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岁宝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岁宝有一点讨厌奶奶，只有一点哦！”
虽然她知道奶奶之前是好的，她也知道，奶奶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但奶奶眼神里对她的讨厌，是真的。
从小在那样的环境成长，岁宝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通过观察对方的表情，决定自己下一秒是讨好还是逃跑。
面对实打实的厌恶，她一个才三岁多的孩子，很难大度。
岁宝以为宁霆琛会生气，毕竟，老师在学校也说小朋友要大度一点，不要和别人计较太多。
可是生气就是生气呀！
别人惹她不高兴了，难道她生气，就是计较嘛？
岁宝不明白。
她也不想明白。
对上女儿小心翼翼的双眸，宁霆琛心软的一塌糊涂，“岁宝，做得好。”
几秒钟后，岁宝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立即捧着他的脸狠狠香了一口，激动道：“爸爸，你真好！”
宁霆琛似笑非笑，“那岁宝倒是说说，是爸爸最好，还是爷爷最好？”
上一秒还兴奋的差点跳起来的小岁宝瞬间就蔫了，偷偷瞥了他一眼，那幽怨的小眼神仿佛在说：“爸爸你肿么回事，怎么能问小岁宝这么残忍的问题呢？”
宁霆琛自然是舍不得为难宝贝女儿，嘴炮过后，又为自己找补道：“在岁宝心目中，爷爷爸爸还有几个哥哥都是最好的。”
“对对对！”听到满意的答案，小奶团点头如小鸡啄米。
一想到这么可爱，又香香软软的女儿，是他跟亲亲老婆一起生的，宁霆琛上扬的唇角怎么也下不去。
老父亲正欣慰，就听小奶音继续响起，“陌谨哥哥也是最好哒！”
又是那小子！
不等宁霆琛发飙，就听小奶团掰着手指头道：“还有甜甜姐姐，多多，臭臭哥哥，小九哥哥……”
——
枫园。
宁老夫人回来之后就垮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跟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她摸着心口，看向宁蕊质问道：“蕊蕊，我可是你爸爸的亲妈，难道还比不上她半路捡回来的女儿？”
宁蕊低下头看着鞋子，不说话。
她的沉默，更是催化剂。
让宁老夫人脑海中，一下子多了许多令人愤怒，却又不怎么清晰的画面。
画面中，她正跟刚嫁到家里的苏含雨吵着什么，宁霆琛突然从外面回来，二话不说就要给她收拾东西让她出去住。
她可是他亲妈啊！
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三年的老婆，连亲妈都不认了。
那是他媳妇，他护着也就算了，毕竟娶了媳妇忘了娘是老传统了。
可宁岁岁那个小野种她凭什么？
在外头三年养的刁蛮任性，见到她连句热乎的奶奶都没有，一点都不如她的宁蕊贴心。
宁老夫人越想越生气，余光瞥见站在宁蕊旁边的唐馨悦，更是怒从心起，“我不是说过你不是我们宁家人？你妈早就跟我断绝了关系，你给我滚！”
唐馨悦吓得瑟瑟发抖，伸手想要去拉宁蕊，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赶紧缩回手。
“你还愣着做什么？”宁老夫人冷沉着一张脸，仿佛下一刻就要起来打人。
唐馨悦哆嗦着开口，“外婆……我……”
宁老夫人厉声打断她，“别叫我外婆，你跟你妈是一个德行，真以为我老糊涂了不成？”
说着，她看向宁蕊，浑浊的眼底满是嫌弃，“蕊蕊，奶奶让你多交朋友没错，却没让你什么货色都往家里领。”
这种程度训斥的话其实不算什么。
可即便如此，之前在宁家也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
与其说宁老夫人是疼宁蕊，倒不如说是供养一个小祖宗，要什么给什么，才会将她养成那样刁蛮任性一言不合就大哭大闹的性格。
别人或许不知道原因，但如今换了芯子的宁蕊，却是心知肚明。
哪怕一点点的差别，她也能立刻察觉出来。
宁蕊瞬间红了眼，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宁老夫人，小声道：“奶奶，蕊蕊知道错了，您别生气，别打蕊蕊！”
她说着，甚至抱着脑袋直接蹲在了地上，一副被人欺负怕了的模样。
这变脸速度，唐馨悦都看傻了。
她要是有宁蕊这本事，怎么可能会被家里那个小野种抢了宠爱，落得现在这个有家不能回的地步？
唐馨悦不甘心！
没空理会她的情绪，宁蕊抱着头瑟缩着，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模样。
宁老夫人被她的模样吓到，意识到什么后霍然起身，怒不可遏道：“他们竟然敢打你！”
她冲到宁蕊的旁边，拉起她的衣袖，就看到她小小的胳膊上全是淤青。
或打或掐，看伤痕，是三四天之前留下的。
“呜呜呜~”宁蕊害怕的直躲，也不说话，只是哭。
无论宁老夫人怎么问，她都只是哭，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宁老夫人之前那是把她当眼珠子疼的，哪怕现在清醒了一点点，偶尔会怀疑自己的娇纵惯坏了她，但也只是一点。
现在看到宁蕊这样，她恨得咬牙，“小野种好样的！敢这么欺负我的蕊蕊，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