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我和老古到达了酒店。
老古刚到安阳市,事务所还没开业时,就在这家酒店落脚,当时住了一个多月,住的还是套房,两千八一晚。
期间我筹备事务所时,时不时会来这儿趁饭,别说,五星级酒店的饭是真的好吃。
我道:“干完活儿咱吃一顿。”
老古麻溜的停车,道:“你请。”
我道:“这个饭也不是非得吃。”
“哟,古先生,您来了。”门口的保安立刻打招呼,连带着前台的帅哥美女也跟着招呼。
像老古这种年轻帅气,每天乐呵呵,连住了一个多月的客人,在这儿长期上班的,几乎都认识他了。
老古也跟着招手回话,跟村干部下乡似的:“你们好呀,挺长时间不见了,工作好吧?身体还行哈。哟,孩子你又帅了……我来看看朋友。”
一路花蝴蝶似的打招呼,很快,收到通知的老徐下大堂来接我们。
时间是六点半,老古说不急,正好吃个饭,吃完估计天黑了,适合干活。
于是老徐请我们吃了一顿大餐,他坐立不安,我埋头狂吃。
吃饱喝足,已经是七点半了。
时间不算晚,但天已经黑了,城市的道路上,开始亮起了路灯。
我们三人搭乘电梯,一路到了806。
这是酒店里比较普通的商务房,规格摆在那儿,舒适度很高。
床上没有一点儿折痕,显然,老徐到了这房间后,连床都没有躺一下,估计是没啥心情。
只有靠窗的地方,烟火缸里全是他制造的烟头。
老徐搓着手,问接下来做什么。
老古从裤兜里摸出扑克牌来,道:“斗地主,等它上门。”
“啊?好、好。”斗地主显然出乎老徐的意料之外,但还是忙不迭应下了。
老古又很习惯的给前台打电话,让送了些水果、瓜子、饮料啥的。
于是,我们三人围坐在房间靠窗的沙发上,开始玩起了斗地主,时间到是过的很快。
“对三。”老古扔给我。
“要不起。”
“对三你都要不起?你手里什么牌?”
我道:“我手里也是对三……”
老古气的瘫在沙发上,老徐喜笑颜开:“转给我哈,红包转给我。”
古扶丢了牌:“不玩了,纯纯的猪队友。”
我道:“我一时失误,这个点儿了,我的心思没发放在牌上。”我示意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晚上的十一点五十多,整个酒店已经安静下来。
从酒店的窗口望出去,外面的繁华的主干道上,车流依旧不少,花灯璀璨的。
这种地方,如果是鬼魂,一般是不敢待着的,但那三寸金莲是物老成怪,这类物怪有身体作为依托,是不惧人气的。
按理说,也该找上门了,怎么没动静呢?
正想着,老古忽然精神了,从沙发上坐直,目光盯着门口,道:“它来了。”
我道:“在门口?”
老古道:“诡气。在酒店大门口。”
我道:“这你都能感应到?”
老古道:“因为我牛逼……它来了,奇怪,是从大厅走进来的……这么堂而皇之?”
物怪虽然有身体做依托,无惧人气,但有了身体,也就有了弱点,火能烧它,水能淹它。
所以通常情况下,物怪虽然可以畅通无阻,但若非必要,它们是不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群中的。
难不成此刻,那双三寸金莲,正大摇大摆的进了酒店大堂?那岂不是得把人吓死?
老古立刻道:“走,下去看看!”
“我、我呢?”老徐紧张不已。
我道:“当然是跟上,你跟紧我们。”
说话间,我们三人便出了房,一路搭乘电梯下到了一楼大堂。
这类五星级酒店占地面积很大,大堂十分宽广,即便这个点,大堂里人也不少,还能看见一些来办理入住的外国人。
我几乎是很快就察觉到了意思诡气,视线猛地瞧过去,就看见一个大堂边公共休息区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
是个男人,穿着有点儿寒碜,到不是说他穿的有多差,而是身上的t恤明显很旧,跟没洗干净似的,坐在长椅上,似乎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
我视线往下移,他穿的是一条长裤子,邋邋遢遢的,裤脚几乎拖地,盖住了整个脚。
事实上,一个男人的脚,即便是穿着大开口的喇叭裤,也不可能被裤口完全遮住,除非是小脚。
即便是女人,都很少能有那么小的脚。
老古眯了眯眼,问老徐:“认识他吗?”
老徐摇头,说不认识。
我观察着那男人,他好像在睡觉?是睡觉还是晕过去了?
一边看,我一边朝他走过去,但一个酒店的工作人员比我更快,先一步走到了男人身边,轻轻拍着男人的肩膀:“先生,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先生?您是需要办理入住吗?”
“什么情况?”我开口。
工作人员还很年轻,高高瘦瘦的,闻言有些无奈笑道:“好像是喝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酒店的客人,进来就坐这儿睡着了。”
男人身上传来了比较浓的酒味儿,还夹杂着烧烤味。
我看着他衣服前面的油渍,推测他在来酒店之前,应该是正在撸串喝酒。
而且,看他的打扮,他也不可能住的起这种酒店,那么大概率,就是三寸金莲带他来的。
此刻,他浑身散发着鬼气,并没有昏迷,而且呈现醉酒状态,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不出意外,三寸金莲应该已经穿在他脚上了。
老古这时上前,道:“这是我们朋友,来看我们的,怎么喝成这样了?小洛,你给他老婆打电话,让她来接人。老徐,先把人弄回房去吧,在这儿躺着不合适。”
那小哥松了口气:“哦,原来你们认识啊,要帮忙吗?”
“不用,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老徐答了一声,说话间就在古扶的示意下,将这个陌生的男人给架了起来。
男人全无知觉,几乎所有的重量,都靠在老徐身上。
直到进了电梯,我立刻蹲下,将男人的直筒裤脚往上撩开一些。
一双尖尖的三寸金莲,赫然出现在下方。
白色底子,蓝色缎面,绣着缠枝喇叭花,小巧的我一只手能握住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