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禹广平元年,广平帝禅位,皇太女红灵公主登基称帝,改年号德盛,取字西溏,加封广平帝为太上皇帝,加封广平帝皇后为太上皇后。追封魏青莲为九华长公主,封魏红衣为玉婉公主,封魏静思为修武公主,而随德盛女帝出生入死的一众将士则在同一日加官进爵。
高家府内,高夫人拉着高湛的手,急的团团转:“湛儿,湛儿这可怎么办?你当初拼着性命救了她,如今她登基之后,连那些阿猫阿狗都封了位,只有你被是排在外头的……”
高湛伸手按住高夫人是手:“娘!你冷静一点!殿下……”高湛默了默才说:“陛下对高家敌意颇重,高家如今不求别的,只求别祸及他人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高家的大门外突然涌进一群官兵,二话不说,把高府上下的人尽数抓了起来,直接压就能地牢。
高夫人被吓的瑟瑟发抖:“湛儿,湛儿……是不是她要杀我们了?”
高湛没说话,和几个大家族被一起关进地牢。
陛下对高家可谓恨之入骨,她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等到她登基以后才替大嫂报仇?照着陛下等了这么久来说,只怕不单单是想杀几个人而已,恐怕倒霉的是几个家族。
相对于高夫人胆战心惊,高湛要冷静的多,只是安慰高夫人不让她开口再说话,人却十分冷静。
下了圣旨的魏西溏余气未消,正一个人冷着脸生气,付铮从外面进来,看到她的脸色,“陛下?”
魏西溏抬眸看他一眼,“什么事?”
这语气一说,付铮就知道她还在生气,弯腰把地上扔了一地的文书奏折之类的东西挨个捡起来,“多大的事让你气成这样?”
她猛的抬头,问:“难道高家不该死?他们害死了大姐,死不足惜!”
“对,确实是死不足惜,”付铮道:“只是高湛……”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付铮刚捡了东西起身,挡堵来不及挡,直接被砸在脑门上,面前噼里啪啦往小毛笔,头发上还插了根。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不吭声。
魏西溏有点傻眼,这人怎么不知道躲呀?赶紧下了龙案,有些不安的过来,伸手把笔拿下来:“付铮……你怎么不躲呀?”
付铮看她一眼,伸手把东西放在桌上,问:“消气没?”
魏西溏心虚,看了眼他的头发,想帮他整整,又觉得掉面子,清了清喉咙,倒背双手,道:“也,也没怎么生气……”
“那便好,”付铮面无表情,后退一步,行礼道:“微臣告退。”
魏西溏扭头看去,上前一步:“喂!”
付铮低着头,倒退着,直接退了出去。
高家上下被抓的第一晚,地牢来了一位尊客,已经被封为大将军的季统出现在地牢。
他对守卫的将士示意:“把门打开,请高公子出来。”
高湛看了眼高家其他人,然后走了出去,拍了拍衣服上的稻草,伸手抹了下鼻子,说:“季大哥,没想到你也有癞蛤蟆变青蛙的时候,这身衣裳,可有派头了。”
季统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把他带到外面,已经让人被了酒菜,“别说嘴皮子话,坐吧。”
几年没见,倒是没生疏的感觉,只是两人都有些变化。当年那个一直屈居人下言语行事都充满自卑的清瘦少年,如今已成长为一个高大硬朗的年轻人。季统的面容变化不大,不过个子很高,四肢修长精壮有力,手掌上的厚茧一看就是常年习武所致,他在高湛对面坐下,垂着眼眸,生疏给他倒了一杯酒,道:“你瘦了。”
高湛笑嘻嘻的摸摸自己的脸,“瘦了没福呀,我还是喜欢胖一点。不过,家里糟心事太多,想胖也胖不起来。”认真的看了看季统,高湛惆怅道:“季大哥,你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长的更好看了。对了,你娶媳妇没?”
季统只是抬眸看他一眼,回了句:“还无此打算。”
高湛叹气,“我倒是有打算,不过没机会。”
这话一说,季统不由沉默了一会,端起酒杯在他面前碰了一下,道:“先喝一杯。”
高湛端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喝了。
季统放下酒杯,舔了舔嘴唇,道:“今日上将军为了你,和陛下吵了一架。”
高湛愣了一下,“上将军是……付大哥?”
