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捡了一个小孩!
还挺新奇的。
出门吃个火锅白得一孙子。
挺大一小伙了,怎么还能离家出走呢。
哦,福利院跑出来的啊。
没有家人。
嘿,小孩,以后我就是你爷爷了,你跟着我走。
小孩叫张南初,我带他一起去吃了火锅,还喝了可乐。
小孩子嘛,就该吃的好的,喝点好的。
他身上脏脏破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山里出来的呢。
想起了他在垃圾桶旁边局促的样子,也可能是想去捡垃圾换钱买点吃的吧。
我带着他去买了新衣服。
要去公安局办理领养手续了,他不想回福利院,所以我们通过公安局在旁交涉完成的领养手续。
在进去之前,我问他:“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要跟着我,你就得按我说的做,可能会没命的。”
他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全是对新生的期待和渴望。
他说:“我不后悔!”
事实上,他也的确没后悔。
因为他真的是太圆润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怎么能做什么事都思虑再三呢。
有时候他的想法甚至超过了比他大一点的人。
他喜欢喝可乐,他说以前没喝过,是他最喜欢的饮料。
我们也经常出去吃火锅,因为我被忽悠的办了那个火锅店的年卡。
害,人老了,总是得吃些亏上点当嘛。
不过还好,那家的火锅还算不错。
也不算太亏。
过了一年,又算了一笔账,自从两个人去吃之后,省的比以前更多了!
这小子,还行,能养。
小伙子脑子转的也快,算数什么的,立马就能算出来了。
可是他总是藏拙。
他说:“枪打出头鸟。”
笑死,跟在我身边,那就是个移动靶子,比鸟还好打嘞。
他总是笑嘻嘻的,算是个话痨?
后来我开了一个古董铺子,这小子会说话!经常能捆绑着卖出些东西,你还真别说,赚得更多了!
我经常骂那小子没良心啊,可是他说没良心赚的更多。
我觉得他说得对。
因为钱全在我兜里!多不多我能不知道吗!
后来我带着那小子接触一些地下的东西。
他很有天赋,那些老头子经常说,我运气好啊,不但有一个好师父,还有一个好徒弟。
我笑着附和,我比谁都知道,天赋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得到。
张南初,他不一样的。
他是天生的影子,即使出现在光里,也待不了多久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出现这样的对他的评价。
像是一种直觉。
可是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直觉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我开始教给张南初更多的东西,哪怕用不到都可以,但是不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张南初他很努力啊,学的很快,可是我也开始害怕了。
这种天赋,就是催命符啊!
后来,张南初果然出事了。
那不是一场简单的谋杀,也不是简单的报复,更不是简单地意外。
那好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事件。
他成为了植物人,我找了一位大师,偷偷带着她去看张南初,她说张南初在经历成长。
其余的就是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
就那么短短一句话,我就知道,张南初的时代快来了。
这天啊,要变了。
我自诩比任何人了解张南初,可是那是错的,我并不了解张南初,我所知道的,都是他想让我知道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心机深沉。
他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心狠,他不愿意出手,是他那位朋友的死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可是当阴影消失,又是何种风景呢?
我请了很多尊菩萨,我希望我能活的久一点。
我知道张南初一定会醒来的,我只希望我能活得久一点,能由我克制他自己,不要让他变成他最不想变成的样子。
平时对于因果报应嗤之以鼻的我,也开始信鬼神,遵天命了。
我等了张南初很久很久,久到什么时候呢,其实也就一个多月吧,可是度日如年啊。
我亲手培养出来的小孩啊,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
我得等他回来啊。
我点三香敬神明,一香愿己健康,长香请保小孩平安,三香愿爷孙重逢。
并无意难平,并无,意,难,平。
那段时间,我藏的很深很深。
我知道我和张南初处于一个相互保护的状态,他们怕我的势力,也怕张南初的成长报复。
张南初一旦消失,他们一定会在我这里下手。
所以那段时间,我大多时间都躲在地下室里。
张南初快醒来的前几天,我做了一场梦,我看见了他的未来,他不仅仅是心狠了,他下手也狠。
那些变态的手段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像利刃一样杀了很多人,而且手段之毒辣,无所不用其极。
梦里却没有我的存在了。
我猜到了,大概是我死了,凶手就是那些人。
可是我心疼我的孩子啊,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却陪着彼此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现在。
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我对他的经历一无所知,他在梦里受了多少苦 ,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我能做的,只有沉默。
他醒来之后,果不其然,雷厉风行的手段比我高出几倍。
他成了真正的影子。
他培养出了一批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像是一种神奇的魔力,他们对他而言就好像傀儡一样,皆听之信之。
可是他从来不曾对那些手下有过真心。
我所看到的,是赤裸裸的利用。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我想不通啊。
那个阳光的向日葵,怎么变成了裹满荆棘的玫瑰呢?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人生不简单,可是我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我的小孩,他真的回来了吗?、
我曾无数次这样问自己
他回来了。
我又这样回答。
可是张南初不再是那个拿着冰可乐贴我脖子的调皮小子了。
他成为了我以前想成为的人。
也成为了弥补我记忆里那个遗憾的存在。
哦,他交了一个朋友,我看得出,他们在梦里便相识了。
他们成为了考古界最头疼也最仰慕的‘双胞胎’。
张南初,张若怀。
玫瑰,其实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