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同时生产的阮凤琴,接连几个月,亲眼瞧见姐夫对姐姐是何等的无微不至。各种反季水果,补品,不远千里送来。
郑之遥身上随随便便一条小裙子,都得上千。
那在十九年前,只能用奢侈来形容。
再看看祁勇对她?
怀孕了还不知收敛。
她挺着个大肚子,还总是跟她吵架。
不比不知道,越比越觉得姐夫好。
阮凤琴动了歪心思。
这几个月以来,郑云堂给这家医院捐了很多钱。
从国外定了许多医疗器械送来。
医院院长恨不能把郑云堂供起来。
每次阮凤霞来产检,院长都要过来套近乎。
各种巴结。
说什么,自从郑云堂送了那些设备,捐了那么多钱之后,医院各方面的水平越来越好。阮凤霞又是生二胎,会比第一胎容易很多。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定能母子平安。
可结果如何?
阮凤霞难产而亡。
院长听说后,吓得不敢告诉郑云堂。
阮凤琴也看出来他们的为难,说动院长帮她调换身份。m
她和她姐姐阮凤霞长得一模一样。
没有一点点不同。
就连下巴上的那颗痣,都长在同一个地方。
彼时小小的郑之遥,总是分不清谁是母亲谁是小姨。
闹了许多笑话。
大人们从服装穿着,仪态能分清谁是谁,还总笑话郑之遥。
阮凤琴的提议,院长第一反应是反对,他不敢。
阮凤琴吓唬他:“那你现在出去告诉姐夫,我姐姐难产没了。你自己算算我姐姐姐夫给你们捐了多少钱?送了多少设备?他若是生气,全都要回去。我看你吃进去的,还能不能吐出来?我不怕告诉你,我姐夫是从京城来的,有钱有势。他很爱我姐姐,宠得没边。每次来产检,你们都说我姐姐身体很好,不会出事。现在我姐姐没了,我姐夫不会放过你们。我也是为你们着想,何况只是我和姐姐换身份,两个孩子不换,我姐夫不会察觉的。”
医院院长害怕的同时,也是贪心作祟。
捐的钱有三成进了他的腰包。
要让他再吐出来,不是要他的命吗?
最后咬了咬牙,让护士们帮着阮凤霞和阮凤琴换了衣服,调换了身份。
阮凤琴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孩子留下?
早在动心思时,就趁乱换了两个孩子的手环。
她想着,如果医院不配合她,那她的儿子被姐夫带走,怎么说都是一飞冲天。
等将来长大了,儿子掌握了姐夫的财产,她就能去京城找自己儿子。
反正姐姐都没了,儿子就算被别的女人养大,也一定会对她这个亲妈好。
要是医院配合她换身份,那正好她和儿子从此都能过上好日子。
至于姐夫的儿子,祁勇不知道儿子被换了,也一定会养大,毕竟是个儿子。
反正她没杀人没放火,就算将来事情败露,她怎么说都是姐夫的小姨子,还能要她的命不成?
就这样,阮凤琴彻底将她和阮凤霞的身份,郑寰安和祁书墨的身份掉了个个。
阮凤霞和郑云堂在宜城生活了大半年。
阮凤琴和阮凤霞一起长大。
自从姐姐姐夫发达以后,她更是处处想和姐姐一样。
学姐姐说话,学姐姐走路,好像她也是豪门阔太太。
学了大半年,想要装成姐姐太容易了。
阮凤琴装作阮凤霞,在月子里哭哭啼啼,为外婆和“妹妹”伤心欲绝。
郑云堂刚有了儿子,没了外婆和“妹妹”。各种突发事件堆积叠加,乱作一团。加之阮凤琴装得实在太像,又有医院的人帮她瞒天过海,郑云堂就这么被阮凤琴蒙骗过去。
回到京城。
郑云堂渐渐觉得妻子变得有些大。
从前对女儿十分耐心。
如今越来越暴躁。
还对女儿动手。
他们大吵一架。
在郑云堂看来,是他和阮凤霞相识至今,第一次吵架。
阮凤琴装阮凤霞装得很像,又哭诉她多年来如何不容易。外婆和妹妹没了,她太伤心了。所以才会脾气暴躁,对女儿发火。
想到外婆和难产而亡的妹妹,郑云堂心软了。
有了第一次的吵架,很快就有第二次。
没过几年,郑云堂只觉得妻子像是彻底变了个人。
儿子女儿也是愈发的不听话。
他心情烦躁,将全部的心思都扑在集团,扑在生意上。
再加上阮凤琴和阮凤霞长得像,郑寰安生得像极了阮凤琴。郑云堂看着儿子长得像老婆,加上工作忙碌,也就从来没怀疑过阮凤琴和郑寰安的身份。
直到林烨给了他祁书墨和他的亲子鉴定,他才恍然大悟。
在那之前,他从未关注过祁书墨事件。
当年祁书墨的名字是祁勇的母亲取的,叫祁天佑。
加之“阮凤琴”死了,两家渐渐没了往来。
郑云堂便一直蒙在鼓里。
那份亲子鉴定,像极了潘多拉的魔盒。
一旦打开一点,许多东西就会倾泻而出。
说到底,还是怪他。
怪他不够谨慎。
怪他不够敏锐。
没有人会渐渐变得面目全非。
只不过是阮凤琴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不用继续装罢了。
而郑云堂浑浑噩噩十九年。
让自己和妻子的儿子流落在外,让一个三观不正的女人,教坏他的女儿。
郑云堂说到后面,连声音都在抖。
眼眶通红!
痛心疾首!
林烨嘴巴张大,简直能塞个鸡蛋。
这也……
太狗血了吧!
谢凝和夏萱萱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夏萱萱。
眼睛瞪得像铜铃!
搞半天,她家学神不是私生子,而是郑云堂的亲儿子,正经的郑家继承人。
阮凤琴可真够厉害的。
居然在郑云堂面前装了这么多年。
真相浮出水面。
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整个事件遭受到最大抨击的,当属郑寰安和祁书墨。
他们是事件最中心的关键节点。
被调换了身份,调换了人生。
整整十九年。
郑寰安引以为傲的家世,根本就是偷来的。
可笑他还当面羞辱祁书墨,骂他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是穷光蛋。
事实上,他才是穷光蛋。
不止人穷,心更穷!
祁书墨本就比他帅,比他聪明,比他有能耐,比他有本事,如今还比他有钱,有身份有地位。
郑寰安一个劲的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才是郑家小少爷,我才是郑家小少爷。我不是祁勇的儿子,我不是……”
他失魂落魄,对新身份接受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