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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好像,没那么疼了。”男孩眨巴着大大的湿漉漉的眼睛,扬起笑脸看向男人。

男人看着怀里的人儿,消瘦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好,一会儿爹带你吃包子去。”

“我要吃两个。”男孩笑着伸出两根干细的手指,在男人面前晃动。

“好,等爹一会儿,我们就去买。”男人将男孩抱着上前,然后坐在凳子上,一手执笔将名字写上,然后按上自己的手印。

“叔,你先回去修整两日,两日后到这里等我们便可。”齐三山收起文书,将柳青草方才的话传达给了男人。

男人点点头,说了几句话,抱着孩子转身去往包子铺。

“这两人我看着怎么好熟悉,像是童明父子。”

看着走远的两人,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那可不,就是童秀才,说来也是可怜,被自家兄弟亲娘排挤,好好的秀才最终落了个这般下场。”

“童家人的事,我们外人可看不明白,也不知道他们一家子是怎么想的,有个秀才公可是能带来不少好处的,偏偏人家还不稀罕。”

“董秀才老娘偏颇小儿子,这大儿子是后面接回来养着的,听说他娘当初生了小儿子,便把人卖了。

前几年养父母出远门,谁知中途遭难,那边的族人为了霸占养父母家产,给人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人给遣送回来,这秀才功名也是挂在养父母那地儿,他亲娘哪能受益。”

“那秀才名听着也好不是,哪能这般作贱人。”

“你们有所不知,那养父母的族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怕董明用秀才名报复,将人秀才功名都给弄丢了,不然,他亲娘哪能做得这般过分。”

“那,那这董明也确实可怜,但他落得今日这般,也是他这人不行,不然哪能被人欺负成这样。”

“唉,谁晓得他的咧。”

“……”

齐三山几人听着人群里的议论声,皆面面相觑。

粮铺后院厢房内,妇人喝完粥后,躺在床上等着柳青草到来。

方才柳青草的一席话,让她突然悟了,她要活着,不然他的儿子考不上功名不说,还会被婆婆使唤去干苦力,她不能倒下。

丈夫靠不住,她就和离回娘家,她爹娘喜爱儿子,也就她一个女儿,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是有靠山,有退路的人啊,和离对她来说并不可怕。

“大夫,我叫顾月珍,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等家事事了,我一定携礼来道谢。”顾月珍眼里带着光亮,不似先前那样死气沉沉。

柳青草笑笑,对她这么快就想透,还有些诧异,不过她也为顾月珍高兴,毕竟敢这样做的人,都是有底气的人,没底气的人,大多都选择委屈求全。

“婶子不必如此,我既收了你银钱,就不会再要你的东西,你好好在这儿歇着就是,等明儿好些了,我便让人送你回去。”

“多谢大夫,只是家中还有儿子在,一夜不归他会担心,还请姑娘帮我通知一下我娘家人,让我爹娘来接我。”顾月珍想着家中儿子,摇摇头。

柳青草也不再劝,差人来去接顾月珍爹娘。

半个时辰后,院子里响起脚步匆匆的声音。

“月珍。”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柳青草起身外门外走,一眼看见一对穿着绸衣带着玉饰的贵气男女,步履不停的跑来,许是太急,额上的头发都有些许的散乱。

看着这对男女,柳青草叹口气,这顾月珍怕是着了恋爱脑了,不然放着好日子不过,硬是将自己折腾得不像个人样。

“老伯,大娘,你们俩慢些,月珍婶子她人没大碍。”柳青草看着风风火火的两人,急忙开口,生怕这他们一个不小心就栽跟头。

“我那傻女儿她人呢,小姑娘?”老妇停下脚步,嘴上说得不好听,眼里却盛满忧色。

柳青草眼里带着笑意,侧身让开,老夫妇没犹豫一息,直接冲进房里。

“顾月珍,你反了天了,嫁人就长本事了是吧,敢说谎哄你老娘,我看你是想挨打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妇声音从里面传出,惊得门口的柳青草瞪大了眼睛。

这老大娘可真硬朗,她刚刚还怕人跌跟头,真是闲着没事瞎操心。

柳青草从刚才老妇行为就能猜到,这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极其宝贝她这闺女。

“走吧,柳六,我们去一旁等着就好。”

这一家子刚见面,肯定是要谈心的,她们守在这门外不合适。

“柳六。”柳青草突然想到什么,抬脚的动作停下来,看向身旁那张冷艳的脸。

“柳六在,姑娘。”柳六低着头行礼,等待柳青草的吩咐。

“你去外面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人盯着。”

“是,姑娘。”

柳六说完,直接离开,柳青草坐在院子中,手指敲击这石桌桌面。

最近一直在练飞针,忘记还有不少事情在等着自己,等几日回去,她要在石河村待上两月,直到将田里的粮食收起来为止。

她的步子迈得实在有些太大,除了里正外,全然没有别的权势可以依靠,若稍有不慎,她手底下的人,就要遭人狠狠踩一脚,她现在不能往前走太多。

好在,县城的那几个商铺,还没人知道换了东家,一直都算太平,这倒是借了卢家的光。

这里再开个医馆,县城生意就到此为止,她得回到石河村去,那里是她的大后方,一定要牢固才行。

就在自己在规划后期打算时,顾月珍爹娘红着眼出来了,两人仪容比刚才来的时候整齐许多,在屋子里应该是简单整理过一番。

“还未请教大夫姓名,是老夫失礼了。”

“小女子免贵姓柳,老伯不用这般,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职责,且月珍婶子她给过诊治银。”

柳青草救治顾月珍,不仅是想趁此机会宣扬名声,临到门口了,也还是想救她一命,当然,她更不想她出事打击齐三山几人的信心。

“柳大夫如此仁善,那老夫就更不能占便宜,这是我们一家的一点心意,还希望柳大夫不要嫌弃才是。”

顾月珍她爹从衣袖里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双手递给柳青草,柳青草用手挡回,“老伯,银钱我已经收了,怎会再收,老伯还是收回去吧。”

五十两可不少,顾月珍娘家这般富裕,竟然在婆家落得这样的对待,还真是让她嘘唏不已。

顾月珍爹见柳青草执意不收,几番拒绝,也只好将银票收到袖袋里。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竟有如此医术,人还仁善,既然她银票不要,那就帮着多多宣扬,也算是不亏欠于人。

“柳大夫,老夫这就带我那女儿家去,就不再叨扰了,日后若是有需要老夫的地方,可别客气。”

“好,老伯可要慢些,这是这几日的药,回去后每日一小瓶。

月珍婶子伤口需要静养,不能劳累,碰水,吃食也要清淡些。”柳青草拿出三瓶稀释的灵泉药剂,放在老伯手里。

顾月珍她爹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给掉地上。

“多谢柳大夫。”

顾月珍和她爹娘走后,柳青草快速回房,收拾自己。

等出空间,柳青草又将房间收拾一遍,这才出门去守着齐三山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