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像对待韩强植那样,悄无声息的干掉自己,这么玩最恐怖的地方在于,直至自己被干掉,恐怕都反应不过来。
瞬间,无数念头闪过安熙衍的脑海。
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脏揪在了一起,就像是有一只无形之手紧紧攥住了般。
待她再回过神,盛天步已经从房间消失。
安熙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颓然的坐到沙发上,忽然感觉有些冷,却是不知何时,白色风衣下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紧了紧风衣,自顾自道:“盛先生,难怪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有如此成就,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
胜天与安熙衍的合作,就此谈定。
诚如盛天步自己所言,说是合作,其实更像是协助,胜天承担参谋、线人的功效,因为安熙衍不可能完全透露她那边的信息。
盛天步也不需要,只要能拿下韩强植,就行了。
他只在乎结果,过程是什么,并不关心。
不过此时的安熙衍并不知道的是,盛天步之所以一定要扳倒韩强植,还有一个更重要、也更真实的目的,那就是扶植自己的人上位!
世上哪有免费的馅饼,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个简单的道理,盛天步都懒得提。
跟安熙衍会面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盛天步离开房间,便又重新回到晚宴大厅,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却没想到还有惊喜。
一个名叫赵瑞龙,来自炎国的家伙,就这么认识了。
晚宴大厅,还差15分钟便到八点,也就是晚宴表演开始时间。
大厅内,气氛依旧热烈。
盛天步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最初是青瓦宫总统秘书长刘宇镇亲自陪同,向他介绍一个又一个的政府高层,再就是李富贞。
在后者的陪同下,盛天步又认识了高句丽的名流大亨。
现代、大宇等诸多财阀的创始人及其家属,都是初次见面,稍微认识了下,三星集团那边,话事人李建熙自然也来了。
大半个小时,时间看似很充裕,但是要认识的人实在太多,那这点时间就完全不够看了。
基本上,每人都是简单寒暄两句便结束。
盛天步在李富贞的陪同下坐下。
但他方才坐下,韩强植、杨东哲便带着两个年轻人朝他走来,待看到那两个年轻人,盛天步不由微微一愣,心生荒谬之感。
那两张脸,他都很熟悉。
一个叫赵泰晤,来自《老手》,这个不算什么,因为盛天步早就对高句丽的财团进行过详细调查,其中就是韩进集团。
另外一个,要是没弄错,应该叫赵瑞龙,他还应该来自……汉东省!
这家伙倒在盛天步意料之外。
胜天早就开始在内地投资,第一站便是汉东省,盛天步又最看重情报,还未正式进入前,自然都经过一番详细的调查。
赵瑞龙这家伙,盛天步当然也知道,只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
这算什么?
缘分?
不过嘛,赵瑞龙这家伙谈判如饕餮,哪怕真是缘分,那肯定也是孽缘。
片刻后,韩强植、赵泰晤、赵瑞龙三人已经来到盛天步身前。
盛天步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两位赵公子。
两人都很年轻。
赵泰晤,26岁,西装笔挺,身材修长,一张脸生得极其俊俏,皮肤保养的也好,很有高句丽的特色。
哪怕他不是出身财阀,也很惹女孩子喜欢。
另外那位赵公子与之相比就不够看了。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因为赵瑞龙走的是截然不同的风格,穿衣极其朴素,就一件黄色皮衣,黑色皮鞋,也不是名牌。
单单这副打扮,当真是朴素的过分,任谁也无法看出他的身家、背景。
赵瑞龙更年轻,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盛先生。”
韩强植微微躬身,率先开口,道:“刚才你比较忙,一直不敢打扰,现在看你忙完,才敢过来。”
这家伙,也是个狠人啊。
盛天步心下轻叹。
明明恨自己入骨,可在输了第一局后,也不纠缠,果断认输也就算了,还能将态度低到这种程度,哪儿还有半分嚣张跋扈?
这么想着,盛天步笑道:“韩次长说笑了,这两位是?”
韩强植将赵泰晤拉到自己身前,笑着道:“这就是我过来的目的,想介绍两个年轻人跟你认识。”
“他叫赵泰晤,韩进集团赵万植会长的儿子,虽然小我十来岁,但我们俩很对胃口,泰晤这小子可是很仰慕伱的,一直想跟你认识。”
“我就厚着脸皮过来了,泰晤,赶紧跟盛先生打个招呼。”
赵泰晤礼貌的点了下头,道:“盛先生,你好。”
盛天步笑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话,盛天步又看向赵瑞龙,道:“这位是?”
