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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武虎等人带着肖锦洪和肖丘二人回到了镇衙。

两人一到镇衙大堂,连忙恭敬行礼。

“拜见万里正。”

“拜见万里正。”

“起身吧。”万怀民严肃的看向两人,正色开口。

两人谢恩起身,低垂着头,等待着万怀民接下来的动作。

肖锦洪全然不知被万怀民“请”来的目的,但既然被带来了,那就是有事,至于什么事,也只得听万怀民道来。

而肖丘则是低着头,心虚的不敢看周围的人,更不敢发出声响。

柳青草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瑟缩的样子,轻哼了一声。

原本上次过后,柳青草想他该收敛些,不成想,这人贼心贼胆都没死。

如果不是还有人约束着,还有所顾忌,恐怕这时,躺下的就不是吴桂花了。

“肖家主。”

万怀民声音淡淡,眼神冷冽,惊得肖锦洪心里暗道糟糕,面上却极力保持平静。

“小民在。”肖锦洪垂眸颔首。

“你且看看,这银扳指是谁在佩戴?”万怀民抬眸,看向夏耿才,夏耿才呈着银扳指到了肖锦洪面前。

肖丘远远的就看见了夏耿才呈案板上的东西,霎时一愣。

这银扳指他再熟悉不过了,前两日,他偶然发现自己手上的银扳指不见时,还让家丁在府上找了会儿,最后找遍了也没找到。

谁曾想,它竟然在镇衙里!

镇衙!!!

肖丘惊骇,紧张又害怕的看向万怀民,再扭头,自家大哥已经将银扳指拿在了手里。

心里一慌,一把将其夺了过来。

“你!”肖锦洪皱眉,沉下脸来,眼色冷厉。

肖丘一愣,顿时反应过来,眼底惊慌之色明显。

“大,大哥,我只是想看看。”肖丘手一抖,银扳指掉在地上,顺势滚到了柳青草脚边。

柳青草将银扳指捡起,看向两人,一人怒,一人惧,各自地位明显。

“二弟,这银扳指怎会在这里?”肖锦洪掀起眼皮,眸中怒火四窜,意欲夺眶而出。

肖丘本就惊惧不已,现看见自己大哥这般盛怒,两腿不自觉的发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大哥,这银扳指,我,我前些日子掉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肖丘不敢如实说出,只得一笔带过说是自己掉了。

肖锦洪眸子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眼神一直闪躲,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银扳指,是掉了,只是怎么掉的,就不好说了。

“万怀民,这银扳指,是小民家中之物,年前是家中爹娘作为节礼,送给了小民二弟。”肖锦洪拱拱手,如实回答。

他深知,这东西既然在镇衙,且自己被找了来,那就说明万怀民已经认出,这是肖家之物,狡辩不认,那不是明智之举。

万怀民见他承认下来,点点头。

“这银扳指牵涉到一桩命案,肖丘你可知晓?”

“万里正,小民不知……”肖丘声音弱弱的,说出来的话,连肖锦洪都觉着不可信,更别说是万怀民了。

“不知,又一个不知的。”万怀民脸黑沉如深潭,目光冷冽的扫向堂下。

白根和肖丘一时间,竟径直垂下头来。

柳青草只觉好笑,这些人,总是抱着侥幸想挣扎一番,殊不知,堂上之人早已洞悉一切,这般做,不过是徒增罪责罢了。

“肖丘,欺骗本官可是罪加一等,你可想清楚了?”

肖丘低头,半晌,才点点头。

“小民听说镇上有一老妇死于非命,可小民并不是这银扳指是这么回事儿。”肖丘再次狡辩。

万怀民见他油盐不进,看着肖锦洪,眸光清冷。

“肖家主,你二弟做了这般事,你不知?”

“回万里正,小民这几日不在府上,确实不知。”肖锦洪拱手,直接撇清了自己的嫌疑。

万怀民看了他几秒,随即移开视线,将目光落在柳青草身上。

“青草,你说的证据,物证有了,人证何在?”万怀民提醒。

柳青草看着不死心的肖丘,哼哼两声。

随后,柳青草往门外招了招手,门外走来一女一男。

“拜见万里正。”

“拜见万里正。”

“说说吧,那日看到了什么。”万怀民看着那家丁打扮的男人,开口道。

“是,万里正。”家丁从容一拜,开口叙说起来。

“万里正,本人原是肖府家丁,前不久,肖二老爷见镇上青豌豆卖的好,便派我们跟他一起去摸黑偷菜。

不曾想,竟遇见一老妇,鬼鬼祟祟的,肖二老爷怕她会大喊大叫,他怕被人发现,直接将人打死了。”

“小民是进肖府打杂的短工,并不是肖家买的奴仆,这种犯罪的事,小民不愿意参与其中,回去后肖二老爷便将我关了起来,不让小民去告密,直到昨日,小民才被人放了出来。”

家丁说完,堂中,除去肖家二人情绪不定外,还有一人,愤怒的目光一直落在肖丘身上,始终不曾离开。

待万怀民话落,他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疯了似的冲上去,一把掐住肖丘的脖颈。

“你,是你杀了我娘,是你杀了我娘,你赔我娘性命,你赔我!”赵栓子一边说一边落泪,手上动作不停。

肖丘不妨,冷不丁的被人掐住咽喉,顿时感觉自己命悬一线。

他死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双眼通红的瞪着赵栓子,目光里有怒有惧有渴望。

堂中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惊了一大跳。

柳青草反应最快,往一旁挪了挪,武虎在柳青草动作之后,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两人分开了来。

“你,你害了我娘,我竟还帮着你做事!我该死啊!”

赵栓子痛苦的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着。

柳青草站在一旁看戏,心底感叹。

这赵栓子本是对吴桂花的死,没太大的反应,但刺激他的是,他在帮着杀·母之人做事情。

看来,他对他娘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这种感情很奇怪,也不怎么多,许是多种情绪上涌,突然爆发出来了。

肖丘被掐了脖子,一时呼吸不畅,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听着赵栓子的呐喊,后怕的往远处挪了挪,不敢回怼过去。

万怀民看着堂下的吵嚷,重重地一拍惊堂木,顿时堂下一片安静。

赵栓子哭喊声被夹在了喉间,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变成了嗝,从胸腔中挤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