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势在必得
陆汐颜回到摄政王府门前的时候，沉默着站了很久，她隔着恍恍憧憧的烛火光亮，想起了自己初次踏进这里的画面，又想起在这里发生的种种——
其实夏月璃的那些话里也没有什么错。
她的确爱秦衍。
如果秦衍真的不就是她的气运就要死的话，她并不吝啬被他汲取，相反，她也会有终于帮到秦衍了的满足感，可这些完全建立在秦衍不知情的情况下。
秦衍如果不知道他们彼此相爱，他会汲取她的气运的话，他就是完全无辜的。
可如果秦衍知道，但秦衍却还是要跟她相爱，陆汐颜便免不得多想，想之前跟秦衍发生的种种事情，是不是都是秦衍的步步为营精心算计。
当过往的恩爱都蒙蔽上一层算计的阴影的话，那这里也就不再是陆汐颜的避风港。
这是陆汐颜的囚笼。
她待在里面，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
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起码，不能再看到秦衍那张看向她时总带着温柔爱意的脸了。
因为她总忍不住去撕开秦衍的这层假象，去质问他是不是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将之后的种种都已经预料到了？
那秦衍对她的爱，是真的吗？
秦衍预料到他爱上她了。
但是……
秦衍后悔过吗？
秦衍也有过辗转难眠，纠结要不要告诉她实情的时刻吗？
陆汐颜想问。
却又觉得，问了又怎么样呢，无论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她都觉得嘲讽和可笑。
那还不如不问。
这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只要没捅破，就好像他们之间还没有弄到那般难看的地步。
那就继续粉饰着太平吧。
继续。
忍着。
陆汐颜扮作翠儿模样回到醉梨苑的时候，一路都在出神，到门口时却被叫住了，怔怔然回眸看到秦衍正疾步朝她走过来，陆汐颜心一沉。
完了。
秦衍怎么都到现在了还没睡觉，且还好巧不巧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知道她偷偷出去了？
那——
刚刚是不是也有人一直跟踪着她？
陆汐颜正低着头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听到秦衍的哑声询问：“三更半夜，王妃让你去买什么东西了？”
陆汐颜垂着眼睛看到自己提着的小篮子。
这是自己离府时的借口。
秦衍怎么知道？
难道他一直监视着醉梨苑吗？
这也正常，怕她跑了。
陆汐颜正纠结于该怎么解释，主要是她现在真的有点失声，一抬头一开口那不就完全露馅了吗？
“怎么不说话？你抬起头……”
陆汐颜心跳如擂鼓。
却在这时，“摄政王怎么这个时间了还没睡呢？是在观赏星星吗？”
顾渊鸷轻笑着过来，他倒是熟稔，直接凑近些就要跟秦衍勾肩搭背，被秦衍错身避过也不觉得失落，还兴致勃勃地指着天上的星星说：“摄政王你看那颗星星，在我们北歌，它叫启程星，每年也只在深冬时节亮那么几天时间，等三天后就不亮了，你看它好不好看？”
陆汐颜却从顾渊鸷别有意思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跟她说，三天后。
陆汐颜稍微抿紧嘴唇，真的要跟顾渊鸷离开吗？
这难道不算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吗？
秦衍冷冷皱眉，不悦啧道：“深更半夜，二皇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无聊，就想着跟摄政王你一同喝酒解闷吗？”
秦衍想拒绝，余光瞥到低头的陆汐颜，也没心情继续追问翠儿去做什么了，挥手让她回去。陆汐颜领了命抬头看了眼顾渊鸷，对上顾渊鸷写满深意的漂亮眼眸。
他的眼眸里写满了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