韩强植笑道:“这位就更巧了,跟你一样,也是来自炎国,不同的是,你是来自港岛,他是来自汉东省,跟港岛也挨着——”
“没什么不同,都是炎国人。”
盛天步打断韩强植的说辞,纠正道。
韩强植心下恍然,瞬间反应过来,笑呵呵道:“盛先生说的对,是我说错了话,这位朋友叫赵瑞龙,他来汉城旅游……”
紧跟着,韩强植将赵瑞龙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结果就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因为韩强植根本不了解赵瑞龙,就他介绍的那些情况,连盛天步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盛天步微笑看着赵瑞龙,笑道:“原来是赵公子,很高兴认识你。”
话语已经从韩语,变成了粤语。
还冲赵瑞龙伸出了手。
“哎呦,盛先生客气、客气了。”
赵瑞龙赶忙伸出双手,握住了盛天步右手,道:“盛先生,不得不说,您可真是年轻啊,这么一对比,我更是惭愧。”
“差不多一样的年龄,但是做出的成绩可差老远了。”
“您的大名,我可真是如雷贯耳,因为我经常去港岛,在那边也有一些生意,当然,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生意,跟盛先生是万万不能比的”
“以前就想跟您认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就去年,我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去胜天总部拜访,没想到您直接飞到灯塔国去了,一待就是大半年,还是错过了。”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缘之人,哪怕一时不遇,可兜兜转转,最后终究还是会遇到。”
“我们这可不就碰到了嘛!”
“我来高句丽,就是玩,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盛先生您,这可真是老天送给我的一份大礼,我的荣幸、我的荣幸……”
赵瑞龙笑呵呵的说着。
他的态度跟韩强植又不同,到他这里,就无所谓身份高低,就俩字:亲切!
明明只是初次见面,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像是许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说得你心花怒放,予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家伙的表现,倒是大大出乎盛天步的预料,真是对他刮目相看。
才二十来岁,场面话都说得这么溜,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盛天步笑道:“要真如赵公子所言,那我们还真是比较有缘。”
赵瑞龙眼睛一瞪,认真的道:“盛先生,我那话可不是开玩笑,而是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点谎言啊。”
“好。”盛天步一笑。
赵瑞龙眯眼笑道:“盛先生,贵集团不仅在高句丽投资,汉东那边同样如此,恰好我自己也在做一些小生意,叫山水集团。”
“以后有机会,希望能与盛先生合作,还望盛先生不要嫌弃。”
盛天步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应道:“好,就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要是有,肯定会跟赵公子合作。”
“有!肯定有!”
赵瑞龙斩钉截铁的道,又看了眼盛天步身旁的李富贞,笑呵呵道:“那就不打扰盛先生了,以后再聊。”
盛天步点了下头。
韩强植、赵瑞龙、赵泰晤三人离开。
三人离开后,李富贞略带好奇道:“欧巴,你那个同胞,他是什么来历?”
盛天步道:“一个人渣,不用理会。”
李富贞不由一愣,旋即摇了摇头,也不多想,扭头朝舞台看去。
灯光暗了下去,表演正式开始。
接下来,再未有意外发生,整个晚宴表演完美的开始,又完美的落幕。
——
时间匆匆,转眼便过去大半年,已经来到1989年8月份!
此间,汉城督察官体系的政治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安熙衍联手胜天死咬韩强植不放,已经到了收网阶段。
盛天步对那边的局势变化,还是比较关注的,因为他要往高句丽最高层钉进去一个钉子!
也正因此,虽然他并未亲自处理此事,但是却与司马念祖时刻保持联络。
他的命令是,一旦有特殊情况发生,就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这大半年来,那边发生了许多事。
韩强植迫于安熙衍的压力,果断将朴泰秀这个愣头青甩出去背锅,安熙衍想撬开朴泰秀的嘴,却没想到朴泰秀这家伙冥顽不化,装疯卖傻,反正就是不配合。
胜天并未在这个时候出手,因为朴泰秀远未到达自己人生的低谷念!
再之后,韩强植、杨东哲继续出手。
在他们那里,是没有任何仁慈可言的,只要朴泰秀还在做督察官,哪怕已经调到偏远地区,也仍然会对他们产生威胁。
必须要消除!
两人出手狠辣,从朴泰秀父亲、妹妹入手,朴泰秀不辞职,那他父亲、妹妹全都要坐牢。
没办法,朴泰秀只有辞职。
这件事还有另外一条线,那便是朴泰秀少年时期的好友崔斗日,这家伙可以算是《王者》里,仅剩的一抹光。
虽然这一抹光也带着灰色,但却比其他人好太多。
崔斗日是什么情况?
