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成交!”小普并没有继续思考,因为他知道继续思考的结果就是放弃这个机会。就像是当初林慕听了嬴川的话,将发狂的他放开,结果发现这个地方竟然囚禁了他们一样,每当想起这件事情他都会笑出声来,但随后却是无尽的落寞。他想在这个生存游戏的最后掌握一点主动权,即使无法掌控,那也不应该完全沦为被动劣势。
“那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做呢?”小王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接着就接上了自己的答案,“要是我真的逃跑的话,你会怎么做呢?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相信能够获得不少的信息。”
“如果你真的要逃跑的话,我觉得你首要的任务就是弄断绑住我们两个的这根绳索,而我是不会给你任何投机取巧的机会的!所以,一旦你有这个想法,我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放任自流任你发展,但顶多就是合理自卫,不让你伤害我,我是不会和你发生争执的,这时候我应该会大声呼叫,请求救援!”
“可争执却在所难免,如果需要的话我就要将你降服,而且要把你的嘴巴捂住!”
“要是你捂住我的嘴巴,我一定会奋力挣扎,虽然一只手用不上了,但是另一只手照样可以发挥作用!”
“那我可以用一只手在夹住你手的同时,将你的嘴巴封住!”
“要是这个样子,你怎么从我的手中跑掉呢?”
“根本没有头绪,要不然我们试试看吧,没准会从实践中发现什么好办法呢?”
在小王的提议下,小普和他迅速进去了演习状态,在实践中他们才发现理论与实际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原来他们还以为小王用那只没有被缚的手来限制小普的行动会取得不错的结果,可是当他们刚一实践,就发现若是用那只被缚的手来从事上述自由的手的工作,那自由的手就可以腾出时间与力量来解开绳索的束缚。
“这样子真的不错呢!”小普高兴地说着,想到不一会儿自己就能重回自由之身,他的心里也就没有那么重的负担了。
小王看着欣喜若狂的小普,始终想不明白,一个即将要死在自己为他编织好的幻想中的人,临死前就真的那么兴奋吗,和现在所有人一样?
“那我们就开……”
小普的话戛然而止,一股大力从保持着他刚刚修整了好几遍才确定采用的姿势的手臂上猛然传出,那只强劲有力的手在缚住他双臂的下一刻就扼住了他的喉咙,然后将他高高举起,狠狠地挤在了墙上。
小普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一切的导演根本就不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陷入了小王早就挖好的陷阱之中无法脱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历史的车轮再次压进了同一条臭水沟。小王积蓄满力量的拳头一下子撞在了小普胸背之间最薄弱的肋骨之上,但是这次的力道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而远远超过了他打嬴川时力道,一拳头就让小普浑身痉挛起来,四肢直接失去了挣扎的力量。
“我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蠢呢,啊!”小王刚想发笑,他就意识到了现在的自己还独身一人身陷敌军腹地还没脱身呢,可不能在这时候暴露自己。
小王加大左手上的力量输出,不一会儿就让小普的脸紫红了起来,而另一只手则是接连不断打击着他身体上相同的部位,片刻后小普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小王将小普慢慢地放了下来,使劲抖动了一下被缚的胳膊的袖管,就把自己的手给解放了出来,而小普手臂上的绳索却没有丝毫变化。
小王看了一下自己重获自由的手臂,然后蹲了下来,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黑乎乎的类似于手帕的布巾,盖在了小普的脸上,随即就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看着小普身体的挣扎强度越来越弱,小王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毒的笑容:“为什么我会被你们如此轻易地抓住?为什么我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留在你们这群人的身旁?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我偏偏要选择你?你真的就没有好好想过吗!现在好了,不需要你自己去想了,我来告诉你好了,就是因为我要杀掉你,你听到了吗,因为我要杀掉你!你也许会问为什么,那好,那我就告诉你,告诉你这个将死之人,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要将你们一个……”
“你在干什么!”嬴川刚一探出头,就发现这起杀人未遂的案件,没有多想,他迅速回过头喊了起来,“林慕,你们快来啊,小王要跑了!”
不仅林慕在这一刻动起了身子,小王也动起了身子,他看了一眼即将要杀掉的猎物,后悔没带一把刀子将他直接解决,狠了狠心就朝着昏暗的走廊深处跑了去。
看到小王那麻利的奔跑姿势,嬴川二话没说迅速追了出去。待林慕等人跑出来,小王早消失在了漆黑之中。
“我们先救小普再说!”林慕看了一眼嬴川随即消失的方向,没有跟上去,而是和林樱、阿武急忙扶起了小普,看他还有没有救。
“心跳、脉搏等生命信号良好,看来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昏迷而已!”
“那么,掐人中能不能救活他啊?”阿武凑过头来,小心地问道,毕竟牵扯到了生命,他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阿武,你去房间里面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冷水,给他浸块毛巾拿过来擦擦脸!”林慕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对阿武说道。
阿武看着林慕要上了,也就退出了位子,答应了一声,跑到了房间里面。
转身进入房间的阿武并没有直接去找冷水,而是来到了刚刚林慕坐着的地方,拿起了刚刚他给林慕的那张已经被他揉成纸团的试卷。
“要是这么说的话,看来玻璃片真的只是一个实验道具而已,但是仅仅局限于六芒星。哥哥当时把它交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因为它反面的‘666’吗,难道它真的是关于恶魔的记载?那这个恶魔,究竟是干什么的呢?”
