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岛上,被中断了宴会的各界名流看着千疮百孔的薛沙监狱,心中不免动起了小九九。作为领地贵族,贝恩斯子爵在岛屿贵族中称王称霸全靠薛沙监狱,守备团和巡逻舰。
现在,拉动这个家族前进的三架马车全部报废,一个千人的守备团伤亡近半,薛沙监狱在战火中变成了残垣断壁,至于三艘巡逻舰,尽管贝恩斯家族动员了所有的渔船去抢救,但依旧止不住它们缓缓下沉的趋势。
“大家不要在这里呆着了。”
听到声音,贵族们齐齐转头,看到满身风尘的劳尔·贝恩斯家主。他脸色铁青,失落的心情已经冲破承受上限,全身上下都是颓废。
“管家,带大家去安全的地方休息吧!”
“各位这边请。”
气氛很尴尬,贵族们也不愿意触他的霉头,一言不发跟着管家离开了。等到沙滩上的人全部离开了,劳尔才缓缓抬头,看着远处的还在持续崩塌的薛沙监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无论我怎么猜测你的无能,但万万没想到你能无能到这个程度。”
知子莫如父,他还能说什么呢?这都是自己的放纵导致的,祖宗百年基业全部在他们这一代人中折损。
他沿着海滩走到海滩,看了一会儿三艘巡逻舰的救援现场,又看了看从薛沙监狱抢救出来的伤兵,至于监狱,主体还在,修复一下应该还能投入使用。
“让上尉以上的军官去会议室开会。”
就在老家主想着如何弥补这一次损失的时候,林登带着一大队人马冲到了夏茜下榻的酒店。他自己扛着一把散弹枪,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横冲直撞奔向了最里面的房间,夏茜的副官从侧卧出来,高深喊道:“林登少校,您要干什么!”
喊着话,用身体堵在了门口。
“滚开!”
此时发疯的林登没有兴趣跟一个上尉副官废话,一个劲儿的想冲入夏茜的房间。
“且不说这里是我们黎洛科佳出访军官的驻地,哪怕作为普通人,擅长一位女士的房间也是十分失礼的事情。”
“啪!”
枪托砸在了他的脸上,副官倒在了地上。他捂着脸,看着林登的双眼充满了讥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敢殴打外国出访军官,这足以引起巨大的外交风波。
林登如法炮制冲进了房间,一行人如同疯了一样,将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掀翻在地。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没在这里找到夏茜,那么这件事就大有说法了。
装饰豪华的房间顷刻化作了垃圾场,小弟们相互确认眼神,表示没人。林登咬着牙,刚要指挥手下控制夏茜的副官,浴室的大门突然打开,夏茜穿着一身睡裙,光着脚站在门口。
夏茜横眉冷对林登,双手抱在了胸前。
“林登少校,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
林登握紧散弹枪,质问道:“昨晚薛沙监狱发生暴动,黑鲨鱼逃走了,您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难道你方认为是黎洛科佳两个没带武器的出访武官干的?”
夏茜的语气已经将谈话气氛抬升到了外交层面。
“你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大名鼎鼎的鸡尾酒部队,一个比海盗还下流的组织。”
林登根本没有这个觉悟,他还在想着将罪魁祸首揪出来。
“林登少校,您所做所说的一切都会记录在案。这份侮辱!翁雪巴亚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怎么?劫狱犯要反咬一口了吗?”
夏茜人出现,理论上证明了她和越狱没有关系,可事情都已经坐到了这份上,他不死撑着顶住,那么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很好,所有的证据都还在监狱之中,劝你做好心理准备。攻击翁雪巴亚的监狱,这是宣战行为!”
撂下了狠话,林登带着人齐刷刷的退走。夏茜双耳听着他们的动静,直到确定他们离开酒店之后。身体一摇晃,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纤弱的身体颤抖着,慢慢坐在地板上。在她背后的浴室之中,正放着刚刚脱下来的蒙面黑衣,上面布满了灰白剑圣的剑痕。
只差一步,林登就抓住了证据,可惜,这个废物偏偏错过了。
副官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冲入浴室将夏茜扶在怀中。
“上校,上校,你还好吗?”
夏茜艰难的摇摇头,靠在他的怀中闭上了双眼,用常人难以听到的话语,小声呢喃着一个名字。
“莱利斯...。”
劳尔在会议室听完了诸位军官的汇报之后,只觉得自己胸口如刀绞一般,这不是比喻,而是真正的心脏病前兆。他靠在椅子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威严,他还是这个家族的门面,他还有机会来挽救它。
副官马斯克察觉到了他的不适,又看到会议室窗口疾步走来的人影,猜到事情一定又有变数,抢先一步走到门外,拦住了汇报的士兵。
“怎么了?”
“马斯克副官!少爷带着人....。”
副官伸手制止了他的大声谈论,将他拉倒走廊的尽头,汇报的士兵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悄悄将林登擅闯黎洛科佳访问军官的住所的事情说了一遍。
副官马斯克听完,腮帮子气的鼓了起来。想了一下之后,对他说:“传令下去,解除林登少校的一切职务软禁起来。然后把这件事告诉夫人,让她带着礼物去问候两位黎洛科佳的军官,郑重的就贝恩斯家族少爷的无礼道歉。”
“明白了!”
这是要把这件事做温和处理,尽量不把它提升到国家层面。
马斯克送走了士兵,小心翼翼的回到会议室,生怕被家主看出端倪,只是这件事做得太不合时宜了,主动权在他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劳尔支持着最后一口气,将弥补的措施布置完成,散了会之后,整个人彻底跨在了椅子上。马斯克安排人拿来了食物和药品,在他身边悉心伺候着。
谁能知道,在这种时刻,最贴心的不是儿子,而是这个副官。
“刚才来的士兵汇报了什么消息?”
马斯克摇摇头,说:“准将,事情在稍晚的时候会有人告诉您的。”
劳尔手指握着银勺子,轻轻的敲击盘子,打击太多了,让他根本没有食欲。
“我对不起西蒙啊!我真的无颜再让你们这一届学生跟在我身边受苦了。马斯克,我这边会准备打通一下关节,安排你去海军总部任职。我们主仆二人,好说好散吧!”
这是很明显的苦肉计,可马斯克也很吃这一套。
想当年,他和西蒙从学院毕业,因为没有背景,被随意安排到了这个军舰上当水手,多亏了和这位准将的一次偶遇,两人得意脱离泥潭,在他麾下受到重用。
这份知遇之恩,实在无法报答。当然西蒙的那份,被林登一个耳光打走了。这一点没有人怪他,西蒙可是兢兢业业的为他们训练出了一支精兵,无论怎么说都对的起这一家子人了。
他微笑着说:“准将,还请坚强,西蒙总归是有些持才自傲,做事情过于耿直,我想这其中有很多事也不完全怪少爷。至于我的话,会跟在准将身边,让我们一起携手,重建家园吧!”
劳尔听闻,老泪纵横,激动握住了马斯克的手,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