这家伙跟朴泰秀一个高中,以前还跟朴泰秀混过。
只不过两人的命运截然不同,朴泰秀一朝觉醒,凭借过人的头脑鲤鱼跃龙门,成为一名站在阳光下,光荣的督察官。
崔斗日没有那么走远,更准确的说,是没有朴泰秀的头脑,高中毕业以后,还在木浦厮混。
他跟的人,正是金应秀。
崔斗日凭借果断、狠辣的手段,短短数年迅速上位,成为野狗帮二把手,也凭借这个身份,成功混进了韩强植的督察官圈子。
当然,这只是他以为!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跟这帮人在一起,便是一个圈子的人。
但是在一次劝解中,杨东哲却突然发飙,当着他小弟的面,没给他任何情面,狠狠将他揍了个狗血淋头,更对其破口大骂。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这帮人根本没拿自己当人!
一条狗罢了。
要是听话,他们再心情好,就随便赏他两根骨头,可要是不听话,那就再换一条狗。
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秘密私吞野狗帮的钱,用来扩张自己的势力,但在随后的斗争中,却以失败而告终,最终锒铛入狱。
做这些事时,崔斗日是拿朴泰秀当自己的盟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朴泰秀是督察官,只要永远光鲜亮丽就好,遇到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都由他来解决。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韩强植、杨东哲那帮家伙不拿自己当人也就算了,他唯一认定的好兄弟,居然也背叛了他!
崔斗日私吞野狗帮的钱,全都藏了起来,入狱以后,便交代朴泰秀将钱取出来,分给自己的兄弟。
朴泰秀拿到那些钱后,没有那么做,而是转手就还给了野狗帮。
站在朴泰秀的立场,完全可以理解。
他要是不还那笔钱,那就等同于跟韩强植决裂,因为金应秀是韩强植的人,再就是不还钱,崔斗日也死定了。
只有这样,才能活!
就在五个月前,本来应该至少坐牢三年的崔斗日,却在胜天集团的运作下,提前保释。
出狱以后,崔斗日立刻带着自己仅剩的几名兄弟去找朴泰秀。
那是一个大雨瓢泼的夜晚,他坐在副驾驶位,跟在朴泰秀身后,质问他为何要背叛自己,朴泰秀却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他们两个都是被人抛弃的可怜虫!
看到那一幕,崔斗日便放弃了报仇,因为他曾经对朴泰秀许诺过,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自己永远都会守护朴泰秀。
也在那一夜,韩强植、杨东哲从汉城赶到乡下,来找朴泰秀。
他们打算永绝后患!
崔斗日不顾兄弟劝解,果断出手,驾驶着现代,撞翻了对方的车,令朴泰秀逃过一劫,而他本人则在野狗帮的追杀中消失。
据说,半个月前,这个无力反抗命运的倒霉蛋,还是被金应秀抓到了。
已经犬决。
这时朴泰秀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司马念祖出手,制造了一个巧合,让朴泰秀与崔斗日的小弟相遇,告诉了他那天晚上的真相。
这是第一步!——
旺角,星光大厦。
胜天总部。
办公室中,盛天步正在跟司马念祖通电话。
司马念祖迅速将最新情况汇报了一遍,问道:“天哥,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盛天步笑道:“虽然因为事情很重要,我时刻都在关注,但是你现在是胜天在高句丽的总负责人,你先说说你怎么想的?”
“我想可以进行第二步,利用崔斗日,拉拢朴泰秀,彻底将他变成我们的人。”
“搞定朴泰秀,就可以进行第三步,一举覆灭韩强植、杨东哲,同时将朴泰秀推出去!”
“利用扳倒韩强植这件事,扩大他的知名度,先将他推上议员的位置,再联手三星,看能否再推他更进一步,入主青瓦宫!”
盛天步道:“安熙衍那边什么情况?”
司马念祖道:“这大半年来,那女人很低调,但对待韩强植的态度没变,一直在默默收集韩强植的犯罪证据,就差最后一击!”
“朴泰秀就是局内人,他知道韩强植、杨东哲他们是怎么玩的。”
“他就是是韩强植的致命破绽!”
“也正因此,韩强植才这么急切,要杀他灭口,只要我们能拿下他,再重新将崔斗日推出去,那绝对可将韩强植一击必杀!”
也就是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咯?
盛天步轻笑一下,道:“那就开始吧,提前预祝你马到功成。”
司马念祖眼眸精光一闪,道:“是,天哥!”
挂断电话,正式行动!——
木浦位于高句丽西南端,隶属于全罗南道,位于黄海沿岸,乃是一座港口城市。
今天天气很不好,大雨倾盆。
更不好的,是朴泰秀一家人的心情。
破败的传统木屋。
走廊里,朴泰秀呆坐在木板上,泪如雨下;他那个混混父亲,还有不成器的妹妹、妹夫,同样是以泪洗面,好不凄惨。
完了,一切全都完了!
