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
最先察觉到变化的自然是沃恩本人，在其他人逐渐注意到他的蓝色警备队制服口袋因为浸湿而变成深蓝色时，他本人已经惊恐万分中不顾形象的抱头蹲在了地上，同时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你在怕什么？”王尘问道。
“诶…？我、我没事？我没事？！”
沃恩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了一根瓶口已经炸裂的试管和一个已经损毁的瓶塞，试管中还残留着些许粉蓝色液体，他壮着胆子摘下手套触摸了那液体——
什么都没有发生。
“狗屁的瓦谢…呵呵呵，你想把我灭口？你没想到吧，有芙宁娜大人在，这原始胎海之水根本不会生效！根本就不会生效！！”
经历了死与生的大起大落，沃恩显得更加癫狂，他忽地转向观众席，手指从左到右依次划过，嘴里大喊道：“瓦谢…我知道你就在藏在观众之中！你看到了吧？哈哈哈…你看到了吧！就凭你还想害我？没门！！”
“够了！”芙宁娜怒目打断了沃恩的疯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芙宁娜大人…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沃恩诚惶诚恐道：
“原始胎海之水能让枫丹人溶解这件事，是我们组织的老大…也就是瓦谢发现的。
“他似乎一直在研究这种东西，而实验对象…就是‘少女连环失踪案’中的受害者…但我加入组织的时候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我当时只知道组织在制作一种特殊的药水，那种药水喝了以后能让人感到非常兴奋，具备很强的成瘾性，所以销量特别好，我们一直都在做那种药水，借此赚了很多钱。
“我加入组织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因为有着警备队的身份，瓦谢派人找到了我，要求我帮忙物色‘实验人选’……
“在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瓦谢就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主犯，原来我们贩卖的药水是用能将枫丹人溶解的‘原始胎海之水’稀释而成的……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一开始只是为了赚钱，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这么重大的案子的帮凶…我还年轻！我是警备队！我赚了好多钱啊！我只能选择继续帮助他！
“这次的行动也是，上面告诉我，只要成功把‘少女连环失踪案’栽赃给愚人众，我们所有人都能脱身，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没想到我们轻视了芙宁娜大人的存在，原始胎海之水失效了…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
“是吗？”芙宁娜问道：“你刚才说瓦谢就在观众之中吧，告诉我，瓦谢是谁？”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确定他在这里？”
“瓦谢那个狗东西平日里小心得很，非必要几乎不和我们联系，联系也是通过不同的人帮忙转达……包括我们拿到的原始胎海之水，都是瓦谢通过其他途径转送过来的，我们也是枫丹人，这种东西平时肯定不敢乱动的。”
沃恩一手托起破碎的试管，一手托起损毁的瓶塞，激动道：“所以这试管在瓦谢封装之后肯定就没有人再动过了，但我身上这管原始胎海之水的瓶塞是被人遥控引爆的！是瓦谢搞的鬼，他一定就在附近！他就在看着我！他刚才想要把我也灭口！”
闻言，芙宁娜先是扫视了一遍舞台上的人，尘、荧、派蒙、克洛琳德、那维莱特、帕特莉夏、沃恩……其实只从年龄就能判断出这些人绝非瓦谢。
她又看向台下，这么大的歌剧院，几乎满座的观众…凶手大概率就在其中。
观众们也在面面相觑，不过发现所谓的原始胎海之水没能把沃恩溶解之后，倒是没有多少人惊慌了。
不等芙宁娜再派人调查观众的姓名，那维莱特说道：“经过前面的调查，我很确信在座的观众里没有叫做瓦谢的人，歌剧院以及警备队的人员中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瓦谢现在绝对就在歌剧院中！”沃恩说道，“他那么狡猾，‘瓦谢’这个称呼可能只是个代号，但这么重要的计划，他不可能不亲自到场监督的！”
“这倒有可能，可是根据一个代号怎么才能找到犯人呢？”
派蒙用略带苦恼的语气道出了大家的心声，众人不禁都开始沉思。
不过派蒙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荧，你在露景泉听到的那个声音，喊的好像就是瓦谢吧？！”
这一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荧的身上。
荧微微点头，犹豫着说出了还不太确定的猜测：
“说起来可能有些玄乎，但是因为对水元素的感知力过强，我真的在歌剧院外面的露景泉中听到过女性呼唤‘瓦谢’的声音。
“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现在想来，那可能就是被瓦谢溶解的女性留下的强烈情感……
“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奇怪，我听到的那个声音中并没有掺杂怨恨，而是悲伤与不舍。
“也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但我觉得‘瓦谢’应该才是瓦谢的真名，反而是他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了化名。”
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
“瓦谢才是真名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瓦谢听起来是位男性才对。”
“这…有可能吗？为什么我路过露景泉那么多次，一次也没有听到声音？”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那可是在异国大名鼎鼎的金发旅者啊，你是…？”
那维莱特帮荧辩解道：“露景泉是枫丹所有水流的交汇处，里面确实沉淀着数量众多的回忆与情感。为了保护人们的隐私，也为了不被无关的回忆填满大脑，我从来不会窥探里面的内容。但是如此看来，我或许错过了抓住瓦谢的最好机会……”
“我也主动屏蔽了对露景泉的感知…这件事实在难分对错…好了好了，既然荧和那维莱特都这样说，那就暂且相信这个信息吧。”
套用了那维莱特的理由来维护自己的水神身份，芙宁娜接着说道：“这些条件相结合，考虑到瓦谢的第一起作案时间是在二十年前，他的年龄现在至少有三十岁，极大概率要在四十岁往上，然后是位男性——”
“芙宁娜大人，我也有个想法。”
“你说。”
王尘补充道：“瓦谢既然敢于研究对枫丹人十分危险的原始胎海之水，还能将原始胎海之水封装、带到外界，其人很可能并非枫丹人。”
“有道理…那就按照男性、三十岁以上、非枫丹国籍的条件进行筛选，另外…他不是靠售卖稀释的原始胎海之水赚了很多钱吗，应该把高资产也纳入筛选。地点就限定在歌剧院内部，请各位观众稍安勿躁，查到犯人只是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