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鬼头鬼脑的提议，仿佛别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一样。
我冷笑：“出去喊一喊？你知道外边是白天还是黑夜？你知道这个点儿，气温几度吗？如果你想试试被日阳之气灼烧的滋味，那我现在就放你出去。”
“什么？现在是白天？那算了算了，我还是在这院子里待着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可别再抽我了。”
这时，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古扶睁开了眼，懒懒道：“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让他立誓。”
恶鬼害人时，最善于蛊惑人心，所以才有鬼话连篇的说法。
但恶鬼虽然鬼话连篇，却不敢随便立誓。
虚假立誓，天谴就够它们受的。
我于是道：“立誓，你刚才说的一切，句句属实。”
老头儿顿时苦着一张鬼脸：“活着的时候，我老婆子见天儿的逼我立誓，怎么死了变成鬼，我还得立誓。”
我笑了笑：“你活着的时候，立的那些誓言，是忽悠你老伴儿的。你现在立的誓言，可是会应验的。”
老头儿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珠子贼溜溜的转。
靠，果然没说实话！看样子我刚才鞭子抽少了！
气恼间，我也觉得骇人。
这区区一个R级的诡物，思维居然如同活人一样。
要知道，拥有和活人一样的意识思维，那是高级恶鬼才有的特征。
他虽然不是高级恶鬼，却有升级成高级恶鬼的潜质。
这一切，或许和他刚才说的，那股注入他身体，冰冰凉凉的力量有关。
“我其实还、还有一样没说……”老头观察着我的脸色，见我没有要抽他的意思，才道：“当时在那个巷子里，我看你比较厉害，其实我已经打退堂鼓想跑了，但它出现了。还是看不见样子，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但我能听到它的声音，它让我杀了你……我每次被你弄死的前一刻，它都会把我替换出去，然后我就又能感受到那种冰冷的气息。”
见我没打断，老头继续道：“然后我就变强了，你每杀我一次，最后关头它都会替换我，帮助我变强，直到你开始收我的时候，它就突然不见了。”老头说到这儿，有些恼火的模样，嘀咕说早知道这样，就该第一时间跑路，不听那东西的教唆了。
我和古扶对视了一眼。
他眯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扶手：“昨晚那东西，还有之前的蟑螂，都是莫名其妙的，主动找到事务所来，果然是有东西在背后指使，但是……我以为它们都是冲着谢小子来的，没想到是冲着你？”
此刻，老古看着我的目光，像是在说‘你有什么值得被人算计暗害的地方’，又像是在说‘你背着我究竟招惹过什么东西’。
我瞧见他的神情，连忙表态：“天地良心，自打跟你合伙开了事务所，除了接活儿的时候，我在事务所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日没夜埋头修炼，我能招惹什么？我很无辜。”
古扶没好气：“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目地。看样子，从这老龟头身上找线索，是找不到了。”
说话间，老古忽然一笑：“既然是没用的东西，那就别留着了。我倒要看看，这次在我手里，它还能不能复活！”
老头儿大惊，下意识想跑。
我还来不及阻止，老古已经猛地伸手，朝着老头儿在空中虚握。
老头儿周围的空间里，顿时出现无数雷电。
电光窜动的瞬间，他惨叫一声，在屋子中央灰飞烟灭。
老古看见我的动作，反问：“怎么？你刚才想阻止我？”
我收回手：“没有、没有，就是想着留下他，或许能当成鱼饵，把背地里那东西引出来。”
古扶看向外面的院子，那里设有一处简易的茶桌：“既然它盯上了你，迟早还会再出现。而且，根据它前后几次，安排诡物前后找上来的时间推算，下次上门，也不久。”
我此刻满脑子都在琢磨，自己到底得罪谁了，被人这么惦记。
半天想不出来，我转而道：“查不到老谢踪迹，只能找诡案组帮忙了。老谢是SSR，那东西实力又在SSR之上。他们在一起活动时，形成的能量波动肯定不小，说不定有被诡案组的监测设备捕捉到。”
老古虽然不喜欢那帮人，但事到如今为了老谢，也只能闷闷的点头答应。
当即我就给赵星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那边回看一下昨晚的监测记录，看看有没有事务所一带的大型能量波动。
一个小时后，赵星回了电话给我：“哥，我这边立刻申请查视了。昨晚在事务所，确实有能量爆发，但都很短暂，而且能量在移动，我把它最后出现的地点发给你。”
诡案组的设备，只能监测到大型的能量波动，而且只能进行瞬间捕捉，很难精准定位。
赵星发给我的地址，居然是在一片闹市区。
目前这片闹市区没有大型的异常能量波动，当然，这不代表哪里没有问题，只能说明没有强大的力量在动用。
我将地址给老古看，古扶应该是去过这个地方，皱眉道：“这是中心老城区，这一代的建筑，差不多都快二十年了，我记得，这里的环境挺差。谢小子，被那东西抓着，到了这个地方？”
他一脸狐疑。
我道：“管他的，时间还早，先去看看再说。”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赵星给的地址，开车过去差不多两个半小时，好在有二八大杠在，因此大概五分钟后，我们两人便骑着自行车，停在了无人的拐角处。
这一带，一大片区域都是老小区，所有的一切，都散发着陈旧的气息，原住民和大量的外来租客混居在一起，环境不是很好，但人气特别高，很热闹。
现在时间还早，也不过才早上的八点半，临街大部分的铺子都开门营业了，人行道上来来往往，上班的、买菜的、遛孩子的。
我和老古两个年轻人，杵在人行道上，茫然不知往哪里走，显得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