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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斤?

那不就是四十两银子?!

嘶!

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他家里穷,别说是这么贵的茶叶了,便是几十文一两的茶叶,他也很少喝。

而且,这不是和不喝茶的事情,而是有了这茶叶,就有了逼格!

他悔!

他看着郑姓文人的眼神顿时就变了,从一开始的同仇敌忾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郑姓文人也有些咂舌。

他家里虽然有点小钱,做得也只是小本生意,几十两银子就是一年的总利润了。

而且以他的身份,也接触不到逼格这么高的茶叶。

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但总算还知道要脸,强忍着没有表露出自己也想要的心思,干巴巴地笑道:“恭喜你们,溜须了一顿伽罗公主,就得到了这么好的茶叶。”

那几个文人朋友不高兴了:“郑兄,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们溜须伽罗公主?”

“就是!公主为人正直,且聪慧果敢,揭露了文贼的罪行,对我们也算是一大造化!否则将来,谁知道那文贼会不会算计到我们头上去?”

那文贼可是平南侯府的小公子啊!

虽然现如今平南侯府没落了,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若真的被惦记上,还能有好?

到了那个时候,被盗取了自己的成果和名声,或许都只是小事。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落得个身首异处、家破人亡的下场。

众文人看着郑姓文人的眼神,顿时就变了:“郑兄,你为何屡屡帮那小文贼说话?莫不是,你是他的同伙?”

郑姓文人面色一变:“哪有!我只是觉得此事颇为蹊跷罢了!”

这时,沈临安噔噔噔地从秀兰庄走了出来。

郑姓文人眼睛一亮,快步迎了过去:“沈小公子,他们说你的诗都不是你自己作的,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他极力求证,似乎只要沈临安点了头,他之前做出的一切就都不算笑话。

沈临安却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个蠢货,是在嘲讽本公子吗?”

“你也配!?”

骂完还嫌不解气,他重重推了郑姓文人一眼,气呼呼地跑下了山。

郑姓文人傻了眼。

那几个文人朋友原本还想跟他结伴回去,可是看到他的表现之后,就纷纷摇着头走开了。

当日,沈临安的“小文贼”的骂名就被传了出去。

一开始这个骂名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

可是当日参加文曲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还都是文人,这些文人口口相传,将当日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的朋友。

他们的朋友又告诉了他们的朋友……

没多久,沈临安的“小神童”称号就被撤了,变成了“小文贼。”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除了绝对的权利和武力外,还有一样东西——便是锋利的文笔。

几千文人学子齐心合力地喷起一个人,其影响力是巨大的。

不但是沈临安被喷的不敢冒头,就连平南侯府也被波及。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侯府的大门口在每日清晨都会堆满各种各样的垃圾。

有烂菜叶,又臭鸡蛋,又石头子……

侯府也组织过几次“捉贼”的行动,颇见成效,在捉贼的那几日,侯府的正门外不会再有东西奇怪的东西。

但正门没了,偏门却有……

而且,没有前日防贼的道理。

只要平南侯府放松警惕,正门外就又会被垃圾覆盖。

赵氏等人:“……”

冷澜之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文曲宴已经过去了几天的时间。

对此,她没有什么感受。

平南侯府落到如今这一步,全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彼时,她正站在秀兰庄的一个院子里,看着地上的十几具尸体,表情惊讶。

这些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混入了秀兰庄的越王等人。

秀兰庄是她的地盘,此番她还请来了这么多未来栋梁,还有两位文坛巨匠,自然不可能留下什么隐患,是以一早就命人在附近巡逻。

越王没有选择回京,而是来到了秀兰庄,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得到消息后,她便隐隐猜到了对方的打算。

他是想让她在数千文人学子的面前身败名裂!

她让人把他放了进来,想来个瓮中捉鳖,省的他察觉到附近有埋伏,再趁乱跑掉。

只是她没想到,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玄衣男子,眼眸微微波动:“顾典司,这是何意?”

顾湛长身玉立,俊脸上虽没有表情,冷澜之却诡异地从他眸中看出了善意。

他淡淡道:“一群擅闯秀兰庄、意欲破坏文曲宴、伤害公主和两位大家的贼人罢了,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贼人。

彼时,院子里只有她和顾湛这两个活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铺了一地尸体的缘故,她忽然有点冷。

他连当朝王爷都敢杀,那她呢?

可他,为何要杀越王?还要将这件事告诉她?

他就不怕她治他一个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吗!

还是说,他在图谋什么?

“公主在怕我?”

清冽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冷澜之这才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跟前。

她压下了想要后退的冲动,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为何要帮我?”

“若只是为了儿时的救命之恩,那顾典司做的够多了。”

她不喜欢这种不明不白的感觉。

顾湛垂眸:“公主要和十八王子联姻?”

“啊?”

冷澜之一愣,不明白他为何不答反问,而且问题还如此跳脱,和眼下的境况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后,她便不爱讨论感情的问题,更何况还是跟一个不大相熟的男子讨论?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拒绝回答的话就变成了:“本宫没有那个意思。”

那人的眸中似乎绽开了一抹笑意,不过笑意一闪即逝,快的她来不及捕捉。

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看错了?

她并非情窦初开的少女。

曾经,她也是爱的轰轰烈烈的女子。

她心下陡然一跳,一抹薄红悄悄浮上了耳根。

她……应该只是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