的相遇,让两人现在分不清到底谁更尴尬。
“你——”,祈之之欲言又止,“我——”
这个时候祈之之找不出来一个,可以马上骗到张起灵的借口。
如果张起灵早就跟在她后面,那前面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半夜出来觅食的人。
“其实我在梦游。”
张起灵走上前来,“那只红色的蛊虫,卡在门缝里了。”
祈之之:......
场面尴尬地安静了一会儿。
“你大半夜不睡觉,守着门口发呆吗?”
“等你。”
祈之之嘴硬道,“等我梦游?”
“白天胖子看到你留有东西在仓库。”
听到这里,祈之之立马改变策略,她决定不嘴硬了。
“胖爷真是好眼神!”说着祈之之上前去亲昵地挽住张起灵,“是这样的,我睡不着就在琢磨仓库的事情。
然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所以我就决定再去一次。
加上现在这么晚,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我才想着自己去,让你们好好休息一晚。”
张起灵点头。
“你相信我说的话?”
“不信。”
“真诚实!”祈之之笑得更开心了,她破罐子破摔。“那我们一起去,抓紧时间办完事赶回来。”
祈之之看上去毫无歉意,仿佛给解雨臣几人下蛊后,又偷跑出去的人不是她。
来到停车场,看到伙计等在这里,张起灵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祈之之上车。
重新回到仓库里,张起灵发现祈之之非常直接。车子是直接从废弃厂房,开到了仓库大门口。
路上他们遇到的那些守卫,根本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显然是都已经被祈之之控制。
从车上下来,祈之之火急火燎冲进仓库。
一眼望过去,仓库里全是祈之之不认识的人。
站在祈之之后面的张起灵,注意到仓库里的人,同样都被蛊虫控制着。
祈之之看着安静的仓库一言不发,她手下轻轻一甩,变大的蛇灵瞬间蹿出去。
原本安静的仓库,顿时变得吵闹起来。铁架倒地的声音,把砸在地上冥器的声音全都盖了过去。
一时间仓库里乱成一团,蛇灵几下就把这里掀翻了过来。
祈之之回身去看张起灵,“方滕居然不在哎。”
看到这个场面,张起灵几乎要觉得。如果祈之之真和她的弟弟碰面,有一方只怕真的活不下来。
这些天看祈之之对焦老板的事情,比她回南浔国更上心,他们就已经猜出来不少事情。
那个藏在焦老板这边的蛊师,极有可能是祈之之的弟弟。
否则祈之之对焦老板感兴趣根本说不通。
张起灵只是点头。
看他不说话,祈之之又道,“反正只剩最后一座墓陵,如果那里没有枯皓石,那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们了。”
“嗯。”
两人没有把事情直接铺开来说,但他们都知道,对方一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既然心里知道,那么自然也不必非要说出来。
“回去?”
祈之之回头看一眼,已经被搅得乱七八糟的仓库,她在心里叹气。“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祈之之趴在车窗上看着夜色。
晦暗的灯光不断从她脸上闪过,看得出来祈之之此刻心情不怎么好。
回到解雨臣的住处,两人沉默着往房间回去。
无人的走廊上,祈之之忽然停住脚步,她拉着张起灵一脸严肃地开口。
“所以你们这群人,全都很会扮猪吃老虎是吧?”祈之之继续说道,“连胖爷都这么不显山露水。”
张起灵没有说话。
“决定了,我现在就去看胖爷的记忆!”
说着祈之之转身就要走,张起灵又把人拉住。
两人无言相视,四周安静得连虫鸣声都听不到。
看张起灵不说话,祈之之反手拽住张起灵。她用的力气不小,张起灵只能跟着祈之之往胖子的房间去。
来到胖子的房间门口,祈之之抬手一挥房门应声而开。
由于蛊虫的缘故,胖子睡得鼾声震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跟你说啊。”祈之之一本正经地开始说胡话,“你不爱说话所以说服不了我不看胖爷的记忆。
反正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拦着我,可要是你能劝住我,我就不看他的记忆了。”
张起灵:......
“还是没话说呀?”祈之之笑着放开张起灵,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看了胖子的记忆。
看完胖子的记忆,这回又轮到祈之之沉默了。
在院子的凉亭里坐了半晌,祈之之忽然不可置信地看向张起灵。
“他...好无辜啊!”
张起灵点头,他知道祈之之说的是以前的事情。
“到现在他心里还一直记着那个叫云彩的女孩。”祈之之忍不住蹙眉,“他甚至对——”
话说到这里,祈之之又沉默下来。
这样旧事重提,让她有一种揭人伤疤的感觉。虽说一直以来她的性子都比较顽劣,但却从来不喜欢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