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消息真真假假。
苏瑾楠被送进医院,医生还没有做出判断,网上已经有了各种猜测。
甚至一度传苏瑾楠要死了!
流言蜚语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
即便是很小的一件事,传着传着都会变得极其可怕。
何况苏瑾楠遇袭中刀是事实。
网友们众说纷纭。
[我现在相信是苏大少上赶着郑小姐了,他是真的爱惨了她]
[季念的爸妈简直是疯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生出季念那种女儿,这两个老.畜.生能是什么好东西?]
[对一个孕妇痛下杀手,丧尽天良]
[希望警方重判]
[……]
季元丰和李秀春欲要杀害郑之遥一事没有任何争论。
季念入狱。
无论怎么说都有郑之遥的因素在,他们有杀人动机。
从他们两口子对郑之遥出手那一刻起,他们的辩驳就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他们的确没有辩驳半分。
在停车场时。
他们被保安控制。
苏瑾楠昏迷倒地,浑身上下的伤口血流不止。
郑之遥哭得喘不过气。
这两口子放声大笑,笑得极为畅快,言辞激烈。
“活该!畜.生!心狠手辣,不念旧情,死了干净!”
“害我女儿,你们都该死,奸.夫.淫.夫,我女儿这辈子都毁了,你们就该立刻去死,全家死干净才好。”
“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我们家破人散,你们家破人亡!报应,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商城的地上停车场是有监控的。
这两口子如何打配合谋杀郑之遥,与苏瑾楠搏斗,连捅苏瑾楠十数刀。苏瑾楠倒地昏迷后,被控制的他们如何出言谩骂羞辱,监控录像拍得一清二楚。
没有任何悬念。
网络评论几乎一边倒地支持郑之遥和苏瑾楠。
当然任何事情,任何时候都不缺黑子和键盘侠。
也有网民留言嘲讽。
不是说苏瑾楠太狠心,亲手把前女友送进监狱,做事太绝,自惹祸事。就是说郑之遥看起来很婊,活该被杀,怎么没被杀死?一尸两命才好等等。
……
网络任何时候都是把双刃剑。
对此。
相关的几个世家大族没有出面回应一句。
乌泱泱的都在医院里等着。
郑云堂很生气,很担心。
郑书墨极其自责:“爸,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答应带我姐去见苏瑾楠,如果不是我带她去,我姐就不会……”
夏萱萱跟在郑书墨身边:“叔叔,是我答应苏大少带姐姐出来的,不是书墨的主意。”
郑云堂按着儿子的肩膀,看了看夏萱萱,老泪纵横:“不说这种话,你们两个都别自责,没人知道会发生意外。现在先别说那些,先别说。”
郑书墨和夏萱萱知道他心情压抑。
没有再说什么。
夏萱萱偏头看了眼郑书墨。
郑书墨抓过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别自责,我和爸都没有怪你。是我答应的,我应该跟着你们。我要是跟过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夏萱萱掉了眼泪。
沉默着点头。
夏家父母不明真相,可听着话头也能猜到什么。
把自家姑娘拉到一边。
夏瑞霆平素最疼妻女,是圈内出了名的妻奴,女儿奴,这种时候忍不住寒了脸:“你一向懂事,怎么这次做事这么没分寸?”
谁家孩子谁不心疼啊?
郑之遥如今还躺在手术室里。
夏瑞霆也很生气。
夏萱萱低着头,掉着眼泪没反驳。
夏瑞霆叹了口气,担心郑之遥,又心疼女儿:“行了,先别哭了,以后做事要多想一想。遥遥那孩子怀着身孕,就算你带她出去,也该多带几个人,胆子怎么这么大!”
事情已经发生了。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夏家教育女儿。
郑云堂心底清楚这事儿不能怪夏萱萱,可他此刻心乱如麻,实在没有心情去劝说什么。雕塑般立在手术室门口,一颗心都挂在女儿身上,脸色一刻不见松缓。
苏家更是心急如焚。
此前郑云堂就抓到苏瑾楠偷偷带郑之遥在外面过夜。
这次通过夏家那孩子,约郑之遥出来约会。没出事便罢了,出了这种事,郑云堂只会更生气。他们家想把郑之遥娶进家门,难如登天。
当然如今他们最担心的还不是婚事。
而是郑之遥和她腹中孩子的安危。
她的预产期在6月27日。
距离现在还有将近一个月。
半小时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言说人已经醒过来。动了胎气,必须打催产针,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不这样做,孩子和母体都会有危险。
郑云堂签了各种同意书。
包括剖腹产同意书。
若是打了催产针孩子生不下来,那就只能做手术把孩子剖出来。
情况危急。
没有人有心思寒暄。
谢凝秦御,顾苏木郑兮柔,得到消息后都赶来了。
郑兮柔的预产期还有十天。
预计是今天就住进医院待产。
两人是直接从待产的市三院赶来的。
众人焦虑不安。
每一分钟都宛若一个世纪般漫长。
两小时后。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产妇脱力昏迷,我们已经在进行剖腹产手术,家属准备迎接孩子和产妇。”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夏萱萱纤瘦的身形晃了晃。
她是学医的。
剖腹产对身体的伤害她再清楚不过。
七层血肉。
最伤元气。
她知道这时候哭很晦气,可她就是忍不住。
眼泪不断地掉下来。
郑家早就给郑之遥准备了待产包。
苏瑾楠也准备了。
方才说打催产针催生时,两家人就已经打电话回去,让家里的佣人把东西送来。
约莫四十分钟后。
产房内。
一道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提前一个月被剖出来。
孩子的哭声比寻常孩子弱。
医生一番检查,为求保险,还是先送进保温箱里养一段时间。
郑之遥打了催产针后,在医生和护士的指导下,深呼吸,用力,疼得发出各种尖锐的叫声。层层大门,外面根本听不见她的喊叫,只能焦急地等待。
最终还是脱力昏迷了。
等她醒来时。
已经是三个多小时以后。
整个人虚弱至极。
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
身上换了医院的病号服。
身下垫着垫子,插着尿管,手背上输着液,轻易不能乱动。
她睁开眼。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的父亲。
环视一圈。
弟弟、弟妹、夏家、顾家、苏家……
秦御谢凝。
齐齐整整。
能来的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