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男厕所。
三楼主要是卖女装,女厕所门口排起了队,男厕所进去后只有两个人。
那两兄弟正在小便池瞄准。
我进入男厕后,下意识的观察里面的环境和人。
那两个大哥察觉到了视线,忙遮挡住自己的老弟,用看变态的目光,谨慎的看了我一眼后,匆匆洗了个手就走了。
男厕所于是彻底没人。
我观察了一下洗手台,很干净,也很新,毕竟是新装修的商场。
于刚继续站在洗手台前,他表示依旧没有感觉。
这到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这儿和公厕不一样,目前商场人气很旺,就算躲着什么弱小的诡物,它这个时候也不敢出来。
我没理于刚,让他原地待着,然后一一的推开每道厕所门,逐一检查。
唉,这999真不好赚。
通常,一个地方诞生诡物,特别是鬼魂这类的诡物,往往和死亡、血腥、尸体、意外这类东西沾边。
于刚回忆说,他第一次出现不对劲,就是在这个商场的男厕所里,所以我试着仔细寻找和观察,想看看能不能发现类似的线索。
但,一个新建商场的男厕所,能和死亡、血腥沾边吗?
我像个有怪癖的变态一样,仔仔细细将几个坑位都查看了一遍,看完,我又去几个小便池,捂着鼻子继续观察。
最后,我回到于刚身边,摇了摇头。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身上那淡淡的阴气,我几乎怀疑这哥们儿是在消遣我。
想了想,我道:“晚一点吧,晚一点再看看。”
接着我就在商场其他楼层溜达,把其他楼层的男厕顺便也看了一下。
商场是十点半关门,但十点左右,热闹的人潮就已经退去了。
三楼已经看不见顾客了,只有每个品牌档口的柜员还在,但也是一副等下班的摸鱼状态。
此时的男厕,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于刚再次站在了男厕所的洗手台前。
我这次没进去,离远了一些,站在了厕所外的拐角通道处。
拐角处的墙将我的身体完全挡住了,但我只要一探出头,视线就能看到厕所里的于刚,毕竟洗手台就设置在厕所靠出入口的位置。
时不时的,我快速探头看一下。
于刚显得很紧张,但很显然,他依旧没感觉到什么。
二十分钟后,商场响起了即将结束营业的提示音,于是我从拐角口走出,忍不住又在厕所晃了一圈。
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气息。
所有不对劲的气息,都来自于刚的身上,那股淡淡的阴气。
我仿佛遇到了职业生涯的一次挑战。
对手似乎不强,但我现在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鬼?怪?灵?
我上下打量着于刚,然后指了指其中一个坑位:“进去,把衣服脱了。”
“啊?”于刚满脸震惊,扭捏道:“脱衣服?”
“对,全脱,别他妈墨迹。”上次高佳那事儿,人家脱的可麻溜了。
“行……行吧。”于刚一脸纠结,进了坑位里,然后开始脱衣服。
每脱一件,就扔一件出来,我逐一查看。
最后我发现少了一件,我问:“裤衩呢?”
他道:“没穿,裤衩穿里面的,外人又看不见,穿啥呀,浪费钱……”
得,我那999估计是没戏了。
结款的时候,我不倒贴就谢天谢地了。
我没好气的把他衣裤,从门上方扔回去:“穿上吧。”
刚才仔细检查了一遍,衣服没问题,于刚也表示自己已经光溜溜,身上啥也没剩。
很快,于刚穿好衣裤从里面出来,一副苦瓜脸:“还是没着落,这、这怎么办?”
我怎么想都不对劲。
这么弱小的一只诡,我还拿它没办法了?
一边往商场外走,我一边询问于刚:“你是不是说漏了什么情节?这商场太正常了,或许……那东西不是在商场缠上你的,可能是在那之前?在那之前,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做过什么和平时不同的事情?”
于刚埋头苦思:“在那之前……我在网吧,那天吃的是馒头和榨菜……更早之前的几天,我都是在当托儿,白天管饭……没干什么呀。”
当托儿?
我道:“什么托儿?”
他道:“奶茶托。有家新开的网红奶茶店,请人当托儿排队,一天一百八,我干了三天。他们要请差不多半个月的托,那活儿挺好,我想一直干来着,但那家店不许,让工头三天就得换一批面孔。不过说起来,奶茶托还是辛苦,站在外面累啊,风吹日晒的。房托比较舒服,价格高,里面环境也好,还有空调,还有零食可以吃……我最喜欢干房托……”
话说一半,他意识到自己跑题了,于是又变成了苦瓜脸。
在奶茶店外面排队当托,听着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那种奶茶店,一般都是比较出名的连锁店,往往都开在非常热闹的商业街区。
那种人气旺的地方,通常很难诞生什么诡物来,阳气太足了。
于是我道:“还有呢?更早之前呢?有没有接触过什么跟死亡或者血腥有关的东西?比如看见死人?看见出车祸的人?或者类似的?”
于刚闻言,脚下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死亡……血腥……那个必须得是人吗?”
我皱眉:“什么意思?不管是不是人,你都说出来,我参考参考。”
于刚于是回忆道:“在奶茶店排队之前的几天,那段时间不是连下了几天雨吗?没活干。那几天又降温,黑网吧都住满了。我们那帮人……就是跟我一样干散活的人……我们几个没地方住,就凑钱去宾馆。”
“我们住的是很差的那种,你肯定没住过。四十块钱一晚上,大概八个平方,里面是上下床。我们八个人,一人出五块钱,住里头去了……遮风避雨嘛,又有水可以用。”
我听的一阵无语:“宾馆老板也同意?”
他道:“有啥不同意的?住那种地方,谁比谁好到哪儿去,有钱人也不住他那儿啊。”
顿了顿,他接着道:“没活干,每天坐吃山空的,我们几个都很久、很久没吃顿好的了,然后我们就冒出个主意来……我们杀了一只狗,弄到后面的烂尾楼,在里面收拾,烤了吃了。那狗死的时候,叫的挺惨的,这……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