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说我要到襄州跑一趟?”
余全仁看看姜丰华,又看看甜宝,心里的激动已经波涛汹涌。
四弟熬的药膳被村里人追捧认可,短短的时日,欠条上光他赚的银子就有十来两了,虽然和甜宝的诊金比起来还差得远,但是谁能想到沉默寡言的他能有今天施展抱负的一天?
他心里的想法早就按捺不住了,一时还没有拿捏准方向。
没想到娘和甜宝竟给他抛砖引玉来了。
姜丰华笑着点头,“你头脑聪明,为人处世也最是圆滑和气,十分适合经商。
如今郑州城极度缺药材,只能到临近的州省采买充盈药库,不过我们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药材,暂时可以用来应急。
等到这批药材用完,地里应该就能收上来一批药材了。
不过这批药材需要你跑一趟襄州过个明路。”
姜丰华说完,余全仁瞪大了眼望向余玖甜,心里自然明白娘话里的玄乎。
他们出来是带了药材不错,但是郑州城可是有好几家医馆,那点药材怎么够这么多医馆使用。
而且还需要跑一趟襄州过明路,药材的数量一定是巨大的,那一定是甜宝……
想到这里,余全仁收敛了几分激动,面色变得郑重,“娘,你放心,儿子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的。”
不管药材从何而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的事情或许就是他施展抱负的敲门砖。
余玖甜笑的小虎牙显目,“有三舅父在,师傅的医馆很快就能开张啦!”
余全仁郑重的点头,“明天一早三舅父就动身,绝不耽误马婆婆的事情。”
“明天一早,我和甜宝送你进城。”
姜丰华笑望着自己的儿子,满眼都是欣慰。
余全仁也笑出一口茭白,深明白娘亲和甜宝专门送他一趟的缘由。
余玖甜高兴的拍着小手,“太好了,明天可以进城里看望师傅咯!”
姜丰华母子看着欢实的甜宝,眼底有浓厚的疼宠和对未来的希冀。
久仁医馆门口,停着两辆马车,李夫人伫立在马车旁冷眼看着郑大夫上前敲门。
“郑大夫,这么晚你怎么又折回医馆了?是不是落下东西了?”
过了好一会,花青才出来开门,满脸的疑惑在看到路边的李夫人之后变得微微讶异凝重。
随即她眼神又挪到了马车上的李字灯笼上,面色霎时一沉。
这个贵妇人面色很不好惹,该不会是李府李丁回去告了状,她专程过来找师傅麻烦的吧?
“花青,你赶紧给这位夫人挂个号,老夫好随她上门给李老爷诊病。”
郑大夫赶紧催促花青,他能感觉到李夫人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点,要是再多耽误一会,只怕不仅是他,久仁医馆也会跟着遭殃。
花青从李夫人的黑脸上就已经窥探出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也不敢怠慢,赶紧去账房登记挂号取凭票。
她把凭票双手端送到李夫人眼前,“这位夫人,上门看诊的诊金是三百文。”
李夫人面色一怔,一脸复杂探究的看了看郑大夫,她亲自上门用百两黄金请他登门出诊,他不为所动,却大费周折带她来久仁医馆走一趟,赚这三百文诊金?
霍家军把这群大夫带走了不过大半个月,回来之后竟彻底变了副模样?
花青把凭票又朝前端送了些,“夫人?”
李夫人这才回过神,让身后的丫鬟取钱。
没有零散铜钱,丫鬟递给花青一角银子,轻慢的说,“不用找了。”
花青不卑不亢的收下,“诊金只需三百文,若夫人执意不找零也可。
剩下的七百文小女会替夫人记上,看夫人是要充当药费还是算作李府募捐给霍家军的军费。”
丫鬟面上趾高气扬的神色一僵,随即恼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还这般不长眼色,多出来的是夫人的恩惠,你不感激涕零竟还敢这样阴阳怪气?”
说着就要伸手打花青,李夫人一记眼神制止了她,随即望向花青,“你刚说零钱充当军费是什么意思?”
花青头微微低垂,谨小慎微的开口,“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医馆有规矩,诊金药费都是有名账悬挂于厅内的,就是担心馆内的人员对病患做出趁火打劫的事情来。
但是免不了有和夫人一般阔绰的贵人,像今日一样不习惯找零,那么多出来的银子,我们就会登记造册统一投放到医馆的募捐箱,到时候一并交给霍家军充当征战的军费。
到时候霍将军会把募捐的这些贵人姓名一一上报给朝廷,对贵人们来说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李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这个久仁医馆果真和以往的医馆大相庭径,其中的变化和马婆婆脱不了干系。
“你们东家可真是个奇思妙想的人,不知道本夫人有没有资格见上一面?”
李夫人眼尾稍抬,似笑非笑的看着花青。
花青面色微微一白,刚准备说什么,郑大夫上前了一步,“李夫人,老夫舟车劳顿了这么久,实在是心疲体累,如果李老爷病情不是那么严重,不如老夫明日一早去贵府替李老爷诊治吧?”
李夫人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冷眼睨了郑大夫一眼,“走,我们这就回府。”
上马车前,她微微一顿,复杂的望了眼久仁医馆,这才隐没在马车帘后。
花青看着马车远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师傅累了整日刚刚睡下,要是李夫人执意要见师傅,她还真的不好拒绝。
所幸,郑大夫刚刚出面解了围。
再说郑大夫到了李府之后,就立马对李老爷诊脉。
结果号了脉后,他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李老爷并不是什么急症,但是却也是疑难杂症。
他一脸复杂的看了眼李老爷如盆的脸盘子和满身的肥膘,轻轻的叹了口气。
“郑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老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虽然郑大夫的叹气声微不可闻,但仍然让李老爷惊得眼皮子一颤,他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圆脸盘子上勉强撑出了一条缝。
李夫人的面色也变得有些胶着难看,“郑大夫,我们老爷到底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