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一转飞逝。
现在的姜凡,已经步入了中年,他已经五十多岁了。
深夜,整理好眼前的文件,姜凡觉得有些疲惫,靠在办公椅上,缓缓闭上眼睛。
“爸,你怎么了。”
一名与年轻姜凡有着六成相像的少女从房门处露出一个脑袋,悄悄地看着姜凡半晌,出声道。
“小忆?你不是去你小姑家了么,怎么回来了?”
姜凡睁开眼睛,看到门口的姜忆,露出慈祥的笑容。
“还不是刘叶那臭小子,老叨叨我,受不了我就提前回来了,嘿嘿,主要是想你还有我妈了。”
姜忆嘿嘿一笑,跑了进来,给姜凡不断揉肩。
“你啊,是不是钱不够花了。”姜凡摇摇头。
姜忆脸色一红,心思被姜凡识破,没有丝毫慌张。
这时,又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伸出头,看向姜忆,当他看到姜凡同样在看着他时,顿时又缩了回去。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小男孩蹲在门外不断念念有词。
“哎?这不是小叶么,什么时候来的。”
梵清儿正好从房间走出,看到蹲在书房外的小男孩,顿时一笑。
“大娘,姐姐说来找大爷要钱,带我去买手机,我妈不给我买......”刘叶小声的道。
梵清儿一笑,将他抱了起来,走进书房。
此时,姜凡电话响起,打开时,就听到姜念的咆哮传来。
“刘叶!回来给我做五套试卷!”
小男孩顿时浑身一个哆嗦,欲哭无泪的低下头。
姜凡也是无奈一笑,开口道:“行了小念,刘叶在我家住上几天吧,我看着他。”
说完就挂了电话,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脸笑容的姜忆。
“一会去公司跟你王叔要钱,你这孩子.......”
“老爸最好了!”
姜忆一声欢呼,对着姜凡的脸波的亲了一口,又跑到梵清儿身边亲了她一下,随后拉着刘叶转身就跑。
“这孩子.....”
梵清儿摇摇头,看向姜凡,眼中带着爱意,过去替代了姜忆的位置,缓缓替姜凡揉着肩。
“不要太累了,钱这东西,咱们已经够了。”
姜凡一只手握住了梵清儿的小手,怔怔的看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太多的变化,除了眼角有些皱纹,但在姜凡眼中,依旧那么美丽。
突然嘿嘿一笑。
“孩子们走了,你我......”
在梵清儿一声惊呼下,整个人被姜凡抱起,走向房间。
随后,满室春色。
又是二十年过去了,这一年的姜凡,已经到了暮年。
看着眼前躺在病床上的姜母,姜凡眼中,露出悲伤。
姜母的怀中,抱着姜大年的照片,看着看着,露出思念的神色。
“小凡....看到你现在,妈已经知足了,我该去找你爸了.....”
姜母的手,颤抖着摸着姜凡同样有些苍老的脸,缓缓一笑,随后垂落下去。
“奶奶!!”
姜忆痛哭,趴在姜母身上不断抽泣,悲伤弥漫在整个房间。
同样已经苍老的梵清儿也是不断流泪,姜凡也是面带悲恸,一滴滴泪水不断落下。
周围,已经成家的刘叶和他的妻子,还有姜忆的老公和孩子,都在周围,看着病床上逝去的老人,流下泪水。
八十三岁,这一年,姜凡已经早早退休,在家享受天伦之乐。
“姥爷,你又在画画呀。”
姜忆的儿子已经成年,看到姜凡在书房挥笔作画,眼中露出惊讶和羡慕。
听说姥爷的画技,是从姥爷父亲那里学来的,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成名的大师,每幅画,都极为珍贵,被收藏家抢购收藏。
唯一让他把不解的是,姥爷画中的东西。
有年轻的宋爷爷脚下踏着飞剑,拎着大刀在空中,有姥姥年轻时候,但是却穿着一身古装,在画中微笑,宛如真实的人一般。
还有炎冲爷爷,李华奶奶等这些姥爷的好友,都是一身古装,宛如仙人一般呈现在画中。
更为奇异的是,还有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动物,或者说是......妖怪!
