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抱着,随手解决一个小麻烦,赚点儿房租的心态在听他说话的,但此刻,我意识到,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事儿恐怕不简单,因为目前的情况下,雪中人脸的情况,明显不符合逻辑。
它要么不可能存在;如果存在,必然应该处于极其弱小的蛰伏状态。
这种时候,还敢出来吓人?
略一思索,我问道:“你是每晚都能梦到?”
他点头:“是,连着三天,每晚都是一样的梦。师哥,我应该是被鬼缠上了吧?”
我道:“有可能。通过噩梦吓人,也是诡物作祟的方式。但它究竟是鬼魂,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那就不一定了。或许,我得去学校看一看。安大不能随意出入,得你带我去才行。”
“没问题。”
“对了,说了半天,你叫什么名字?”
“哦,这是我的学生证。”他将学生证递给我,上面写着陶志,是土木工程系的学生。
这会儿是下午的两点,外面天气比较冷,阴天,事务所里开着暖气,比较暖和。
我取了羽绒外套,在腰包里塞上家伙,对他道:“时间还早,速战速决吧,现在就去学校看看。”
两个小时后,我们站在了安大的校园里。
这个时间点,校园里人不算多,大都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少部分是教职人员,大部分都是学生。
在校园里是感觉不到什么诡气的,我让他领着我去了那个乒乓球台,也就是以前种树的地方。
我仔仔细细在周围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诡气。
“你第一次看见雪里的人脸,是在哪个位置?也是在这附近吗?”我问。
陶志摇头,手指着西北处,道:“不是,第一次看见那个,是在宿舍楼旁边的空地里,靠近湖心亭那边。”
安大的地形我熟,离开校园这几年,学校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听陶志说,翻新了两栋老的宿舍楼。
由于学校比较大,所以西北和东北都有宿舍楼,我以前住的是东北边的老宿舍,翻新的也是东北边,和陶志现在住的宿舍不在一块儿。
不需要他带路,我手揣在兜里,直接往湖心亭那边摸去,一边走,我一边儿观察周围的环境。
学校其实是最‘安全’的地方,很少出诡物,因为学校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聚集的地方,阳气很重,并不适合诡物的诞生。
当然,不排除极个别情况,会有一些诡物诞生,但凡能在极阳之地诞生的诡物,就没有一个是善茬的。
十几分钟后,陶志带着我达到了宿舍边的空地处,空地外紧挨着的就是一片小树林,再过去就是人造的湖心亭,属于校园里,学生们的遛弯圣地。
也就是说,这一片区域,在校园里,也属于很热闹的所在。
“大概就是这一块儿……”陶志指着脚下一片区域,具体位置肯定是记不住了,毕竟当时是晚上,周围又是空地,能参照的东西不多。
周围干干净净,一点儿气息也没有。
“师哥,怎么样?”见我在周围逛了一圈又一圈,陶志忍不住问。
“不是这里,这里只是它出没过的地方,但它不在这儿,它的真身应该躲在学校的其他地方。”
陶志道:“那怎么办?我们要把整个学校都搜一遍吗?”
我看了看时间,学校十点关门,从现在开始行动,我们大概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
大学校园很大,六个小时全面搜查的话根本不够,而且有些地方,外人或者学生,都是不能进入的。
我想了想,道:“先把能搜的地方搜一遍,估计得两天时间。”
“行,我听你的。”
当即,我和陶志开始了摸底式的搜查,每一个能进入的楼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查一遍。
实在不能进入的区域,便在监控的死角处,施展术法远程探测。
一番折腾下来,到晚上十点快关门时,我们搜索了整个学校大约三分之一的区域。
一无所获。
我摸出两张往生符来,折成三角递给陶志:“学校要关门,今晚没时间了,明天一早我再来。这两枚符,晚上睡觉时,你一枚压在枕头底下,一枚贴身带着。今晚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
“谢谢师哥。”他收下符咒,送我到校门口。
第二天一早,我哈欠连天的爬起来,洗漱完毕,先去看了看办公桌上的烧火棍。
我发现了转机。
花盆里的水,是我昨天中午浇透的,正常情况下,盆里的泥土要三天左右才会开始发干。
但现在还不到24小时,这花盆里的土,看起来已经干涸无比。
我心里一惊,有些暗喜,忙试探着扒了扒周围的土,将手指往土里插下去。
下层的土也完全干了。
这说明,烧火棍在吸收盆里的水分。
它还是活的!
这一瞬间,我别提有多高兴了,忙开了瓶矿泉水:“长白山的泉水给你安排上,老兄,你可得挺住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大早就收获好消息,我萎靡劲儿一扫而光,整个人精神抖擞,收拾妥当,喜滋滋的便往安大而去,顺道还在早餐铺前买了个煎饼果子,吃嘛嘛香的。
快到安大时,我给陶志打电话,让他记得到校门口接我。
毕竟安大的管理还是很严的,外面的社会人员是不准进去的,得有学生带着才行。
然而,陶志的电话却一直没有打通。
一时间,我有些不安。
到了校门口,我继续打电话,这次到是有人接了,但不是陶志,而是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你是哪位?”对方问。
“我?我是洛常,我找陶志同学。”
“昨晚他最后一个见的就是你?你在哪儿?”对面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我意识到出问题了,冷静的回道:“在安大的北门门口。”
电话几乎立刻被挂断了,没到一分钟,门口的保安应该是收到了通知,立刻将我围了起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
没多久,校门里出来几个人。
我还没说话,其中一人便朝我亮出证件:“我是警察,陶志已经死亡,根据调查,你是他昨晚联系的最后一个人,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眼皮一抽,道:“他被冻死了?”
亮证件的警察目光一凝:“你怎么知道?”
我叹了口气:“早知道,昨晚就留他在事务所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