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瑜瞪大眼睛:“可是我不炒给你吃,你怎么知道这东西还能这样吃?你怎么知道好吃不好吃?”
吃食这东西,用嘴皮子描述,怎比得上亲自用味觉体验直接?
肖云启已经没脾气了:这女人是不开窍?!
“我是说,我是你……三个孩子的爹,你可以直接跟我提要求。”
沈清瑜却一脸认真地摆手:“那怎么行?我们俩是和离了的。我必须跟你算清楚!”
“沈清瑜,我的心意你真的就一点儿都没感受到?”
沈清瑜这下神色更认真了,还有些惊恐:“大哥,咱俩别谈感情,谈感情伤钱!”
肖云启:“!!!”
他沮丧了三秒,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
可一抬眼,看到沈清瑜那澄澈的双眸,却又生出一种希望:她只是没体会过有男人的好。
只要自己对她足够好,时间长了,一定会打动她的心的!
一边给自己鼓劲加油,肖云启一边忍着沮丧表白:“我知道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你别害怕,我不会强迫你……”
沈清瑜惊跳起来,也顾不得他没吃完了,端起碗抢走筷子就跑。
“大哥,你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行我遭不住了!”
然后,沈清瑜夺门而逃。
话还没说完的肖云启:“……”
自己就这么洪水猛兽吗?
沈清瑜蹬蹬蹬下了楼,迎面就碰上了院子里的程平。
程平看着那小半碗还没吃完的酸辣红薯粉,一脸期待和向往:“清瑜嫂子,我饿了。”
沈清瑜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半碗粉,扬声喊:“翠喜,给程平弄点吃的!他饿了!”
然后不等程平说什么,沈清瑜又喊:“大宝二宝三宝,你们三个谁能吃辣?这里有你爹没吃完的酸辣粉,要不要尝尝?”
三胞胎:“我想吃……”
娘做的酸辣红薯粉太香了,他们都想吃,可因为做得不多,给里正和几户人家的代表吃了,他们就没吃上。
正想得流口水呢,机会来了!
剩下的红薯粉被三胞胎拿去吃了。
程平:“……”其实我也不嫌弃的。
沈清瑜这才看向程平,后知后觉似的解释:“那剩下的不好给你吃,我叫翠喜给你重新弄点吃的。”
程平有些委屈:“清瑜嫂子,其实我也不介意肖兄吃过,我们从前都一起吃东西的……”
沈清瑜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程平:“我看你现在已经恢复好了,你不用继续闯荡江湖吗?”
程平:“!!!”
完犊子,似乎把佳人吓着了!
这是要赶自己走?
程平咳嗽一声,捂住了腹部:“清瑜嫂子,我觉得腰腹时常无力,还是需要再休养一段日子。”
沈清瑜看了看他捂着的部位:“要不我给你把把脉?”
程平想起沈清瑜会医术,有些尴尬地放下手,索性摆烂:“我这不是居无定所太久了,嫂子你做饭好吃,想在这里多住一段日子。嫂子你是想赶我走?”
沈清瑜静默三秒:“既然已经好了,以后家里砍柴的活儿,就归你了。”
程平静默三秒,笑着应了:“好嘞……”
于是远远地山坡上隐蔽处,监察卫的查子肖劲就看到头儿拎着一把砍柴的刀,不紧不慢往后山去了。
这是……有事找自己?
肖劲精神一振,朝着那个方向就奔过去,不多时在一个僻静处碰上了程平。
“头儿?”
程平冷着脸看他一眼:“滚。”
然后程平就开始砍柴。
“头儿您这是……”肖劲不解。
“砍柴。看不懂?”
“这……那要不,小的砍?”
程平黑脸:“老子叫你滚,听不懂?还是你准备叫村里的乡民看到我程平砍柴还有人代工?”
肖劲这下确定,头儿是真的叫自己滚,不是说反话,于是圆润地滚了。
躲在暗处看着程平卖力砍柴,肖劲想不通。
过来这里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前些日子叫自己暗中叫自己监视废太子,这很正常……
废太子几乎不出门,天天在家教千字文、三字经,有什么好监视的?
后来头儿又叫自己护着肖云启的孩子,那三个孩子总跟废太子在一起,也正常。
可如今他亲自出门来砍柴……
这就很不正常。
头儿这是……归隐田园?!
莫非是过多了刀头舔血见不得人的日子,想过平常人的日子?
程平砍了一大捆柴,背着往山下走,肖劲心里不踏实,又钻出来:“头儿,要不要我在这先砍好了,下次你上来就能扛走?”
程平黑脸看肖劲:“滚!”
肖劲默默地滚了,还听到头儿在身后嘀咕:“姓肖的没一个好东西……”
肖劲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不过两天功夫,村里人的红薯就都种完了,大家纷纷跑去里正家,问什么时候开工修红薯粉工坊。
里正这两天也跑得脚底冒烟,把周边几个村子都跑了一遍。
尤其是自家几个儿媳妇、闺女的娘家、婆家都跑了一遍。
跟各村说好种白红薯,到时候村里按照十文钱一斤收,然后又飞奔回来。
果然,村民们种完了红薯,该修房子了。
沈清瑜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指着那一大片空地:“这边,从那个小土坡那边算起,到那头大树那儿,再往大树那边……先修围墙。再在那儿,修工坊……”
主打一个指点江山不干活。
旁边的里正和几个老泥水匠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
沈清瑜又看向里正:“帮忙做事的人的饭菜,我准备交给翠喜和长寿哥,长寿哥帮着采买,翠喜再找一个村里的婆娘帮手,将饭菜做了。工钱按照之前的算。”
里正点头:都是自家儿子、儿媳妇赚钱,自己管人,事情很好办。
交代完毕,沈清瑜去府城。
肖云启二话不说也跟着走,沈清瑜也不拒绝,于是一个驾车,一个坐着。
因为下了一场雨,离家近的流民许多都回家抢种红薯去了。
可也有一些离家远没回去的:等回到家,又过了种红薯的时节了。
还有就是,虽然离家近,可家中的红薯种子都吃干净了,回去又有什么用?
镇上如此,府城也是如此。
二人一路往府城去,一路都能看见没精打采的逃荒的流民,一个个红着眼,饿狼似的。
幸亏肖云启顶着个黑脑门,一看就不好惹,也没有谁敢上前拦车,马车这才顺利进了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