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你忘记我们要参加百川的酒会吗?”
“那么走吧。”僵直了背,唐睿快步的离开,使刘美婷只能看到唐睿依旧冷漠的背影。
但为何那样熟悉的背影也似乎变的遥远起来。
刘伟看着相协离开的一对男女,abby,你的选择真的正确吗?我没有答案,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就这么万劫不复,我能做的,我愿意拼上我的全部。
劫数不同,功德圆满的幸福也不会相同吧。他想。
痛,头剧烈地痛着,像被人用什么尖锐东西强行从头顶楔了进来,生生把头脑敲开一个血洞,灭顶的剧痛如潮水般一浪胜似一浪,连同死亡的恐怖一起,把人拖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是的,是恐怖,眼睛是漆黑一片,耳里听不到一丁点声间,张了张嘴,喉咙里传出嗬嗬的声响,什么话都说出不来,脖子被勒住了,呼吸越来越困难,绳索一点点的在收紧。
似乎东西要从心的最底流走了,不止是生命,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恐惧着,本能的开始挣扎,眼前终于有一点点亮光,丝丝缕缕地,她努力的分辨,那光亮越来越清晰了,是红色的,红色越来浓,越来越粘稠。
是血!殷红的血!血红的一片,血红的天,血红的地,血红的土壤,天地万物都是血红的,这个血红世界里,她遗忘了什么?
她努力的想抓住一点什么,才发觉手脚都是动弹不得的。只能任由自己被那片血色渐渐淹没。
“呯,呯,呯”。沉闷的敲击车窗的声音,刺破小爱的沉睡,方才的恶梦骤然破碎。
突然的惊醒使她很不舒服,心跳加快,半边脑袋隐隐作痛。这痛让梦里的剧痛清晰起来,她抬手摸了摸头顶,又下意识的缩了回来。
一个恶梦而已。
推开车门。出了猎豹车。被风一吹,痛就慢慢的消减下来。
她记得昨晚和唐冽喝了酒,然后又和唐诗晴去了酒吧。唐冽硬是跟了来,然后……
小爱揉了揉额头,她似乎喝了很多酒,就不记得然后了。她现在的位置怎么看也不像是酒吧,而且。唐诗晴也不见了。
什么情况?
深秋的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阴沉广袤的穹隆上烟霾滚动,象刚刚冷却的烙铁般灰暗中隐带着殷红。
临着河,扑面而来风被重重湿气一熏。越来越沁骨,带着几份肆意的意味飞速掠过,齐膝深的长草就开始弯着腰沙沙着响。
一座古老的戏台在河畔静静耸立。说是戏台,其时也就只是一堆黄土垒起来的。底部是大青石块砌的石基,上面残缺模糊的图案,依稀认出古老的戏文传说,半边石桥上,眉清目秀的小生撑着一把雨伞,作深情款款状,旁边那个就算没有脑袋,只有半边胳膊了,也认得了这是《断桥》。
当地人说,这戏台上面以前还有一座的钟馗庙,文革的时侯被毁掉了,只余了些乱瓦碎砖。现如今只有石缝里上长满了枯黄的衰草,在风中凄凉地瑟瑟作抖。
唐冽转头看到小爱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面。
娇花软玉般的女孩子,衬着枯草老树的背影,青春与苍凉溶合,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
让他有些失神。
唐冽回神的时候,白槐正将一件厚外套搭在小爱的肩膀上,小爱搓着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边问白槐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新发现,所以叫你们来看看。没想到唐冽这个家伙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大半夜的就跑来了,在车上睡的还舒服?”
小爱拉了拉衣服:“还好,你发现了什么?”
戏台以这个荒芜样子逃过目前的越演越烈的圈地运动,据说是因为早有个大开发商把这块地买下来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开发,却无人说得清楚,有人说开发商买下这块地后就破产了,也有人说,这是块风水宝地,开发商买下来之后,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红火,就舍不得建了工厂或是住宅卖给别人,就让他保持原样庇佑自己。
戏台很大,相传当初是为了酬神演戏,才搭建的,因此,看戏的是神,人只是陪衬。就把钟馗庙的台基向外扩展开去,成了戏台。右上角有一堆乱石夹着些低矮的断垣残壁,想必就是传说的钟馗庙的遗址了。
梦里的剧痛又开始一点点的清晰,一种熟悉的气息如同她脚底下带起来的飞尘,慢慢的弥散在身周,脚一动,就又浓一份,停了脚,就淡下来了,如飞鸟掠过天空的痕迹,转瞬之间,淡得找不到了。
小爱望着钟馗庙的方向,怔怔地有些出神,直觉那份熟悉的感觉是从这里而来的。
“江水爱。”
“哎。”小爱应了一声,抬起头,白槐正在自己身边说着什么。助手在附近做扎营和准备工作。
她茫然的问道:“谁在叫我?”
