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登带着队伍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薛沙城堡的大门前。值班的军官冷眼看着士兵们散乱着阵型,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愤怒直冲脑海。
从队伍开拔走到浮桥,林登没有起到任何指挥官的作用,他自己着急忙慌,不管不顾率先冲到了桥上,后面的带队军官没有指挥协调,也跟着他冲到了浮桥上,大队人马在两条浮桥上拥挤推搡,马上就有数十名的士兵被挤到了海里。
等过了桥到了薛沙监狱的海滩上,更糟糕的境遇摆在他们面前。
由于他提前指挥罗伯特岛的炮兵用火力封锁出路,等到他大部队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一处可以下脚的地方了,无奈之下,部队化整为零,各自走各自的路,磕磕盼盼终于来到了大门前。
说是来支援的部队,看上去还不如被打散的逃兵,这让跟在他身后的尽管在心底愤愤的发出了一句怒骂。
林登!你真是军人之耻!
薛沙监狱小小的一角已经布满了尸骸,越狱的犯人和看守的士兵纠缠在一起,战斗逐渐焦灼起来。
“大炮推到这里来!石灰弹准备!”
杜列听着对面阵地的声音,透过掩体窥探。
“好家伙,真的推上来了一门12磅炮。鹰眼,能干掉吗?”
鹰眼扔掉火枪,面色严峻:“没弹药了,全部打完了。”
“还有多少人没走?”
“大约五六十!”
“那就在坚持一下!”
士兵装填完毕,推着轮子将炮口探出掩体。杜列马上缩回掩体后面,捂住了眼睛。砰!预想到的被石灰覆盖的触觉没有到来,杜列睁开眼睛,一个冒着热气的车轮掉在了面前。
紧接着,空中传来呼啸的破空声,新贵号的六门臼炮拉出了两条绝对的火力网,组织守备官兵的进攻。
“是圈腿!只有他能把臼炮玩的这么溜,这么神!”
鹰眼看着被火力压制的官兵,心里好不痛快,这些平常在栅栏前耀武扬威的狗,今天终于尝到了他们愤怒的反击。
“管他是圈腿,还是直腿,有了火力支援,我们就能坚持到人员全部离开了!”
仅从着精准的炮火来看,自己这趟绝对是血赚,不光是收获了鹰眼、托比一众战职者,那些普通人之间,也有不少藏龙卧虎之辈。
林登站在大门外,听着里面的喊杀声,恐惧和狂怒同时填满了心间。为了家族的荣耀冲锋,枪弹无眼,自己还有大把的人生没有享受。不去?家族百年的基业全部依靠这座监狱,失去了这里,就等于失去了财富和权力。
值班军官一眼就看穿了他那副怂样儿,该糟蹋的时间已经糟蹋完了,求战似渴的守备军团也被他折腾完了士气。反正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能看到您亲自将家族百年的基业葬送,也算是见证了历史。
犹豫之间,几发迫击炮落在了监狱之中,巨大的轰鸣声彻底打碎了林登心中的天平,恐惧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你们冲!你们都给我冲!都进去,快去镇压他们!”
“不可以!”
守备军官上前一步,制止道:“团长,监狱地形狭隘,对面火力又远超我们的想象,不能让大部队贸然冲进去。”
“哪你说怎么办?”
“让各部队挑选精锐组成突击队,无论如何先搞清楚对方的火力....。”
“啪!”
值班军官捂着脸庞,双眼瞪着林登,怒火中烧。
“西蒙,你现在被撤职了!滚!”
林登已经疯了,他听不进去任何建议,一挥手,让背后的士兵全部冲进去。
西蒙走到了一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看着凄凉的月色,冷笑出声。之前随便他怎么闹腾,他都选择沉默。而刚才他让自己的弟兄们冲进敌人的火力网中去送死,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了了!
可这一耳光让他明白了,自己这些人在贵族眼中算个屁啊!独断专横的他们,哪里容得下一点点忠言。林登,你就败吧!把你贝恩斯家族的百年基业,前部败进去吧!
林登的大部队一股脑涌入监狱,艰苦守备的官兵们马上惊喜出声:“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喜悦马上传遍了监狱,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在东城墙缺口阵地的杜列众人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沉。鹰眼看着周围越来越少的人,对杜列讲道:“可以了,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我们该撤退了。”
杜列左右一看,留在这里不过四五十弹尽粮绝的海盗们,的确没有了抵抗的实力了。
“老七,布置好炸药了吗?”
“好了!”
“把引线给我,你们都撤退吧!”
“我....。”
“听船长的命令!老七,走!”
老七十分不愿意,杜列伸手将引线抢了过来,一回头对鹰眼讲:“你们都走吧!我引燃火药之后就离开。”
鹰眼看着他,迟疑了几秒,转身走向了缺口。
“如果你有事,我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为你陪葬!”
心里留下了一句狠话,他跳到了绳子上,奔向了新贵号。
臼炮的轰击还在继续,每一发炮弹落地,炸起的不光是监狱的废墟,还有士兵的血肉。战争焦灼成这个样子,失去行动能力的士兵只能躺在地上等死,因为没有人敢冒着火力来拯救他们了。
哀嚎,爆炸,风声....这都是贝恩斯家族的哀乐。
突然间,一束灰白的斗气拔地而起,黑色的天空被照亮,狂风吹歪了臼炮的弹道,巨大的压力仿佛给每个人的身上扔上了一块礁石。这一刻所有人顶着窒息感,抬头都看向了天空。
“两位大佬拼命了!这就是灰白剑圣的成名招数,真是壮观!”
杜列顾不得,点着了引线之后,向缺口狂奔。爆炸在他背后层层响起,监狱的建筑一堆一堆倒下。俩军阵地都在摧枯拉朽之中,变成了一条坎坷的废墟之路。
天空中,灰白斗气凝聚的巨手从天空拍下,似乎要给这摇摇欲坠的监狱来一个最后一击。
走在绳索上的杜列回头看了一眼,这巨手五个尖利的手指,每一个都带着灰白剑圣内心蕴藏的剑意。
随着巨手缓缓落下,这份剑意也落在监狱的城墙上,高耸的礁石上。起初只是斩出了细细的一条痕迹,随后就通通暴雨一样,越来越密,越来越重。
“啪~!”
横贯在两者之间的第一根生命之绳传出了一声脆响,软趴趴的落入了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