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谁是【狼人】
他的话说完,对讲机另一端不再出现任何声音,过了许久,一道稚嫩的声音传出。
“恭喜你答对了,克尔查先生,顺便一提,我的肉味道怎么样啊?”
那声音在诉说的同时,逐渐从天真变得喑哑,仿佛一位魅力十足的女士在隔着对讲机轻启红唇对里亚诉说自己的情话。
里亚并不买账:“我对怪物不感兴趣,顺便一提,你们给我提供的晚餐分别是手、舌头、和脸皮,甚至还有大脑。
女士,你觉得伱现在还剩下什么?”
“你不会为了请我吃一顿晚餐专门丢掉自己的器官,这些器官是你早就失去的东西,我不清楚屋里是你真正的父母还是什么人,但是你的手恐怕就是在你伪装出来的这个年龄段丢失,然后逐渐失去其它器官……”
“总之,我不想和没脑子的超凡生物讲话。”里亚言语毫不留情,而对面显然也没了挑逗里亚的兴致。
“不解风情的男人,你对大脑的观点充分证明了你的愚昧。”
对面传来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怒气。
“我的大脑被实验剜去了半边,但我仍然存活,事实证明大脑的一部分就是没有用的事物。
左半脑,它可以用来领悟逻辑,数字与文字,掌控右半部分身体的行动以及右眼视觉。
而右半脑则控制左侧身体与左边眼睛的视觉,它负责处理情绪,擅长艺术,空间概念甚至创造。
当我剜去了右面的大脑时,我失去了接受新事物的兴致,情绪紊乱,脑海中无法幻想,但也因此让左半脑前所未有地开发,我的逻辑思考能力与学习能力大幅度提高。
我认为从结果而言,那个实验前所未有地成功,我的智慧凌驾于你们所有人,而我也很感激当年的实验让我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对讲机内的声音仍旧在嗡嗡作响,而另一道声音同步在里亚身后,话语与对讲机里的内容一致。
“咔。”
里亚放下对讲机,扭头看向背后,一道幼小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她是之前302租户的孩子,但现在里亚没法再把她看做一个普通小女孩。
那个小家伙袖子空荡,摇晃着头向这里缓慢踱步,完好的手中还抓着一支对讲机。
很快,她的脸皮开始脱落,像抹布一样掉在地上,露出面部的红色肌肉,随着表情的变化不断颤动。
“太久没有人陪我说话了,陪这些家人演亲情游戏真无聊。”
女孩停下脚步,转动眼球看向了自己的“父母”。
里亚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不是你真正的父母对吗?”
“没错,我把当时父母的人格给予了他们,陪着所有人演出了这场闹剧。
想想还真是怀念,几百年前,我的父母也是这样天天吵架,一副为了我好的模样。
然后为了我好,为了我的病,他们跑到了各种地方,最后把我交给地下教会的巫师,那些人给我做实验,说只要这样做我就能像以前那样健康活泼——
简直荒谬!
我失去了我重要的器官,他们用药水腐蚀我的头发、我的面孔、我的头皮我的舌头,然后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不过算了,现在都无所谓了,我杀了他们献祭,祈求神明毁了这一切,好在祂眷顾着我,我的愿望十分成功。
吾主的威名永垂不朽,而我也会见证一次又一次死亡的轮回,这片区域,我才是祂最宠爱的眷属!
啊哈哈哈,赞美狂风与深渊之主!!!”
女孩大笑起来,口中并无舌头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巨大的褐色鱼虱。
这种寄生鱼类的生物会吃掉鱼类的舌头,直到变成真正的鱼舌。
听到这里,里亚的表情复杂:“看起来你真的很想把这段故事告诉别人,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一个人在做什么总会想要其他人的认同。
因为我提出了一个你是幕后黑手的可能,你就迫不及待找到了我,因为你觉得我和别人不同,我和你是同类。”
“嗯,随便你怎么说吧,克尔查先生——我们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是同类,但待遇却天差地别,我有些嫉妒你,想杀了你,但是我又想把你献给深渊,祂一直喜欢得了污染病的人。
本来我把目标放在了那个预言家的身上,但是他直接识破了我的身份,在不是大雨祭的时机我对他和他身边的鸟嘴医生没辙。
但现在不一样了,大雨祭三天,是深渊的力量最鼎盛的时期,我也可以充分践行我的使命,把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里亚:“我无法理解。”
“你已经完全被深渊影响大脑,彻底归顺于祂,而且还强行要求别人也这样做,看起来像个不正常的精神病患者。
另外你为什么保持现在幼小且丑陋的模样,活了几百年的女士就应该直面自己,回归本来的面貌不是吗?”
“【狼人】小姐。”
听闻最后一句话,女孩“蹭”地站直了身体,瞳孔中没有难以置信,反倒是极端的兴奋:“你终于猜出来了!!!”
“克尔查啊克尔查,不枉费我提醒了那么多的关键点,还是和聪明人打交道有意思。”
女孩浑身的血肉开始生长出黑点,又从那些黑点中钻出银灰色的长毛,与此同时,她的体型也在不断伸展,长出了半人长的尾巴与锋利的獠牙。
几秒钟后,她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模样,浑身长满银灰毛发的躯体,完全和真狼一致的头颅,但比起寻常的狼她的眼睛更为细长,毛发也生长得更加密集。
此外,她的眼底下生长着几条黑色纹路,即便是按照人类的审美来讲,里亚也不得不承认斯泰尔说得没错。
她确实是一头漂亮的狼。
这就是【狼人】,【狼人】的能力可以让她随心所欲地变化姿态,所以她可以尽情规避自己的丑陋模样,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我的医生告诉我,污染病病人存活率并不高,而你活得太久,久到有些吓人了。”里亚不动声色地握紧自己的手杖,影子中的无数触须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