“没有啊。”离她身边最近的白槐答道,看样子也不像是做假。“你怎么了?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小爱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你要不要回车里再休息一会儿,准备好了我再叫你。”白槐说。
忽而一阵风,小爱激凛凛的打了个冷颤,她确实听到了,绝对不是错觉,就在这戏台,有人在叫他,细细地品味起来,分有带着几分仓惶和震惊,像……故人猝然重逢的第一声呼唤,不敢十分确定又带着惊异的那一种。因为尖锐而且短促,她来不及分清是男还是女,只是这声音分明是很年轻的那一类。
小爱点点头,白槐在她肩上拍了一下,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小爱目光慢慢地掠过戏台,静侯了好一阵子,那声音再也没有出现了。这种熟悉的感觉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脚下的这块土地与自己,不是久别重的那种熟悉,而是那种从来不曾有过片刻分离的熟悉。
小爱决定跟着唐冽一起看看情况,迟一天再回城,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惦记着自己。
站在乱石堆里,她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她与戏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把所有的记忆都全部翻了出来,却找不到关于这戏台的任何蛛丝马迹。
莫非,她的前世是个戏子不成,在这戏台上唱过戏?
小爱从不信轮回,这已是她想像的极限了,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容还未完全展露,眼眶却没来由的一酸,一大滴泪突如其来地滴落下来,烫得她浑身一抖。什么东西在她的心底狠狠的刺了一刀般的疼起来。
戏台的东边发出一阵声音,一些人兴奋的喊着,“成了。”
小爱甩开思绪,走了过去。
东边的山丘的一角已经被打开,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躬身钻进去,里面却出奇的大,除了白槐,还站着几个男人。
小爱看了看四周的塌陷,清理起来相当的困难。这里破坏严重,有明显人为的痕迹,看来这里已经迎来过不止一批的访客。
唐冽躬身进来,“你没事吧,要不留在上面,别下去了。”
“我好的不得了,你就别瞎担心了。”小爱说着,将外套扔在地上,从洞口处拿过一包装备,背在肩上,招呼唐冽:“走,进去看看。”
漫天箭雨。
甬道内,一个直径约80公分的铝合金网格球碌碌地向前滚去,引来流矢无数。
那箭的寿命已经超过千年,早就过了保质期,有的箭从墙壁中一被发射出来就在中途断折,落到地下。但大多数却依然声势惊人,凛冽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纷纷向铝合金网格球扑去。
箭势诡异,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机关,用来发射的机括竟有自动捕捉目标的功能,间或还有一两支,在狭小的空间里划出一道道诡异的曲线,如巡航导弹一般,真是箭无虚发,根根打在球体上面。
“似乎科技含量还很高啊!”小爱皱眉,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有多高啊?”白槐抱着双臂。
“总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在两盏矿灯的照射下,铝合金网格球歪里斜八地滚到了甬道的另一端,不过十几二十米的距离,球上就被扎满了箭,体积足足大了三倍,活象一只受惊后竖起了利毫的刺猬。
“该干活了。”
几个助手抓住系在球上的绳子,开始往回拉。
铝合金网格球慢慢被拉了过来,上面扎满了箭矢,看样子分量不轻,而且形状也变成不圆不方,两米的大汉拉起来还有些吃力。
铝合金网格球本身的分量很轻,打开后直径有80公分,但是收起来后比个排球大不了多少,当真是居家玩耍盗墓避箭两相适宜的好东西。
现在球上密密麻麻扎满了箭,足足有数百支那么多,球上的网格的设计也有些特殊,有些类似锁舌,箭头一旦射入,就被牢牢卡住,不会四散乱飞,能够很好地保障在场人员的安全。
这样的设计当真是贴心贴肺,深受群众的好评。
助手打开了球上的暗销,将球体散开,边嘟囔着边费力起着箭矢,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堆,足有小半个人那么高,要是孔明老头子在这里可要乐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