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闻言一愣,不明白大凶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是因为什么。
不过苏墨还是习惯性的回应道:“还行吧......”
大凶看着苏墨那懵懂的样子,摇头笑了笑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躺了很久,一旁的玄女睁开了双眼,看着毫无样子的师徒两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苏墨躺在摇椅子上,在一片沉默之中想起了很多事情。
神域之中不知何时刮起了风,那风吹过躺在摇椅子上的两人,吹动着苏墨那身洁白无瑕的儒衣,荡起了一丝莫名的愁绪。
不知何时大凶似乎也想起了某些事情,转头看向苏墨欲言又止。
苏墨似乎也觉察出了大兄有话要说,顿时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大凶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苏墨,缓缓的开口道:“你不好奇我和玄女在长廊的尽头遇到了什么吗?”
苏墨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想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和玄女姐姐若是想告诉我,便一定会告诉我。若是不想告诉我,自然有你们自己的缘由。”
一旁的玄女转过头来看向两人,神色之中带着一丝复杂,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大凶闻言点了点头,主动的开口道:“其实我和玄女并没有恢复修为。”
“什么?”苏墨一愣,诧异的看着大凶。
之前大凶和玄女在妖界之外时,明明展露出了困境圆满的修为。并且全力碾压了寒宗三人,如今为何却说并没有恢复修为?
大凶叹了一口气,看着灵海之中漫天的星辰,神情诡异。
“在妖界之外时,我和玄女只是为了替你出气。故而借用一些手段,强行恢复了一些修为,不过那些只是装装样子罢了。”大凶似乎看出了苏墨的疑惑,自己开始解释道。
“实则召唤鬼卫,并不需要修为。否则我当时会直接斩杀那三人,而不是以鬼卫之势来逼迫他们自裁。”
“那你们在长廊的尽头到了什么?”苏墨问道。
大凶转头看向苏墨,眼神之中有一丝苏墨看不明白的神色,这道神色让苏墨感觉浑身难受。
“实际上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大熊悠悠开口。
苏墨一愣,不明白大凶的意思,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似乎并不能代表什么。
可是大凶的眼神却分明告诉他......这其中问题很大。
一旁的玄女此刻转头看向摇椅子上的两人,缓缓的开口道:“长廊的尽头只有一片虚无,但是我们却对长廊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便是最大的问题。”
大凶的神色也渐渐的凝重了起来,看一下苏墨缓缓的点了点头,接过了玄女的话语:“我和玄女确定,我们一定在长廊尽头经历过一些事情。”
“并且这件事情关乎极大,也许与我们的失忆有关。”
苏墨明白了大凶的意思,那便是你明明对一个地方极为熟悉,但是当你涉足那一地时,你却发现那一处中没有任何你熟悉的东西。
大凶和玄女所熟悉的只是那一处地方而已,这便只有两种解释。
要么那一处地方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导致其中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消失。
要么那一处中让两人熟悉的只有其中的气息,是那长廊的尽头让两人有熟悉之感。
但是第二种假设却有一个问题,那边是大熊和玄女,明明都知道那一地方叫长廊的尽头。故而两人不可能只是因为对那一地的气息熟悉而已。
苏墨的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道惊雷,令他毛骨悚然。
为何世人走过世界壁垒之时是直接穿过,而神族走过世界壁垒之时,却能进入那一片虚无之地?
大凶看着苏墨震惊的神色,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还记得儒圣斩尽神域之中万千生灵时在神域石碑中所留下的话吗?”
苏墨恍惚的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出了初入神域时所见到的一块块石碑。
每一块石碑上皆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天变二字。
大凶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玄女,两人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了一些交流。
沉默了良久之后,一旁的玄女再一次开口:“冥女与我商量了一番,我们都觉得此事关乎太大,不是如今的你所能介入的。”
“你还是带上你所关心的一些人去往冥界或者灵界,安心修炼吧。”
“反正你如今已是天下皆敌,世人与你并无瓜葛。”
苏墨闻言久久未曾说话,他此次回到第九界原本就是打算带上应王夫妇找一处地方隐居下来。
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始终无法真正的放下一些事情。
这第九界如今的安宁是无数人的血与骨所换来的,那是一道道深沉的算计,和诸多的托付。
且第九界之人如今并不知道他以魂香修炼的事情,也没有对他产生畏惧和芥蒂。
虽然极有可能当第九界知道之后,与外界世人并无差别。
也许是心中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他不知该如何放下或者将这人皇之位交给何人......
一片沉默之中,苏墨想起了洛音在妖界之外曾与他说起:她与书院的师兄师姐们见到了一个人,并且在那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想要与他说。
如今洛音落足在皇宫的偏殿之中,一路回到第九界洛音一直未曾说话,只是那眉头紧锁之中,似乎表明着洛音也知道一些事情。
不过洛音一直不说,苏墨也没有问。
他相信,若是洛音想要说,便会与他说的。若是洛音不说,自然有她自己的顾虑。
一番沉默之后,苏墨心头万般思绪纷乱纠结,终是化为了一种面对迷茫之时的无言......
再等等吧......
等这世间,开满彼岸之花......
一道轻风吹入了灵海之中,带着那解不开的万千俗事,撩起了苏墨的缕缕白发。
这万千愁绪,又何尝不是‘情’?
苏墨转头看向一旁的河岸,缓缓的走到了河岸之畔。
一朵干枯的彼岸之花随风摇曳。一具干枯的和尚尸体盘膝坐在那里。
苏墨一屁股坐在尸体的边缘,看了看那毫无生机的尸体,双目之中再一次的流露出了那问境的迷茫。
“慧空啊,你可知情为何物?”
慧空的尸体像是之前与苏墨论道时一般,似乎在看着这少年的迷茫......只是无法言语。
茫茫大世,与君同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