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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啊,埃塞尔。”

鱼熟了,斯特拉看都没看身后就打了个招呼,顺带把从海里捡石头拿出了。

石头放进了火堆中,早就烤干了,表面上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盐粒,斯特拉就用刀子小心翼翼刮了点盐放在鱼身上。

“你小子怎么知道是我。”

埃塞尔也不客气,吹也没吹就直接咬了口,烫的他呲牙咧嘴的不停呼气。

“知道我们想吃小烧烤的就只有您了。”

教官和他们吃的都一样,估计埃塞尔嘴里也是淡出鸟来了,才给他们这么个机会。

斯特拉手艺没佩拉好,再加上鱼只是些小鱼,味道其实很一般。

但对于天天被厨师折磨味蕾的几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好吃的范围了。

吃饱喝足,几人也没急着离开。

“阿索,你的枪法是有人教过吗?”

埃塞尔拿鱼骨剔着牙,也没跟几人闲聊,直接问出来关键问题。

“嗯,小时候和星星他们学过。”

“嗯,不错,”埃塞尔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嫌弃的瞪了斯特拉一眼,“一起学的怎么不好好学,要不是今天是演习,你的脑瓜子早开花了。”

“但我不是学的最好的。”

阿索耸了耸肩膀,默默往暗淡的火堆里又塞入一根枯枝。

事实上阿索撒了谎。

他们的枪法仅限于和费罗一起用沙弹打鸟。

那时候斯特拉去了掏鸟蛋,所以他没有摸过枪。

但阿索确实不是学的最好的那个,学的最好的那个是米奥。

阿索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费罗喃喃的话,他说米奥遗传了奥赛亚诺枪械上面的天赋。

“比你好的?也在营里面吗?”

说到这,埃塞尔倒是来了兴趣,他带了好几届新兵了,暂时还没看见枪械方面的好苗子。

阿索摇了摇头,目光落向了冲刷着沙滩的海浪,像是想透过海浪,看到想见到的人,“不是,她是星星的妹妹,现在,应该在出海或者做饭。”

“挺好的姑娘啊,我跟你们讲哦,老头子当年可是泡到了自己的教官啊。”

埃塞尔剔完牙了,顺带把鱼骨头抛进火堆里,拍了拍自己中年发福了的肚腩。

“可别小看老头子了,当年爷可帅了。”

大概是看到了在场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满脸怀疑,埃塞尔冷哼了声,从脖子上摘下了自己的识别牌。

这个大概是埃塞尔自己组装的项链,因为链子上挂着的除了识别牌,还有一个怀表。

凑近火光,埃塞尔打开了怀表,剩余的三颗脑袋也跟着凑了过来。

只见怀表里面镶嵌着的是年轻时埃塞尔的结婚照,两人都穿着军服,拍摄的时候大概是战后吧,背景隐约能看出来是掩体,埃塞尔脑袋上的绷带甚至都还没取下来。

“那时候啊,子弹擦过了我的脑袋,不疼,但血一直在流,我以为我快完蛋了。”埃塞尔拿了鲁巴雷还没喝的椰子喝了口,继续讲着过去的故事,

“子弹就咻咻咻的四周飞着,我旁边的战友手臂挨了一枪子,那个血流的跟不要钱似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抽了还是想说遗言,在那之后没多久支援就到了,带队的就是我的教官,我就想着,都要死了,总不能留遗憾吧,应该就是说了句喜欢她就晕了过去。”

想起来过去的事情,埃塞尔嘿嘿的笑着,在火光中,斯特拉听的眼睛有点泛红。

他想到了小时候,学游泳的时候看见的,奥赛亚诺满身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疤。

虽然埃塞尔表面上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但那个时代的危险程度,远远不是他们能够触碰到的。

怕他们仨不相信,埃塞尔把帽子摘了,露出了当年让他成功牵手的疤。

那一片都是没有头发的,疤就像狰狞的蜈蚣卧在耳旁一样。就算是过了那么久,看起来也应该是能够吓哭小孩子的。

“哇,你们仨干嘛?”

戴回帽子,埃塞尔才看见对面三人在默默擦眼泪。

“我爸参加过战斗。”

斯特拉揉了揉红彤彤的眼睛。

人大了吧,就听不得这些。

“我爸也是。”

阿索也擦了擦眼睛,虽然他连他爸都没见过。

“呜呜呜,我爸也一样。”

鲁巴雷哭的更伤心,虽然他爸直接把他赶出家门了。

埃塞尔有点无语的看着对面哭成一堆的三人组。

“你们是同一个,咳咳,你们爸没告诉你们?”

斯特拉诚实的摇摇头,“没有,我爸和我叔都没告诉我,他们之前还不想让我们参加的。”

其实你们确实不应该参加的。

埃塞尔咽了口唾沫,把想说的话咽回了喉咙。

“教官,我想问个事。”

阿索擦了擦眼泪,情绪总算恢复过来了,他有一个问题想问很久了。

“嗯,问吧。”

被三人这么一哭,埃塞尔也不想再讲过去的故事了。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上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