季统点头,“对,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做好心里准备。”顿了顿,他才道:“陛下对高家动了杀心,陛下想要斩草除根,怕留下任何一人日后都会成为她的敌人,所以……”
高湛呆呆坐在原地,突然伸手执壶替自己倒酒,仰头喝了下去,第二杯酒下肚,肚里火辣辣的烫,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陛下这才有陛下的样子。谁让我们高家对不起大嫂?命里该的!”
季统看她一眼,道:“陛下其实也舍不得,否则,她也不会在你受伤以后,问了好几次你的伤情……”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高湛低着头道:“我只盼着陛下别迁怒高家其他族人……”他抬头:“季大哥,请你替我带句话给付大哥,他跟陛下的情意深厚,千万别为了我坏了他们的感情,反倒是连累了付大哥。不管是你还是付大哥,都别替我说话,我也是高家子弟,落到今天的地步是我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
说完这话,高湛站起来,“这酒我就不陪你吃了,之前我还是高家的公子,如今你都混上了将军,我却沦为阶下囚,想想心里多不平衡?谁陪你吃酒?”他转身对季统摆摆手:“回去吧,免得有人知道你偷偷来看我,到时候陛下怪罪,不值当。”
看着高湛的背影,季统坐着没动,然后他起身出了牢房,付铮等在外头,见他出来问了句:“怎么样?”
“高湛有准备。他似乎也知道长公主当年的死高家脱不了干系。”顿了顿,季统看付铮一眼,“让你不要跟陛下吵,伤了感情不值得。”
付铮吐了口气,“哪里跟她吵的起来,提一个字不许。再说就跟我急了……”伸手摸了下额头的包,就来得及说了“高湛”两个字,她气急之下竟然拿笔筒丢他,一脑门的笔毛不说,额头还被砸了个包。
不过,也幸亏砸了个包,否则还不知怎么收场,生了那么大的气,可想而知她压了多久。
刚才直接出了宫,也不知她气了没,不过今天她能动手砸他,不定哪天就能动刀了,还是不惯她这毛病的好,坚决不去宫里赔不是,有本事就把他脑袋砍了。
其实魏西溏砸完就后悔了,本来她是指望他躲的,结果他傻子一样站着不动,谁知道她会砸中?看着脑门好像肿了,人也是绷着脸走的,怕是生气了。
想去赔个不是,又觉得掉面子,可不赔吧,他肯定又生气了,想来想去,魏西溏决定间接含蓄一点,于是派了御医去上将军府,说是陛下过来替上将军检查伤势的。
付铮的脑门上确实有个包,还挺大,为了叫宫里那位陛下知道他的伤情,付铮还真让那御医检查了一番,完了他开口:“大人去跟陛下回禀时就说,不过一个包,不是甚大伤,哪里比得上战场上那些大伤小伤?臣多谢陛下体恤,不必担心,不过小伤而已,死不了人。”
这话御医哪里敢实话实传?回去以后就说上将军的额头有个鸽蛋大的包,过两日就消了。
魏西溏问:“上将军没说别的?”
“这个……”御医不敢说,吞吞吐吐的,魏西溏怒道:“上将军说什么话,你背出来就是了!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御医只好把付铮的话背了一遍,魏西溏知道了,那人心眼儿小,还气着呢。
晚上付铮府中翻书,脑子里想的事多,人便有些走神,等他听到外头有动静问话的时候,门已经被人推开了,抬眼看到魏西溏站在门口,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后面的老管家提醒:“将军,陛下驾到!”
付铮赶紧把书放下,走到她面前跪下,“臣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魏西溏没理他,而是对周围的人说了句:“都退下。”
等那些人都退下以后,她才上前,抬脚,一脚搁在他左边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的蹂躏他的肩膀,道:“你还跟朕生气呢?你好大的胆子,朕都派了御医过来看你了,你还生气?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付铮被她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的动作踹的十分无语,起来不是,蹲着让她踹也不是,她还在说呢:“你说朕要怎么罚你?你这让心眼怎么这么小?记仇是吧?是不是?……”
付铮闭了闭眼,突然一伸手,直接握住她的脚,轻轻一勾,魏西溏本就是把身体重心搭在两脚中间的,不妨他竟然敢抓她的脚,还顺了下,身体直接失去平衡,朝前贴去,“付铮……”
付铮往后一躺,直接把她抱在怀里,自己在下面充当了肉垫,嘴里道:“陛下怎这样不小心?踹着臣,也能把自己给踹跌倒了。陛下可有伤着?”
“你!”她瞪眼,指着付铮道:“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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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爷犯懒多日,明日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