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刚面具下的笑意收敛,“一并请进来。”
说完他就走到桌后坐下来,还朝余玖甜招了招手。
余玖甜赶紧哒哒的站到了桌子旁边,好奇的望向大门。
很快,郑钧就带着马婆婆几人先进来了,因为地方有限,只有秦金枝、余全礼和花青三人跟进来了,其他人都在帐篷外面候着。
随后黄大夫一行也跟了进来,几个大夫的面色都十分难看。
众人向霍元刚见过礼后,一个中年大夫就忍不住讥讽道,“郑千户,看来你对老夫是心生怨怼了啊,不然怎么能让一群乡野村人走到我等前头?”
郑钧面色微变,“刘大夫,郑某是粗人,只知道谁先来谁先进,倒不知道进个帐篷而已,竟然就把您老开罪了。”
刘大夫冷哼一声,“寻常人讲个先来后到也是常理,可我等和这群贱民还要分先来后到?
就算是遇到郑州城的贵人,也是要礼让我们这群大夫的。
我看你就是想公报私仇,刚才我们拒绝了你进献药方,现在你就不知道从哪里寻来这么些贱民,不过是为了让我们难堪罢了。
你别忘了,郑州城的百姓还等着我们来救,要是我们心情不好,研制瘟疫药的时候出了岔子,谁来担这个责?”
“嘭!”
郑钧还没有开口反驳,霍元刚猛的拍响了桌子,茶杯都翻倒了。
所有人心里一跳,刘大夫吓的赶紧闭上了嘴。
余玖甜惊的弹开了桌子好几步,刚才那个和蔼可亲的霍叔叔一定是幻觉。
现在的霍叔叔好可怕呀!
霍元刚见到小丫头惊恐的表情,阴沉的眼神收了收,先伸手把小丫头捞过来放在腿上坐好,低声安抚,“别怕,不是拍你。”
余玖甜呆懵的点了点头,坐的端端正正,一动也不敢动。
夏婆婆几人初来乍到,忍着心底那股气,微垂着头规规矩矩的站着。
“把他拉下去打五军棍。”
霍元刚冷冷的看着刘大夫。
立马有士兵上前就要把刘大夫拉下去。
“慢着!”
黄大夫上前拦住了士兵,然后拱手面向霍元刚,“将军,虽然刘大夫言行有过,但是夏越有律令,医者只要没有伤人性命,就不可以滥用私刑。
还请将军息怒,不要违反了夏越律令。”
不仅如此,哪怕医者杀了人,也不用抵命,只用坐半年牢便可以出来再行医,而且即使是坐牢,也有单独设立的牢房,除了没有自由,吃喝用度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士兵的手僵持在半空没了动作,刘大夫面色难掩得意。
“拉下去,打十军棍,无论什么都有本将担着。”
霍元刚面不改色的继续下令。
刘大夫大惊失色的被士兵拖了下去,其他的大夫也都慌了神。
黄大夫满脸气愤的说,“霍将军,你这是要枉顾律法吗?”
霍元刚眼神犀利的望向他,“现在我就是郑州城的律法,你胆敢再多嘴一句,就连你一起打。”
黄大夫气结,但是也知道眼前这位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刘大夫见霍元刚压根不吃这一套,瞬间吓坏了,连声求饶。
但是士兵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迅速的把他绑在了长凳上,随即长棍就打了下来。
随着刘大夫的惨叫声传来,所有大夫的心里都憋屈着一把火。
不一会士兵就进来通传说是军棍打够了。
霍元刚淡淡的让他们把刘大夫抬到他们的帐篷里休养。
黄大夫终于憋不住了,“霍将军,本来我们是来禀告将军瘟疫药物研制有望,只不过要宽限些时日,但是现在最精通大方脉的刘大夫被打成这样,恐怕这药物一时半会也研制不出来了。”
马婆婆眼皮子动了动,这个大夫明显就是在威胁霍将军。
难怪将军会亲自上门找他们,这样的大夫能诚心救老百姓才怪。
秦金枝和余全礼也默默的交换了视线,心里齐齐鄙视着这群自恃清高却不作为的大夫。
“好,既然你们医术平平,那接下来的瘟疫诊治的一切事情就由马婆婆主事,她有瘟疫药方,你们只管听她的安排就是。”
霍元刚不咸不淡的说完,慢条斯理的拿起茶壶怼了一口水。
“什么?让我们听一个乡野婆子的安排?”
一群大夫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个个怒不可竭。
黄大夫更是气的白须颤抖,“将军!老夫行医一生,虽说比不得宫里的太医,但是也是备受世人尊崇的,现如今你让老夫听从一个乡野村妇的安排,还不如直接杀了老夫!”
他心里很有底气,无论霍元刚如何战功赫赫,但是也绝对没有胆量杀了自己,他这样说只不过是不想屈从霍元刚的话,被一个女人摆布罢了。
“这位大夫,老婆子看着将军的面已经忍你很久了。
你对着我们一口一个贱民,一口一个乡野村妇,不过就是仗着自己会几分医术。
那请问你的医术高明到何种地步?以至于你在将军面前猖獗至此?”
马婆婆自己行医多年,当然知道夏越医律,冷着脸站了出来。
本来她想着大家都是为了诊治瘟疫,只要不太过分,忍让这几个老匹夫几句也不会少块肉。
可现在看来,她要是再忍着不出面,霍将军最后肯定会落个以权压人的名声。
黄大夫只浅浅的睨了马婆婆一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一副完全不想和她多说一句的倨傲模样。
他不说,但是有人给他贴金。
果然,立马有个大夫站出来高傲的说到,“黄大夫可是我们郑州城最出名的大夫,最是擅长小方脉,这郑州城求上门找黄大夫替家中孩童诊病的贵人,简直可以排好几条街。”
其他几个大夫连连附和,皆是满脸得意之相。
马婆婆冷笑着勾了勾唇,“不过就会一科小方脉,还如此张狂自得,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你!”黄大夫气的指向马婆婆,“你不过是个乡野医婆,竟然还敢对我们指点,哪里来的底气!”
“就凭我大小方脉皆精通,妇人科也精通八成,我就有底气指点你!”
马婆婆不甘示弱,叉着腰指着黄大夫的鼻犀利道。
“不可能!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同时精通三科,你以为打几句诳语就能压制住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大夫们又惊又气,没人相信马婆婆的胡言乱语。
精通三科的大夫一定会闻名整个夏越,他们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厉害的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