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禹司凤来到我的房间,想与我最后道个别,可是却发现房间里没有人。
“奇怪,灵儿人呢?”
禹司凤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我仍是没有回来,他只好先前往山门口了。
来到少阳山门口,就看到褚璇玑和褚玲珑,钟敏言三人正在那里站着,钟敏言最先注意到禹司凤,抬步走了过去,褚璇玑和褚玲珑两人紧随其后。
“司凤,你要走了?”
“嗯。”
禹司凤的视线在周围寻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自己最想见的那个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司凤你能不能再等等,我看到星灵今天很早就出去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若是她回来看不到你,一定会很难过的。”
“是啊是啊。”
褚璇玑话音刚落没多久,不远处就传来了我的声音。
“司凤,等一等。”
禹司凤微微侧头,看到我正急匆匆地往这儿跑来。
片刻后,我来到了禹司凤面前,由于跑得快,不停地微喘着气,手里还拿着什么。
“司凤,这个给你。”
禹司凤接过:“这是?”
“这是我在清晨时分接的桃露,然后加了佛手,松实,我记得司凤你之前说过,每日一杯,助修行。”
“我说灵儿你怎么天没亮,就出去了,原来是去接朝露了。”
禹司凤闻言,神色一愣,原来一直都记得自己说的话,起早,不在房间,都是为了给自己准备这个。
“所以,你刚才就是在忙着做这个,对吗?”
“是啊。”
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但禹司凤更关心的是我的身体,毕竟我的伤还没完全好。
禹司凤担心:“你的身体还未好,万一受凉可怎么办?”
“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就好好的嘛。”
“况且,这是要给司凤你的,当然不能马虎,一定要最新最好的。”
“笨蛋,其实你只要人来了,就足够了。”
禹司凤话语中带着些许宠溺,眸中亦是晕染起同样的温柔。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出声打断了我们两人的谈话,来人真是离泽宫的若玉。
“咳咳,司凤,时间差不多了,副宫主他们都等着呢。”
禹司凤点了点头,出声答道:“我知道了。”
钟敏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多保重。”
“你们也是,多保重。”
随后,几人与禹司凤告别,禹司凤转过身,跟着离泽宫众人往山下走去。
“司凤。”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禹司凤这次回去,似是会发生什么,不自觉地出声喊道。
“司凤!”
刚说完,身体便已先冲了出去,禹司凤一听到我的声音,便回头望去,只看见一个身影快速接近,随即抱住了自己。
禹司凤顿时愣在原地,双手下意识地接住了我,静默一刻后,渐渐回过神,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有点开始担心了:“司凤,你的面具碎了,违反宫规,受罚真的不严重吗?”
禹司凤一听,神色微愣,继而微微抬手,轻柔地抚着我的头顶:“不严重。”
“那你答应我,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就算是练功,也不可以太辛苦。”
“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
得到禹司凤的承诺后,我慢慢松开了他,而后目送着禹司凤远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褚玲珑走上前:“司凤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该进去了。”
褚璇玑上前拉着我:“星灵,我们走吧。”
“嗯,好。”话落,我们几人便往回走去。
一回到离泽宫,副宫主元朗和几位长老因禹司凤在外摘了面具,犯了戒规,便立刻召开会审,要按宫规惩罚禹司凤。
“将犯戒弟子禹司凤带入殿中!”
话落,两名弟子便押着禹司凤走了出来,他的手上带着厚重的铁链,跪在殿的正中央。
“禹司凤,你身为离泽宫首徒,宫主首选的继承者,不但不严于律己,为全宫上下做表率,反而将面具遗失在外露出真容,打破宫规,将离泽宫置于危险之中,你可知该当何罪?”
