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弥漫,一切寂静无声。
在李家所在的山脉之中,李黎,还有那老者,难以置信的看着姜凡所作出的一切。
他们现在的身份,只是道宗这第三主脉内的一只小小的分脉,更是常年聚集在山脉之中,无法得到宗门内部最新的消息,更不知道姜凡现在的身份。
只觉得,大祸临头了。
许久后,万三一声凄厉的尖啸,瞪大双眼怨毒看着姜凡。
“你竟敢毁我身躯!!我乃第三脉之主的五弟子,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姜凡闻言,眉头皱起,手中一缕灰气一闪而逝。
顿时又是一声惨叫,万三的魂魄,虚幻的双臂陡然炸开。
“聒噪。”
姜凡双目泛起杀机,欲要收拢手掌,李黎却急声开口。
“姜大哥,此人不能杀!!”
姜凡看向李黎,万三此刻,也不敢多言了,只是怨毒的看着姜凡的面庞,似乎是要将姜凡的脸死死记住,他方才,从对方的眼中清楚的看到了杀机。
“我们现在只是一支第三主脉下的附属支脉,若杀了对方,我们......”李黎欲言又止,看着姜凡。
姜凡沉默片刻,随后抬手一挥,顿时将万三的魂魄扔出。
“滚!!”
一声低喝,落入万三的耳中,宛若大道天音,震得万三的魂魄寸寸欲裂,姜凡此刻的身影,宛如天地之神一般,深深刻入万三的心中,此事....将成为他的心魔!
姜凡看着万三魂魄遁去,眼底的杀机不断闪动,最终消散。
此人,他杀了无所谓,但考虑到李黎等人日后还要在此地,只能作罢。
并且方才听到万三与李黎的对话,能察觉出他们这一脉,日子不太好过。
当年横行地球一方的道宗,回归主宗却沦落到这个地步。
直到此刻,李黎与老人方才想起,当年姜凡在地球上的名声。
杀神!
一路走来,身后尽是尸骨!
如今看来,对方丝毫未变,并且,比曾经更为凶残了。
并且这种修为,竟然可瞬间击杀问仙后期的修士,这是何等战力。
半刻钟后,一处房间内。
数百年未见,李无虚虽修为突破,但面容却是苍老了一些,脸上出现了一些沧桑皱纹,发丝有些发白。
看着眼前深红长袍,面色平静的姜凡,他的双眼有些恍惚,似在缅怀,也在回忆着曾经。
姜凡见到这一幕,心底很是复杂,当年那意气风发,如胜筹在握的道宗宗主,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些年的时间,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本以为回归主宗,是一件好事,也是造化,谁能想到会是如此这般。
“你还活着.....我很高兴。”许久后,李无虚长长一叹,开口道。
姜凡露出一丝笑容:“李前辈的风采,却是不如曾经了。”
“姜小哥莫要笑话我了。”李无虚苦涩一笑,这些年的辛酸与困难,唯有他知道。
“我只是没想到,那个传闻之中被血灵子前辈收为弟子的,竟真的是你,紫云.....赌对了。”李无虚看着姜凡,笑了起来。
姜凡笑而不语,能见到故人,他很开心。
况且,道宗是曾经为数不多,对他有着恩情的宗门。
“要去见见尽缘么?他许久未曾出关了,现在的我,看不透他。”李无虚开口。
虹见子的修为,他已经看不透。
“紫云宫主之事.....”姜凡开口。
“此事,不急,明日那道阁弟子才会前来。”李无虚看向一处方向。
他没有与姜凡客气,他的心底早已知道,自己这一脉,已经与姜凡紧紧捆在了一起。
不论是紫云,还是李黎.....
“也好。”
姜凡起身,向外走去。
“唐磊这孩子.....真的还在么?”突然,李无虚开口道。
姜凡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他很好,我向前辈保证,李黎....选择了一位好夫君。”
看着姜凡消失的身影,李无虚坐在椅子上,许久未动,半晌后,才笑了起来。
“如此....甚好!”
李家山脉之中的一处矮峰前,姜凡静静的看着这座矮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此处,便是李无虚告知他虹见子所在的闭关之地。
此地,极为荒凉,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但,却是无时无刻散发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波动,并且这波动,让姜凡感到极为熟悉。
“这是....”
姜凡抬起手,手掌之内,斩辰之术竟然自动开始运转,让他的眼中泛起惊讶之色。
因果!
唯有那虚无缥缈的因果之力,才会引发斩辰的波动!
前方,一道身影迈步走来。
青色的素袍,黑灰相间的发丝披散在了身后,每走一步,仿佛周围的虚空都在流动一般,让人心悸的,是此人的双眼,若隐若现之中,浮现一道道虚无一般的星光。
轰!!
此人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向前一点,双眼刹那化作灰色。
姜凡神色不变,抬手向着前方一斩而下,顿时斩开了那种诡异的波动。
见到如此,此人才脚步一顿,片刻后,露出笑容。
“大哥.....”
深夜,二人盘坐矮山之顶,畅饮酒水。
“我之前,真的以为你死了....而我当初散尽缘线,大道尽毁,无法做出任何事。”
“直到三百年前,我的寿命到了尽头,便闭了死关,生死一线之中,我感觉到我触摸到了一个更为玄妙深奥的大道。”
“当我醒来之时,便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我可以看到一个凡人身上的一生,可以看到一些修士的曾经以及一丝难以捉摸的未来,那时候,我便知道,我.....感悟到了因果.....”
虹见子喝了一口酒,喃喃道。
“我这双眼睛,也因为那股因果之力太过庞大,无法看到太多,所以.....我瞎了。”
“但却也没瞎,依旧能看到东西,只是,没有那么多颜色罢了....”
“后来在古籍中得知,因果是最强的大道之一,并不是我这等修士可以掌控,唯有将其封入双眼,才可慢慢感悟。”
“所以,我也称这双眼为因果之瞳。”
虹见子笑着开口,似是很多年未曾跟人说过话一般,此刻的话格外多。
姜凡也在静静聆听。
“后来,有一日我在闭关之中,陷入一处奇妙的空间,我可以看到一处处未来的样子,星空破碎,尽是残骸。”
“同样,我也看到了你,迈步行走星空,脚下尽是血与骨.....”
“那时我便知道,你还没死。”
虹见子看向姜凡,面色略带严肃。
姜凡闻言,也是眉头微微皱起。
若真如虹见子所言,他能看到未来的一角,那么.....极有可能是一个残酷的未来。
“脚下尽是血与骨.....”姜凡内心对这一句,有着一丝不安。
“当然,未来只是一角,我这个修为,可能下一次看到未来,又是不一样的,可能性,太多太多.....”虹见子显然感觉到了姜凡的情绪,又是开口道。
“大哥,小念.....真的是你的妹妹么?”
许久后,虹见子突然开口。
姜凡看向虹见子,有些不解:“这是什么话?”
“是我多虑,只是回想当年之事,有些不对。”虹见子摇摇头。
“你发现了什么?”姜凡双眼闪动光辉,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常来说,小念就算天赋再妖孽,也不至于引来如此劫难,我怀疑.....小念的身上或许某些东西,引起了天劫的注意。”虹见子一声轻叹。
姜凡沉默下去。
他突然想到,自己那记忆之中模糊的母亲。
难道,小念可能从母亲那里,继承了什么?不然自己为何未曾引发那种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