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东在上海遇到了于东，他也是来参加上影节的，顺便宣传《烈火英雄》。
《八佰》不是撤档了嘛，于东干脆让《烈火英雄》当了上影节的开幕影片，反正也快点映了。
这还要归功于热巴，要不是她把廖东给弄来，于东也不会这么干，真没多少人关心上影节。
就算天天炒作这个艳压，那个艳压也没用……
去年，主办方分别邀请了杨小狐和神仙姐姐，来了个两代白浅合体，然后粉丝大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都觉得对方挡了自己偶像的路。
其实真没有，杨小狐和神仙姐姐的巅峰期根本不重合，杨小狐拼命演电视剧的时候，神仙姐姐走的是电影路线。
现在杨小狐转型制作人了，神仙姐姐转身接了《花木兰》……
所以在“成绩”上，神仙姐姐略胜一筹，但是论粉丝战斗力，还是杨小狐的更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粉丝撕得不亦乐乎，又上了两个热搜，路人根本不关心。
今年也差不多，廖东参加上影节和《烈火英雄》成为开幕影片的消息倒是上了好几轮热搜，廖东的粉丝都很期待。
结果廖东根本没走红毯，他是真走不开。
《小偷家族》杀青了，廖东带着素材直接杀到了杜媛工作室，两人在剪辑室待了一周没出来，才把粗剪版搞好。
要不是热巴把廖东揪出来，廖东可能都把上影节的事情忘了……
所以，等廖东到上海的时候，开幕式已经结束了。
廖东倒是去电影交易市场看了看，一如既往的冷清。
领导没开放批片拍照，上影节依然只能卖不能买，不过还真有一些国外的片商在那买电影版权，这倒是挺奇怪的。
稍微打听了一下，廖东才搞明白，这些片商大多是一些不太发达的国家地区过来的，人家根本不管电影好坏，只是图个便宜。
反正电影院要放电影，他们国家的电影产能跟不上，需要买一些外国电影，中国这边有人报销食宿，那就过来看看呗。
便宜就买回去填充档期，万一爆了呢？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
看了一会儿，廖东就没兴趣了，和于东一起赶赴浦西万怡，论坛就在那里举办，主题还真是讨论艺术院线。
结果大家都是泛泛而谈，主持人提了好几次文艺院线的事情，大家都是一带而过，反而在讲文艺电影是怎么拍的。
看见了吧？专业电影人都知道艺术院线这事不靠谱，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
平时大家投资一些文艺电影，也是为了冲冲奖，已经很不错了。怎么？现在还让这帮开公司的掏钱出来浪费，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于东也在转移话题来着，“我差点就当上导演了，因为我这个人非常有表达欲。不是开玩笑，我真挺会讲故事的，我是学评书出身，能说三国和水浒！所以我在看上一个项目以后，都会先给导演讲故事，用说书人的方式先给他们讲一遍。把起承转合和最能打动人心的地方提出来，我觉得对新人导演很有帮助……”
廖东差点儿没绷住，于东这牛逼吹大了。
要是一个导演需要制片人给他讲故事，那不如别干了。但凡有点追求的导演，尤其是文艺片导演，还听你讲故事？不啐你一脸就不错了。
于东在那瞎扯淡，也没人反驳，大家都心知肚明，廖东则是和旁边的热巴聊起来了，问她什么时候开饭……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次论坛就是走个过场的时候，王晓帅开炮了。
“我觉得作为一个电影创作者，应该有自己的坚持。如果一个导演从创作之初就想着如何讨好观众，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很多人劝我，电影要娱乐化。但是我不愿意，如果独立电影是一片荒地，那么我愿意做那个垦荒的农民。”
全场鸦雀无声，倒不是廖东他们被王晓帅唬住了，而是大家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是讨论艺术院线吗？王晓帅上来就拼命夸自己是什么路子？
王晓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们要向法国学习，支持独立电影，支持独立电影的导演。不能唯票房论，侯孝闲导演都被市场化搞得不知所措，这是电影的损失，也是文化的损失。所以我们一定要搞艺术院线，把好电影传承下去，把文化传承下去。”
众人恍然，原来说来说去，还是这套说辞。
王晓帅是老喷子了，2009年的时候，也是在上海电影节，他就贴脸喷过宁昊、路川和魏德胜。
大概意思就是别看你们的电影票房都不错，但是你们背叛了文艺电影，不配和老子坐在一起。
那酸味儿大的，所有人都闻得到。
宁昊和魏德胜根本没搭理王晓帅，路川当时就怼回去了，“电影不是神坛上的东西，而是一件商品。我们应该调整心态了，确实需要有坚持，但不应该居高临下。”
学习法国这事，王晓帅也提过不止一次，每次都被人怼回去，网友的意思是，如果你这么喜欢法国，干脆去法国拍电影得了，娄叶不就去了吗？
王晓帅哪有那个能耐？
今天王晓帅旧事重提，听起来更别扭了，他这是拿自己类比侯孝闲了？然后还让大家无偿支持他？
那不如说“我，王晓帅，打钱”更直接。
王晓帅见没人搭理他，有点急了，再次拿起话筒，“我比较欣赏廖东廖导，他虽然也拍商业电影，但是他没有忘本，依然拍出了《狩猎》这样的好电影，我呼吁大家和廖东导演一样，为中国自己的独立电影贡献出一份力量！”
廖东有些膈应，你王晓帅要化缘就自己来呗？打着老子的称号干嘛？玩道德绑架是吧？
廖东还是没搭理王晓帅，不接招就是了，还能赖上他不成？
没想到王晓帅还真赖上廖东了，“廖导，你现在是国内最火的导演和演员，你表个态吧？”
廖东乐了，有些人就是找喷，不挨喷不舒服。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既然王导非让我表态，那我就说两句。不过在表态之前，我想先纠正王导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即便是在你最向往的法国，本土电影票房历史前十，也都是带有商业属性的喜剧电影。”
“单纯的独立电影，在法国也活不下去，只能靠补贴，王导不会不知道吧？”
此话一出，王晓帅的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