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将军救我
“陛下,皇后中了毒。”医官诊断之后,应无臣并没有去证实,因为他知道,皇后是真中了毒,方才他已经展现出他懂歧黄之术,皇后不会假中毒。
“查!”元猷眉目阴翳。
对皇后的偏见也好,对周荣的厌恶也罢。元猷直觉这就是皇后自己做的局,倒也是舍得下本钱,自己都饮了毒,但若不舍些本钱,如何能够将他好不容易觅来的左膀右臂折掉?
无论如何,皇后中了毒,都容不得他敷衍含糊,他也想知道皇后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很快,皇后的酒樽中被下了毒就被查到。
“回禀陛下,毒下于酒壶之中,幸而皇后只饮了一樽,否则……”医官满脸庆幸。
“皇后待客之酒缘何被下毒?”元猷冷声质问。
晖章殿的宫娥内侍跪了一地,却无一人开口。
还真有毒!君辞转头盯着应无臣,这厮早就察觉,也不阻拦自己,难道知道自己寻常毒难入体?
不应该啊,这事儿知道的不多,她阿耶都不知,她也只在霍清渠等人面前暴露过一次。
或许他是知晓这毒很好解,也伤不了她,才没有提醒,由着她与皇后一道饮下。
“陛下,皇后赐酒,九郎君并未饮下。”一个内侍忍不住白着脸道。
“九郎君未曾饮,是因体弱,臣不允他饮酒,军中医官尚且在为九郎君调理身子。”君辞自然要维护应无臣,这是不能把她拉下水,就改目标向应无臣?“皇后所赐之酒,我与郡主皆有饮一樽,因何你们没有摸到郡主中毒的脉象?”
医官听了之后,迅速走到内堂,宜昌郡主倒下之处,摸了摸地板上的血迹,一阵辨别:“此毒药效缓慢,郡主体内毒尚未发作,就已经吐出。”
“君都尉尚未发作。”跟在元猷身边的中领军新将军狄艮出声道。
狄艮是周寿被应无臣暗杀之后,周荣紧急从外派的武将之中调回京师,他原本也是中领军的主将,周寿是从他手中接手,只有他回来,才能迅速镇住中领军。
“阿辞服用了草民相赠的清毒丸,可解百毒。”应无臣先一步对元猷道。
原来他真的知道自己竟然能够百毒不侵!
“清毒丸?闻所未闻。”狄艮不信,“是先服了解药,故此才未中毒,还是有神效的清毒丸,九郎君如何证明?”
“不若命医官寻来与酒中之毒相近的毒丸,一验便知。”君辞不怵,冷声道。
元猷看了看面目不善的狄艮,又看了看一脸坦然的君辞,给医官使了个眼色,医官从药香里取出一粒轻毒之丸,双手递给了君辞,君辞还未抬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夺过。
应无臣捻在指尖,低头嗅了嗅,这才递给君辞。
君辞将之当做糖丸咀嚼,末了还评价:“入喉回甘。”
医官脸皮抖了抖,第一次有人将毒丸吃得如此面不改色,他上前对君辞行了个礼:“请都尉容下官为都尉号脉。”
大大方方伸出手腕,医官仔细探脉,这毒丸毒素的轻重与皇后所中之毒相差无几,发作速度却是立竿见影,他却没有在君辞脉象里摸到半点中毒之象,反而被君辞强劲的脉搏惊到,极少有人的脉象能够强劲有力到这个地步。
“陛下,都尉确然百毒不侵。”医官回禀。
“应氏不愧是百年士族,竟有如此神物,不知可否求得?”狄艮也震惊不已。
“仅此一粒,是定情信物。”应无臣说起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
不能暴露君辞背后有个能够使人百毒不侵的师父,经由周氏宣扬,只怕君辞永无宁日,他不一样,谁敢来寻他求药,就要做好竖着来躺着归的准备。
“应氏虽不再食君之禄,如此圣物,只怕也要劳动九郎君再费些心思炼制一粒,敬献陛下……”
“是先师遗留之物,某不敏,只学了先师些许皮毛,无力制出。”应无臣直接冷冷打断狄艮。
“行了,目下查清皇后因何中毒……”
“是谁!”元猷的话音未落,忽然外面有细微的动静,狄艮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声大喝,一个闪身追过去。
君辞立在原地,未曾奔过去参与,神色平淡。
是一抹黑影,以她的记忆力,足可将这一抹身影与引她来此的人重合,这人与狄艮交手不过几息就落败,被狄艮一脚踢得砸落在地,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狄艮的剑架在脖子上。
禁军立时冲过去,将黑衣人押到元猷的面前。
黑衣人遮面的布巾已经被扯下,是一张其貌不扬的脸,总之在座无人认识,元猷沉声问:“你是何人,如何潜入后宫,目的为何?皇后中毒,郡主受伤,是否你所为?”
黑衣人低着头,不言不语。
“还嘴硬!”狄艮眼中划过一缕厉色,他甚至没有请示元猷,立刻对黑衣人动了手。
手中长剑一划,就将人的手脚筋全部挑断,黑衣人嚎着蜷缩在地上。
君辞忽而感觉到应无臣周身骤然冷戾,她侧首就见他清寂的眼有什么在翻滚,只是片刻就像怒吼的浪潮忽而急退,恢复了波澜不惊。
“你若再不从实招来,我便废了你!”狄艮摁住了黑衣人的背脊,只要一用力,他就能捏碎黑衣人的脊梁骨,从此这人便是一滩烂泥。
“将、将军……救我!”哪知这时,黑衣人竟然朝着君辞求救。
这样的变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狄艮眼色阴沉看了君辞一眼,手下加重了力道:“你是何人,老实交代!”
“我……我是中护军之人……奉将军之命,谋刺皇后……”黑衣人面露绝望之色,“方才追来,不慎被郡主察觉,这才痛下杀手。”
“皇后所中之毒呢?”狄艮又问。
“毒亦是……亦是我所下,只是皇后浅饮一杯,不足丧命,我才追杀至此!”黑衣人哀求道,“我都是听将军之命,陛下饶命!”
元猷面色铁青,他一个字都不信:“你是中护军之人,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