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在事务所门口时,我感慨万分,恍如隔世。
门口没有停自行车。
谢惊蛰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他及时道:“我没有杀它。”
说话间,一个熟人从事务所里走了出来,一照面,他和我都懵了。
“洛哥!”
“赵星,你怎么在这儿?又来派什么任务了?”
赵星话音一落,又一个男人听到动静,从事务所里走了出来。
“是你?”我惊讶出声。
“看来你认识我。”这男人我是第一见,但上次我在诡案组的研究所里,看过他的照片。
我冲他点头致意:“你是姜成易的接替者,高安远先生,姜组长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还说……你会给我一份关于我们洛家祖上的资料,不知道这份资料,准备好了没有?”
高安远本人看起来比照片里的更冷、更有气势。
“早就准备好了,但你和谢先生去处理五星事件,失去了踪迹,我还以为二位,牺牲了。”
看来古扶并没有将真实的情况告诉诡案组。
老古,究竟是什么立场呢?
“我们出了些意外,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对了,武攻村的事,我们可是处理好了,积分算上没?”
高安远道:“当然,都算上了。”
我道:“这两个月,各地的情况怎么样?”
高安远刚要说话,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事务所里传来:“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别站在门口了。”
高安远于是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星慌忙跟上高安远的脚步,边小跑边回头:“洛哥,你太牛逼了,咱们继续合作哈!”
事务所里一片安静,我听见了烧水壶煮水的声音。
我和老谢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进门的瞬间,一个抱枕直袭老谢而去,并且伴随着古扶冷下去的声音:“滚出去!”
谢惊蛰速度很快,抬手一接,将抱枕扔回了沙发上。
两个月不见,老古风采依旧,我瘦风吹雨打的,已经瘦成了细狗。
他冷冷的瞪着老谢,随即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时,才稍微柔和了一些,冲我招手:“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杀你,不过,到是把你折腾的不轻,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提起这事儿我就委屈:“老古,我每天,就只能吃一只烤鸡,没有盐,而且我怀疑是未成年的烤鸡。”
据谢惊蛰说,每天投喂我的烤鸡,是那只镇守谢家老宅的狐狸精烤的。
能给我烤熟就已经不错了,毕竟那狐狸精一直都吃生的。
古扶闻言,一脸心疼:“我早就说过,跟诡案组打交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在好了,你变成细狗,他……哼!”
显然是对武攻村的事怀恨在心,老古对谢惊蛰没有什么好脸色。
老谢不为所动,反而坐到了沙发的单人座上,淡淡道:“一切该说个清楚了。”
古扶冷冷的看着他,挑眉:“说什么?”
谢惊蛰道:“你究竟有什么目地,你站在哪一边?”
水烧好了,古扶冷笑了一声,开始泡茶:“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了,SSR,你出现在这儿,又是什么目地?”
“老古!”我忍不住出声:“你说话注意。”
我在封印之地那两个月,时时刻刻都在避免提及谢惊蛰已经是诡物这个话题。
古扶这是典型的往人伤口上撒辣椒面。
老古泡好了茶,三杯。
我暗暗松了口气,跟着坐下。
事务所一切照旧,和两月前没有任何区别,身边坐着的人,至少外表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区别。
就是气氛变得格外陌生。
最终,还是我率先打破沉默:“小八呢?”
老古喝了口茶,道:“修养去了,短时间内见不着。”
我道:“高安远为什么会来事务所?”
老古道:“找我合作,被我轰出去了。”
他一向不待见诡案组,这到是他的行事风格。
想了想,我正要继续开口,谢惊蛰朝我递了个眼神。
我接收到他这个眼神的信息,于是咽下话,埋头喝茶。
老古目光在我和谢惊蛰之间来回巡视,然后微微一笑:“看来,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谢惊蛰重复开头的提问:“目地。你属于哪一边。”
古扶放下手里的茶杯,那口茶他还没喝,里面的茶水是满的。
他盯着茶水,缓缓道:“我只是一个,一直在寻找的人。”
我道:“当初相遇时,你说你在寻找怀虚。”
现在总不至于还在跟怀虚较劲儿吧?
怀虚逃脱之后,估计在吞噬诡物修复自己,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有动静了。
古扶盯着茶水,神情竟然变得温柔起来,这种温柔,很像是我刚遇见他时的样子,但又有些不同。
这种温柔,毫无伪装的意思。
我想,他一定是回忆起了什么人,什么事。
那个人肯定不是怀虚。
大约是他夺舍前的事?
“我在寻找我的师父。如你们所见,我是夺舍重生。我所夺舍的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仗着鉴诡之术,为权贵驱使,恶事做尽,算是你们鉴诡师中的穷凶极恶之徒。我占用他的身体,哼,看是替天行道,看的起他。”
谢惊蛰凉丝丝的说道:“每一个夺舍者,基本都是将身躯的原主,贬的一文不值。”
我忙不迭点头,对上老古冷下去的视线,我又立刻摇头:“都是兄弟,别怼,别怼。老古,你继续,你要找……你的师父?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师父是谁?”
提起师父,老古脸上的冷意褪去,神色缓和了下来,道:“宋端明。”
我摇头,表示自己没听过。
老古道:“你那位祖宗认识,不对,仅仅是认识。我师父和洛渊,是至交好友,两人曾一起游历山川,周游天下。他们彼此收藏有对方的画像,所以,我当初寻着鬼气,到那烧烤摊时,才会将你认错。”
我很惊讶:“居然是我那位不靠谱老祖宗的挚友。”
老古道:“我见过你那位祖宗,不过只见过一面,那时候我还小,更多的时候,我是在画像上见到他。”
等等!
为什么他会总在画像上看见我那位祖宗?
难不成,宋端明还把友人的画像,挂墙上了?
这友情……有点儿深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