“当受十三戒,弟子甘愿领罪。”禹司凤诉说得很是平静,对这惩罚也是自愿接受的。
“收了他的首徒令牌,即刻打入十三戒炼狱。”
话音刚落,坐在主位上的离泽宫宫主,开口打断道:“慢着。”
元朗和几位长老皆循声回头望去,看向坐着的离泽宫宫主。
“司凤此次乃初犯戒规,又事出有因,并非蓄意为之,而且面具也已全部找回,惩戒之事应另当别论。”
“前两年本座闭关修炼时,司凤一直尽心侍奉左右,劳苦功高,本座还尚未嘉赏,今日犯错功过相抵,赏罚嘛,都免了吧。”
“宫主。”罗长老拱手一礼,似是有不同的意见要说:“离泽宫数百年来的规矩,凡是弟子在外露了真容,就算找回面具,还是要打入十三戒炼狱塔。”
即便这弟子立有功劳,也当由两位宫主和四位长老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岂能说抵消就抵消。
副宫主抬手一摆,笑着说道:“欸,宫主看来这是,为自己的爱徒徇私啊。”
离泽宫宫主起身,径直走到副宫主面前,看了看他,继而又望向其他长老:“怎么,你们是觉得司凤为本座修炼护法的功劳,不够资格抵消这罪责吗?”
禹司凤犯的戒规可不止在外露了真容,损毁面具这一项,他和那几个少阳派弟子走得那叫一个近哪。
“那个叫雪星灵的丫头,两个人的情意可不止朋友这么简单,甚至为了她放弃簪花大会,让我们离泽宫白白丧失了做五派之首主事的机会。”
“这是哪儿传的流言?不可能,绝无此事,深情厚谊,这好像是他自己说的。
随即,元朗转身看向禹司凤,开口问道:“禹司凤,你还记得吗?”
元朗之所以会转而去问禹司凤,是因为他了解禹司凤,知道禹司凤不会选择隐瞒,一定会说实话。
“记得,弟子对雪星灵的感情的确不止如此,弟子不敢欺瞒。”
而禹司凤也果真如他所料的一般,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这一切仿佛都在副宫主的掌控之内。
可这话落在离泽宫宫主的耳边,瞳孔骤然瞪大,随即他猛的转身,抬手就对禹司凤施法,生气地喊道:“禹司凤!”
禹司凤被施法悬于空中,而力量的大小自是掌控在宫主手中:“我看你是被外人迷了心窍了,说,说你知错了,你不过是年少无知,受人蛊惑,说,说你知错了!”
话语间,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但仍是控制着一些的,可禹司凤却依旧闭口不言,因为他不能欺瞒自己的师父,更不能对自己的心说谎。
看着禹司凤这副样子,离泽宫宫主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生怕他走上了自己的老路。
忽然,元朗插话道:“他是不会说的,宫主,离泽宫的弟子一生不得对女子动心,一生不能娶妻生子。”
禹司凤身为离泽宫首徒,经不起考验,被外面的风月迷昏了头脑,自毁前程,数罪并罚,不得抵消!
“宫主,禹司凤必须入十三戒炼狱塔!”
“闭嘴!”离泽宫宫主猛的大喝一声,骤然收起手,禹司凤也随之落在了地上:“十三戒是什么地方,从古至今,进去的能有几个活着走出来,再说了,司凤是我离泽宫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我还要指望好好教导他,让他光耀我离泽宫!若是进了十三戒,折在了里头,将来还有谁能挑得起离泽宫的大任!”
“哎呀,宫主,若是他走不出这十三戒炼狱,又怎么说得上是离泽宫的修炼奇才呢?”
“您要是非要偏袒,以后离泽宫的规矩,可就立不住了。”
“闭上你的嘴。”
闻言,元朗微微低头,不再出声,但身侧的一位长老却开口说道:“宫主,离泽宫戒规乃先祖创立,也向来由宫主与长老一同商议决断,没有宫主一言断之的道理。”
离泽宫宫主极为护短,可如今禹司凤承认自己对雪星灵的感情不一样,在这样的情况下,本就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维护他,再加上副宫主在一旁挑拨,身边的几位长老也是不断地施压。
无奈之下,宫主只好抬手扶额,装作头痛的样子。
“头疼,头疼至极,本座今日没功夫跟你们再议,先把禹司凤押入大牢,日后再论。”
说完,离泽宫宫主便转身离去,为今之计只能拖一时算一时。
“宫主,此事再拖也终要决断”。
“宫主,如此难以服众啊。”
几位长老在后面喊道,可宫主并未作声回答,只留下一个越走越远的背影。
“先把禹司凤押入大牢。”
随后,两名弟子将禹司凤带了下去。
对于离泽宫宫主的做法,元朗早就看穿了:“躲又躲得了几日,拖又拖得了几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