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进入了老屋之中,嘱咐我和萌妹在屋外把手,防止有变。
虽然我俩没进去,但因为老屋不大,空间有限,所以老古在里面走动的动静,我站在外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时不时的,便有术法的能量波动从房屋中传来,显然是老古在里面施展。
“他俩好厉害啊,怎么会陪你来接这种活儿?”萌妹一边打着手电筒四下环顾,一边听着里间的动静跟我搭讪。
我正要回话,忽然间,她手里的动作一停,低呼:“怎么又来一个?”
此刻,她手电筒所照射的方向,是屋前两点钟左右,那个位置是连成片的自留地,以前应该是徐家的菜园子,只不过由于无人耕种,所以现在长满了野草。
而灯光中,赫然有一个人正朝着我们这边缓缓走过来……
晚清时期的农民打扮,留着辫子,浑身湿淋淋的,翻着眼白,走路一摇一摆。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从哪儿来的鬼?这古西域的邪术,到真是厉害,术成之时,竟然能吸引群鬼聚集。”
萌妹一翻掌,掌中出现她的巴掌小剑。
我一惊:“你干什么?”
萌妹道:“干它呀,咱们不是在护法了,来一个砍一个。”
我看那鬼魂的形状,应该是晚清时期淹死的水鬼,一直没有超生,被西域邪术给引诱过来了。
我道:“先看看情况。”
萌妹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但也收起了剑。
我是有私心的。
那老太婆给我下东西了,我的命现在握在她手里。
她的目地是报复徐家,现在又加了一个寻找小红的真灵。
这些鬼是西域邪术吸引来的,应该是炼制邪怪的一环,我们清除了鬼群,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邪术造成影响。
一但老太太动怒,我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我得承认,作为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正常人,徐家的死活,我是真不关心。
因此,我打算不再进行清理鬼群的行动,静观其变。
老古一直在老屋中动作,弄出的动静挺多,中途我问了一次有没有发现真灵,他说有,但很弱,要想弄出来,首先得破坏当年徐家的邪术。
而徐家的邪术非常凶悍,破坏之时,可能连同真灵一起损坏,所以老古得比平时耗费更多时间。
与此同时,除了最初的那只水鬼,远远近近的,又有其它的鬼魂慢慢聚拢了过来。
一时间,整个老屋,又出现了鬼挤鬼的情形。
它们聚集过来了,我和萌妹明显感觉到地下的邪怪跟着骚动起来。
据说黎明破晓时分,就是邪怪破土而出之时。
“哪里跑!”老屋内忽然传来老古的喝声,与此同时,一声极为清晰的狐狸叫声响起。
一抹红影忽然从墙中窜出,但没等看清模样,就被老古给收了过去。
老古手掌中,坐着一个绘满符文的小葫芦,这应该就是……阴阳葫芦?
“成了?”
老古笑道:“成了。”
说话间,他忽然脸上一变,嘴里说了声跑。
我和萌妹不知所以,却很听话,立刻拔腿往外跑。
几乎才跑出三五步,便听身后‘轰’的一声,却是那栋老屋,彻底塌了。
这要不是跑的快,我们三个估计得被砸个好歹。
老屋坍塌,动静不小,不远处的几户人家亮起了灯,估计起床查看动静了。
老古颠了颠葫芦,松了口气:“走,找那老太太交差去。”
我指了指聚集过来的鬼群:“它们,还有地下的老谢……”
古扶道:“它们都是被邪怪召唤来的,那邪怪出世,必然要大吃特吃一番,不是吃鬼,就是吃人。它受夏老太控制,一会儿交了差,再让夏老太放了谢小子。”
回到夏老太家时,她正在等我们,怀里抱了一只刚满月的小狗,十分活泼。
老古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葫芦:“真灵在里面。我两个要求,第一,地下的邪怪禁锢了我兄弟,你放了他;第二,把他肚子里那玩意儿弄出来。各自安好,咱们分道扬镳。”
夏老太太目光怔怔的盯着老古手里的葫芦,没有回话,而是道:“它在里面?”
“嗯。”
“我能看看它吗?我能跟它说说话吗?”
老古微微皱眉,不答。
我知道,阴阳葫芦每开启一次,都需要绝对安全的环境,得消耗一定的精力。
夏老太太嘴唇蠕动:“我得确定,你们是不是骗我。”
老古无法,叹了口气:“也罢,你来看吧。”说话间,法诀一捏:“阴阳颠倒,乾坤回溯,开!”
阴阳葫芦的瓶口顿时闪过微光。
夏老太太凑脸过去看,我站在旁边,跟着往里瞄了一眼:这鬼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了。
只见葫芦底下,赫然卷曲盘卧着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
它原本在沉睡,像是感受到人的窥视,狐狸忽然抬起头,一双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夏老太太。
夏老太太这一刻忽然绷不住了。
做交易和谈判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需求。
夏老太太应该是懂这个道理的,但她控制不住,所有当她突然崩溃,苍老的眼中泪如泉涌之时,我们三人都松了口气。
狐狸是她的软肋。
为了这只狐狸,她可以放弃一切。
在这场交易中,夏老太太已经处于被动了。
“小红……你还认得我吗?”夏老太太哽咽的开口,声音嘶哑。
“对不起,对不起。这么多年了,你还痛吗?”
“你能说话吗?能给我说说话吗?我是夏淑珍,我是夏淑珍,我老了,你认不出来了吗?”
“呜……”
老古忽然合上了阴阳葫芦,夏老太哽咽着长长喘了口气,抹着眼泪看他。
“这葫芦是用来保护它真灵的,不能打开太长时间,对它有损。”
夏老太微微点头:“好。我答应你们。”
老古道:“让我朋友先回来,他回来,我立刻施法。”
夏老太太闻言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快了。它也该出来了,好。”说完,她坐在了老旧的凳子上,一语不发,但一双手却抖动着,没一会儿,她整个上半身都跟着颤动起来,又似乎是某种奇特的仪式。
二十分钟后,浑身是泥,狼狈异常的老谢出现在了门口。
与此同时,黎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