阿武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他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看来就不该再次涉足这个地方,结果却是死路一条。他将手中的试卷丢在地上,用手在屁股上的口袋里一阵乱掏,眉目间露出了几分得意的微笑。
阿武知道自己是这个团队之中最没有价值的人,而为了塑造自己的价值,目前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高效地完成别人交给他的一切任务,这样才能保证他有可能不被抛弃。他看了一眼刚刚在翻东西时还存在的一盆水,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简单地找了一下四周可能盛水的地方,无果的阿武郁闷地向外面走了去。
“小王,你给我站住!”嬴川一看已经追到了顶楼,后面的援兵连影子都没有,心里的胆怯在寒凉的夜里如决堤之水泛滥成灾。他站定身子,依靠着墙壁喘着粗气,对着那个即将要消失在浓浓墨色中的身影喊了一句,没想到还真把他给喊住了。
“只有你一个人吗,嬴川?”小王的声音阴沉到了都能滴出水的地步。他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站在他停下来的地方,留给嬴川的,只是一个黑暗的轮廓,与那个黑色的剪影倒是有几分貌合神离。
“就我一个人来了,你想干什么?”嬴川想到刚刚他竟然完全压制住了小普,知道这家伙的战斗力即使无法抗衡林慕,那也应该差不多,“难道你也想杀掉我,第二次?”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之间的故事还没有正式开始,你不用这么着急着慌的!”小王的言语中全是让人不怎么理解的内容,但是却又像有那么一回事似的,“虽然这个地方想杀掉你们的大有人在,但是很可惜不是我!”
“谁想杀我们,你给我说清楚!”
“不过现在也没用了,因为那家伙已经被我给除掉了!”虽然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是并没有人高兴,“就是秦军那家伙啊,不过我不干了,另一个家伙也挂了,他没有了羽翼,就只有等你们自相残杀或者是被外界力量杀掉——这就是他迟迟没有带你们进入实验的原因!”
“不可能,你这话,不,是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嬴川立刻警觉了起来,毕竟这家伙已经对他们连续出手两次了,而且期间还有无故叛逃的行为,虽然都没有造成真正意义上的人员伤亡,但是那种濒死的感觉却是无法欺骗自己身体中因理性存在的细胞,他们都感觉到了那种疼痛是只有将自己视为必杀之人的恶魔才能制造出来的利器。他不想浪费现在的时间,想多问一点关于他本人的事情,毕竟若不是他的,想来正确率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你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嬴川抓住这个能够和他单聊的机会,但却发现想要从他身上榨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并不简单,一来他对嬴川他们无所求,二来他对嬴川他们无所惧,这也就奠定了这场博弈的不平等基础。
“其他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无论正常还是不正常的,都已经死掉了,现在就只有你还活着。难道你还没有感觉到我们这群人根本就没有恶意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坐下来坦诚相待平心静气地探讨这个问题吗?”
“虽然不确定其他人的死因,但秦军的死总与你脱不了干系吧,你就不想解释解释你这杀人如麻的行为!”嬴川以较严肃的口吻继续说道,“你就不怕我们几个联合起来将你就地正法了?”
“哼!”嬴川清晰地听到了小王那饱含质疑的冷哼,让他很费解。也就在他这个无意的问题之后,嬴川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他们的矛盾激化到无可解决,只能以命相搏的地步。
“你的一番话,真是漏洞百出!和你这种毫无知识储备与生活经验的人谈话,真的好无聊!”小王对着嬴川一阵冷嘲热讽,随后不顾他的劝阻,立刻跑向了眼前深邃的楼道。
“你根本就不是人,是吗?”嬴川看着毫无耐心的小王,在他开跑之际,对他吼道。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小王的身子一瞬间僵滞在了原地,虽然他在矢口否认,但是语气瞬间的变化已经让他彻底露馅了。他非常确定,刚刚在攻击小普后的脱身后,在那个仓促的瞬间,必定连小普也不会注意到自己那细微的举动,所以他断定,嬴川只是猜测而已。但是继小普之后,赢川再次说出了这大同小异的推论,着实令人费解。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嬴川讥诮地说道,“那我问你,为什么你在刚刚给阿武拿那一张被你坐在屁股底下的试卷时,故意将那上面的灰尘抖掉呢?为什么你不在你坐上的时候就将它上面的灰尘丢掉呢?依我看,那些灰尘应该就是磁沙,那种在这个地方别显奇特的东西,是不是啊?你只能在有磁沙的东西上活动,这就是你不能在坐上之前将它抖掉的原因,而你又害怕我们看出名堂,所以在给阿武的时候将它抖掉,是吧?你虽然现在能够走动,这只能说明你的鞋子有问题,但是裤子却并没有这种措施,我说的对吗?”
“这只是你的个人推理而已,根本毫无事实依据。”小王不屑地说道,“其实那尘土根本就不在正面,它是反面上,所以我才会在给他的时候,将这些东西抖掉!”
“我说过在正面吗?”
“你没说过怎么样啊,这能作为呈堂证供吗,只能说你刚才考虑的不全面?”
“那这个怎么样?”嬴川也觉得正反面好像并不能说明问题,于是又取出了一件法宝,“这个怎么样啊,这可是绑住你和小普的绳子啊,它的扣竟然没有丝毫松解而你的手却拿了出来,这真的让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