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得看运气,现在的情况是,这个诡域里到处都是鬼,可能还有别的生物。我一会儿寻找出口的时候,需要一直捏着法诀……就是感应出口的一种方式,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抵抗周围的危险。”
陈老板不傻,闻言就道:“咱俩组队,你找那个出口,我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道:“是这个意思。”
陈老板搓着手:“可以,我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刚才听那些人叫,一会儿说有蛇,一会事儿说有虫子什么的,这些我不怕,我可以对付,可是如果鬼靠近我们,我……”
他面露恐惧之色,一副完全不知该怎么办的模样。
我道:“我就是跟你说这个的,你拿着。”我将出活儿时用的腰包给他。
腰包里装着我的符纸、诛天印等物件。
我将符纸和诛天印收在裤兜里,将剩下的朱砂、血浆一类的留在包里,然后迅速给他讲解了一遍用法。
“……我刚才告诉你的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你记住了就会用。遇到鬼靠近,就先用我教你的办法,如果能驱走最好,驱不走也为我争取了时间,我才好收法诀对付。”
“明白了!”他立刻将腰包挎上。
此时,周围太乱了,时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大喊跳楼了之类的。
不知道诡域的空间有多大,又有多少人被拉扯了进来。
陈老板听着动静,便小声问我:“找出口,要不要带上他们?”
我没回话。
第一:他们会不会听我的话,聚集到我身边来是一回事。
第二:现在到处都是鬼,即便他们愿意聚集,最终能过来的也寥寥无几。
现在是夜晚,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在家里,而那些鬼就散布在楼道里。
黑暗中,应该是有人受惊了,试图跳楼逃命,所以时不时能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
普通人第一次近距离遇见鬼,有这样的反应绝对不算夸张。
我至今都还记得生日那天晚上,第一次看见那只断手从垃圾桶跳出来时的恐惧感。
这群普通人,如何从布满鬼的楼里出来?
第三:这诡域中的诡物,自然也是需要目标的。
现在人是分散的,所以诡物也是分散的。
如果他们全部聚集到我身边,自然的,所有诡物都会聚集过来。
这些原因我没法跟他解释,于是微微沉默后,我摇头:“保全自身,顾不上他们了。”
陈老板愣了一下,但也不敢说什么,便点头:“对,也对,先保全自己,那、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
我点头,然后起身,回忆着‘追觅术’的方法,调动全身精气,手掐法诀,不断变幻,开始在邪气和阴气充斥的诡域中,寻找出口。
诡域都有一个出入口,也是唯一连通外界的地方,但肉眼不可见,需要追觅术一类的术法,才能感应到位置所在。
随着追觅术的施展,在布满混乱气息的空间中,我感受到了一点微弱的、游离的地气。
地气就是正常世界才有的天地灵气,那点地气所在的位置,就是诡域和现实世界的连接点。
老陈在附近保安亭找了个金属折叠凳,拿在手里当武器。
我开始感应着出口所在,带着老陈在黑暗中贴着墙根移动。
“呜呜呜……”
黑暗中的地面上,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移动着。
光线十分暗,老陈举着手机,闪光灯的光线打在那东西上,更加白的刺眼了。
“呕……”老陈看清后,顿时吐了出来。
那是一具呈‘巨人观’的尸体,一般死后在水里长期泡着,就会变成这样,整个人体肿的如同一个气球,捞尸的时候,这种尸体几乎是一戳就破的。
此刻,这个肿胀的气球人,正挥舞着四肢从右侧朝我们爬过来。
它应该是个水鬼,保留了死在水里的形象,也是倒霉,被怀虚吞噬了进来。
我手下的法诀不能停,于是示意了一下正在呕吐的老陈。
他接到信息,连忙擦嘴,点了点头。
我继续掐着法诀在前方带路,眼角的余光瞥到老陈正按照我教的方法,从腰包里捏了一撮朱砂,直接朝着那白乎乎的人形扔过去,然后在原地跺了三次脚。
爬动的巨人,在老陈的动作以后,速度就变的很慢,身上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行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黏住了似的。
“我、我成功了?”老陈见自己阻止了鬼物前进的速度,脸色一喜。
我继续往前走,中途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几只凶神恶煞,眼睛发红,明显被什么诡异气息侵染的流浪狗。
几只大狗,眼中闪烁着只有邪物才有的光芒,口水流的老长,直接朝我俩扑了过来。
老陈很给力,抄着手里的金属凳,大吼着挡在我身边。
追觅术需要不断变化法诀,而且精神需要高度集中,每被打断一次,下一次再使用,就要调动更多的精气。
我看不见老陈的状况,也无暇去注意他的状态,只能继续掐着法诀行动。
身后不停传来打砸声,恶犬的吠叫声,时不时还有老陈的大叫声和喘息声。
“日你娘的!连狗都欺负我,来啊,砸死你,我去你娘的!”
“汪!”
“砰——!啪!”
我不得不稍微分出一丝精力,去留意老陈的动静,万一他不行,我只能随时收工。
好在,几分钟后,老陈满脸是血,气喘吁吁的走到我身边,手里还拎着那把凳子,只是上面已经沾满了血。
他喘息道:“搞、搞定了,放心,交给我。”
我微微点头,一语不发,继续全神贯注的带路。
出口在移动,但移动的幅度并不会太大,一路寻过去,我们两人逐渐拐入了居民楼的一处巷子里。
两边都是墙体,前方是个十字路口。
按照感应位置,我应该顺着十字路口直走。
但此刻,十字路口处,赫然站着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姑娘。
那姑娘穿着打扮像是十几年前那种,土里土气的,扎着一个马尾,头发枯黄,手遮着脸,嘴里呜呜呜的哭着,似乎正在擦眼泪。
她站在十字路口,将路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