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廖青四人外,队伍里还多了两个人,这两人丢在人群里是很普通的,但混在我们这个队伍里,就显得有些扎眼了。
分别是一男一女,模样大约都在四十岁左右,穿着朴素,是典型的市井中年人。
他们出现在菜市场,出现在麻将馆,出现在烧烤摊都很正常,唯独出现在我们这个‘年轻’的队伍里,便格格不入。
我念头一转,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大概不是活人。
这两人一左一右,跟在尸神张野身边,不出意外,应该是张野的炼尸。
除此之外便是潇潇。
她肩头蹲了一只狸花猫,那猫眼睛张的圆溜溜的,看起来很机灵;除此之外,她手里还虚虚握了样东西。
起初我没发现,直到那东西活泼的从她虎口处钻出头来,我才发现是只‘杰瑞’。
迷你杰瑞……还挺可爱的。
御灵师,身边跟着动物太正常了,但是……她的战斗兽,莫非就是这两个小东西?
一只狸花猫和一只小老鼠?
大约是看见我视线,潇潇摊开了那只手,里面的迷你杰瑞立刻抖了抖毛发,两只后腿一蹬,直立起来,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四处转,一副神气的模样。
“可别小瞧我这一鼠一猫,我们为了行走方便,驯养的随身战斗兽,大多都是小兽,个子不大,厉害的很!”她一脸骄傲。
我心说:对对对,跟你一样,个子不大……
此时,方何名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现在是九点二十三分,既然人已经到齐,那也不用等到十点,开始行动吧。”
众人没有异议。
医院的外围被围挡了起来,挂上了暂停营业,禁止入内的牌子。
据说附近有诡案组的便衣在盯梢,如果有人误朝里面去,会立刻被拦下来。
些许的沉默和停顿后,张野忽然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他身边那对中年男女,就率先跃过了围挡,走向了医院的广场。
我们其余人没有犹豫,迅速跟上。
医院外围的广场,还能借到城市的光,因此能够看清环境,但医院的楼里,视线看过去,就是一片纯粹的黑。
城市的灯光完全透不进去。
每一扇玻璃门,每一扇玻璃窗,都像医院大楼张开的一张口,又像是一只只黑色的、方形的眼睛。
太黑了……瞧着渗人。
快要靠近大楼时,我们纷纷打开了手电筒。
五束灯光,齐刷刷的照向医院大楼入口的玻璃门。
阳光医院一共三栋,分别是A、b、c三栋。
b座是主楼,一共五层,A座和c座分别位于主楼的后方左右,三栋楼呈品字形分布。
这些相关的资料,诡案组都有提供,我们来时都已经仔细看过了。
方何名用手电光示意了下,道:“我们先从b座查起吧,这是医疗楼,A座和c座都是住院部……不管是哪一栋,人流都不少。”
张野漫不经心道:“会不会是个巨大的诡域?”
我道:“不太可能。诡域的支撑,要消耗诡物的能量,这医院保持这个情况,已经半个月了,很难有诡物,长时间支撑这么大体量的诡域。”
说话间,我们五人、两尸,已经站在了大楼的入口处。
对开的巨大玻璃门此刻是关闭状态,但并没有锁死,只要一推就能推开。
此刻,我们五支手电筒打在玻璃门上,按理说,灯光应该穿过玻璃门照进去,但现实是,灯光无法照进去。
玻璃门后,仿佛是另一个时间。
灯光下,门上清晰的显露出我们‘七个人’的影子来。
刚才在外面集合时,大家还能说笑两句,现在,玻璃门上,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沉重而严峻。
张野再次打了个响指,中年男人于是推起了玻璃门……
随着推门的动作,中年男人的身形,也没入了大楼内的黑暗中。
张野似乎在感应什么,忽然脸色一变。
方何名敏锐的问道:“怎样?”
张野皱眉道:“他一进去,与我的联系便断开了,这里外是两个世界。”
方何名若有所思:“不是诡域……难道是什么大妖的结界?”
我点头:“有可能。”
当年玄啸还活着时,以他的实力,就可以撑起类似的结界。
张野一声不吭,直接朝黑暗中走了进去。
我走在最后。
步入黑暗的瞬间,我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但是进去的刹那,除了瞬间的黑暗外,什么也没发生。
我们顺利的进入了大楼的一楼。
没有灯,但我们五人的手电筒可以正常使用。
下一秒,我和离的最近的廖青,几乎是同时转身,尝试出去。
毕竟进来这里的人都出不去,我们得弄明白是什么情况。
身后是被推开的玻璃门,正常情况下,应该能看到外面的广场、花园等等一切。
但现在,外面是一片黑暗。
我和廖青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伸手,然后握住了彼此的手,紧接着就迈步而出。
穿过黑暗,眼前一亮,我们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还是一楼大厅,张野三人正看着我们。
答案显而易见,进来后就出不去了……
廖青松开手,活动了一下脖颈,然后从后背的背包里抽出一样东西来。
应该是一把剑,剑鞘外缠了一圈圈的灰色布条。
锵然一声,宝剑出鞘,是一柄通体微微发紫的剑。
她顺手挽了个剑花,动作潇洒利落,伴随着嗖嗖的破空声,随后提剑在手,道:“开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找找有没有活人。”
“你的剑为什么不能收起来?我的意思是……凭空出现的那种。”我有些好奇,毕竟谢惊蛰每次出剑,都是虚空一抓,黑色古剑便凭空出现在手中。
廖青惊讶道:“你说的那种情况……呵,剑师做不到,应该是有相关的法器配合,怎么,你见过那样的剑师?”
“呃……见过一次,我以为所有剑师都是他那样的。”
估计跟老谢的那只手套有关,老古之前说过,那只手套本身也是一件法器。
我没再搭话,一行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一楼主要是分诊挂号的地方,靠后的区域是急诊区,近门口是开票总台。
整个医院都处于黑暗中,我打着手电筒,光束扫过那些本该坐着工作人员的区域。
此时能看到的,只有一个个空着的办公椅。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空着的办公椅,在这样的环境下,看起来让人觉得格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