没有回答对方,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一名赤裸着上身,身穿草鞋,一头黑发,手持长弓的青年出现在画中。
“咦,姥爷,这是.....后羿么?”
青年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人物,宛如真实一般,那些原画与网上流传的后羿形象,与其一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就仿佛,姥爷真的见过后羿一般!
“你这孩子,让你多看点书还不看,这是大羿,和后羿是两个人。”姜凡摇摇头,哑然一笑。
“有什么事么?”
说到这里,青年的眼神一黯,说道:“王宇爷爷昨天在军区大院去世了......”
姜凡手顿时轻轻一颤,许久后,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底充满着悲伤。
“王宇也去了么.......”
随后,他微微挺直了有些年迈的身躯,一步步走出房间,联系了公司现在的总裁,调来了私人飞机,带着年迈的梵清儿上了飞机,前往南方军区,为王宇送行。
墓地,看着王宇下葬,再看向身旁苍老无比,孤身一人的炎冲,微微一叹。
炎冲颤抖着身躯,微微一笑:“我们活了这么久,已经够本了......姜凡,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不久后,炎冲因为思念逝去的李华,也离去了。
亲眼看着一位位亲人和挚友下葬,姜凡眼底的悲伤,更加浓郁。
又是两年后,姜念已经老年记忆退化了,谁都不认识。
“你是谁?”
姜念躺在病床上,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一道苍老无比,满头发丝发白的面庞。
“我......”
“算了,我已经太老了,与其想起来是谁,还不如就这样走了......”姜念微微一笑,这不过这笑容落在姜凡眼中,更是让他心疼。
“你怎么一大把年纪还哭了......你是我的老伴?”姜念看到姜凡眼角落泪,不由笑道。
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姜凡痛苦无比,他没法改变任何事。
终于,在最后一刻,姜念的心率,即将要停止跳动之时,她的双眼渐渐明亮起来,看着姜凡,怔怔吐出了一个字。
“哥......”
说完,眼神迅速暗淡,缓缓闭上双眼。
“小念.......”姜凡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苍老的身影如一个孩子一般,趴在姜念的身躯上大哭起来。
这哭声传出,让在病房外的一众亲属都不断落泪。
姜老爷子这么多年看到身边的至亲挚友不断离去,这一刻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在外界纵横商界的富豪,也不是那被无数画家誉为大师的神话,只是一个失去了至亲的人。
许久后,房门打开,姜凡颤抖着身躯,拄着拐杖,缓缓走了出来,看向梵清儿,柔声开口道:“我们走吧。”
梵清儿也是挂着泪水,笑了起来,两个老人牵着手,一步步走向外面。
接下来,二人将一切后事都料理好,随后,游遍了世界。
一年后,二人躺在首都的病床上,没有分床,梵清儿依偎在姜凡的怀中,一如当年。
“姜凡,我这一辈子,碰到你,值了......”
“我真的......很....爱你.....”
渐渐,梵清儿没了声音,在姜凡怀中沉沉睡去,她永远长眠在他的怀里。
姜凡眼中,带着爱意看着梵清儿,最后,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也就在姜凡闭上双眼的一刹那间,整片世界,轰然之间,不断出现一道道裂痕,片刻后,如一面镜子,破碎开来。
姜凡原本的苍老容貌的神魂,此刻在一处虚无黑暗之中,不断逆转,刹那间恢复青年的模样。
“第一世轮回结束......第二世开始......”
遥远的黑暗尽头,那黑衣老者静静坐在一尊巨大的王座之上,缓缓开口道。
听到声音回荡,姜凡刹那睁开了双眼,眼中,泪水不断流下。
“前辈!等.......”
还没等说完,意识再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