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大家都恢复了精神,公孙菀开心地拉着姐姐的手,一路吱吱喳喳地到饭厅用朝食。
公孙菀热情地每人打招呼,就是对楚釼不咸不淡,客气生份。
楚釼挑挑眉,其他三人憋着笑,各自用饭。
到了未时,管家带着右骁卫的领头进来,说宫里传旨,派了马车来接他们五人进宫面圣。
裴旻带上苍泯剑,眉目肃穆,楚釼看了眼公孙菀,神情凝重。公孙菀大大咧咧地,毫不在乎她将要面对什么。公孙苓想到自己的身世,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只有李白,最是兴奋,仿佛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五人各揣心思,到了大明宫,入了丹凤门后,右骁卫领头便恭敬地请五人下车,"从此处始,未有圣谕,不可在车马上。"
几人陆续下车,跟随禁卫军往前走。一路上巍峨雄伟、富丽堂皇自不必说,在宫中巡视和站岗的禁卫军更是密如细雨,别说刺客,怕真的是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裴旻手持剑匣,一路看来,心里也踏实许多,苍泯剑若能在这样的保护下,想来才是最好的归宿。
几人穿行过含元殿、宣政殿外,到达了皇帝的书房—紫宸殿。
禁卫军进去通报,几人候在殿外,没一会儿,李隆基的随侍高力仕亲自迎出来,恭请他们进去,五人都有些受宠若惊。
李隆基在前厅接见他们,五人进去后,发现厅中不只圣人,昨夜在场的太子李鸿、永王李泽、大将军陈玄礼、葛福顺,梨园教坊使宋之岷都在。另外还有一位须发生白的老者,坐在太子后方。
圣人端坐上方主位,几人对李隆基叩拜行礼,又和太子、永王、几位大人都行了礼。
在紫宸殿不若在宣政殿那般严肃,大家较放松。虽然李隆基昨夜出宫遭遇刺客,但他一生刀光血影的事没少经历,昨晚的事甚至可以说是小菜一碟,而且收获颇丰,所以圣人的心情极好,今日早朝一直到现在都脸带微笑。
李隆基笑着让几人起身,"你们昨夜辛苦了,也是朕连累了你们,放心,你们救了朕和太子,永王,朕说要奖赏,就一定会奖赏。"
"高力仕。"李隆基看向高力仕,吩咐道:"念给他们听吧。"
"是,大家。"高力仕拿出一卷帛,开始细数圣人赏赐之礼。
其中不乏金银玉器,珍稀布匹,出手甚是大方。
赏赐虽然丰厚,但他们五人都不是爱财之人,尤其是李白,他家财万贯,这些金银财帛之类,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倒只有公孙菀最先耐不住,大声问道:"圣人,这些金子银子,都是送给我了吗?"
李隆基点点头,微笑道:"自然是。"
公孙菀:"那我可以拿去换药材和炼药炉来炼药啰?来了长安,发现好多新奇的药材,但价格太昂贵,我都买不起。"
现场的人都被她的无畏精神给愣住了,生怕她惹怒圣人。
但李隆基哈哈大笑,"哈哈,公孙小娘子,你叫公孙菀是吧?你果然是名医之徒,竟是将药材比金银财宝看得还重。"
公孙菀理所当然,"那是自然,药能医病救人,我师祖医承自孙真人,他着作之《千金要方》,就是说明了人命可比千金要珍贵。"
李隆基手指轻扣桌面,对太子身后那老者笑道:"方境,如何,朕没骗你吧?朕为你们找了个不可多得的良才。"
那叫方境的老者站起身,对李隆基作揖,也笑道:"圣人自然是好眼光。"
李隆基笑对公孙菀道:"公孙菀,这位是太医署的医令-方境,也是朕和太子的御医,昨夜他看到你为嗣谦的伤医治包扎,赞不绝口称道好医术,好伤药。"
方境看向公孙菀,摸摸胡须,笑道:"原来是这位公孙小娘子,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医技,真是医学奇才,后生可畏啊。"
公孙菀笑嘻嘻地看向太子和方境,对被赞赏自是心情畅快。
太子李鸿也看着公孙菀,眼里有光。
李隆基:"公孙菀,朕要你入太医署,跟着方境,一起做朕和太子、后宫嫔妃们的御医,你可愿意?"
公孙菀愣了下,下意识地看向楚釼,竟然都被他说中了。她虽纯真,却也不傻,自然知道皇家的太医署哪是那么好进的,何况还要做皇帝太子的御医,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了。
楚釼也担忧地看着她。
公孙苓也没想到,圣人会有这样的安排,妹妹昨夜救人心切,现在倒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公孙菀很想答应,但看到楚釼和姐姐的表情,她又犹豫了。
李隆基何等精明,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他马上道:"你不是说长安城有很多珍稀的药材吗?朕告诉你,朕宫里的珍贵的药材可比坊间的多多了,很多都是进贡的,外面坊间根本见不到。这样吧,入不入太医署你可自行决定,但朕允你自由出入宫中,也可在宫里随意调动药材,自主炼药,只要和方医令说一声就好,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不只公孙苓和楚釼等人,连方境也是震惊不已,圣人竟对一个才见一面的平民医女许这样的特权,实在是匪夷所思,不禁又多看了公孙菀几眼。
公孙菀双眼放光,哪能禁得住这样的诱惑,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当然好,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李隆基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他看向方境,"方医令,太子的伤口该换药了。"
方境回过神,瞬间明了圣人的用意,"是,圣人,臣告退。"他温和地对公孙菀道:"公孙小娘子,请跟我走吧。"
太子李鸿也起身,"儿臣告退。"向李隆基行礼后,率先走出殿,方境跟上。
公孙菀这时早乐开了花,哪有心思再想起楚釼的叮咛,她立马跟着方境走。
李鸿刻意慢了步伐,让公孙菀可以走在他旁边。
楚釼看着公孙菀就这么跟着两人走了,心情复杂万分,唇抿成一线,什么话都说不出。
李隆基待三人走了,看向公孙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