十余年的奋斗毁于一旦,被赶出汉城也就算了,现在就连督察官也做不成,人生彻底灰暗下去,更有愧于自己的好兄弟。
心灵上愈发的被折磨。
西吧!
朴泰秀心中愤怒的喝骂着,韩强植那个狗崽子去死,杨东哲那个狗杂碎也去死,就是因为他们,自己的人生全都毁了。
曾经的他,也是一个为民请命的督察官,也想做一些事。
就是一个小小的选择,毁掉了一切。
所谓无能狂怒,大抵也就是这样了。
现如今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也就只能在心底骂骂,根本不可能报仇,双方实力差距太悬殊了,他连站在韩强植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到最后,所有念头全都消失,只剩下一个人的脸。
朴泰秀靠在木制墙壁,满脸泪痕,口中喃喃道:“斗日、斗日啊……”
那个大笨蛋,他已经被金应秀犬决了。
“咔嚓!!”
就在朴泰秀一家凄凄惨惨戚戚之际,院子的木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打着黑色雨伞的家伙走了进来。
他们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朴泰秀的混混父亲骇得浑身瑟瑟发抖,不由抓住朴泰秀的胳膊,紧张道:“泰秀、泰秀,他们不会又是来抓我的吧?”
“不能这样啊,你不是已经按照他们吩咐的做,辞职了嘛,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他们、他们不会真打算将我们全家赶尽杀绝吧?”
“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朴泰秀再难压制自己的怒火,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发疯般冲着撑伞走来的几人,愤怒的喝骂道:“西吧!你们想赶尽杀绝?”
“来呀!”
“真以为你们他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种就把我们一家全杀了!”
“来,快来啊,你们这帮狗崽子!”
那几人进门以后,将伞檐压得极低,头也抵着,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似乎也被朴泰秀歇斯底里的咆哮吓住了。
朴泰秀吼完,便全都定定站住,距离朴泰秀大概有四米来远。
再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哎呦,泰秀哥,看到你现在生龙活虎的,还能这么愤怒,可真是太好了。”
朴泰秀蓦地倒吸一口凉气,不由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最前面那个说话的家伙。
那人缓缓抬起大黑伞,也抬起头,冲朴泰秀灿烂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不是旁人,正是——崔斗日!
崔斗日身材高达,但不算魁梧,令人比较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眼睛。
单眼皮。
只要一笑起来,眼睛便会眯成一条线。
朴泰秀瞠目结舌!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遮风挡雨,哪怕自己出卖了他,也仍然毫不犹豫救下自己的男人,脑袋在一瞬间爆开。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朴泰秀愣愣的道,兀自还有些不能接受,嘴唇颤抖:“斗、斗日,你……江湖上传闻,你不是被金应秀那个狗崽子抓住了吗?”
崔斗日眯眼笑道:“还被他犬决了,是吧?”
“这事儿从哪儿爆出来的不知道,但就算是金应秀那个狗杂碎,别人问起,他也选择默认,然后所有人都以为我被他做掉了。”
“他这么做,要么就是瞒着他的主子韩强植,要么就是联合韩强植抛出的烟雾弹。”
崔斗日笑道:“嘿嘿,他们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冲动暴躁,放出这种传闻,不外乎就是想把我逼出来。”
“那帮狗崽子,他们还真是善于玩弄人心。”
“要是以前的我,还真有可能中计。”
这……
朴泰秀更震惊了,就像是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就像崔斗日自己说的那样,他暴躁,他冲动,他争强好强、争勇斗狠。
简单来说,这小子是没有多少脑子的!
但是现在却一眼看出韩强植的算计,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他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崔斗日看出朴泰秀的心思,笑着解释道:“是不是觉得我成长了很多?哎,不是啦,就我的脑子,怎么可能想明白这些事?”
“要不是盛先生,我肯定会忍不住跳出来的。”
朴泰秀讶然道:“盛先生?”
“这是什么情况,斗日,你什么时候跟胜天的人搅在一起了?还有,你突然过来是做什么?不会是觉得委屈,又想杀了我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说的是韩语,但是很蹩脚,就像外国人说汉语。
“当然不是。”
说话声中,剩下几人缓缓抬起伞檐,露出自己的脸。
崔斗日微微侧身,朝左闪了两步。
紧跟在崔斗日身后的,正是司马念祖,而在司马念祖身旁,还有一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位有着“半神半人”美誉的李成克。
他原本是跟丁青的,而在丁青、李子成彻底臣服以后,顺理成章就加入了胜天。
现在他跟着司马念祖做事。
对李成克来说,他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通过盛天步的考验,名列十二生肖。
盛天步的个人魅力、胜天集团的强大无匹,这些都是吸引李成克的点,再加上盛天步对他完全称得上是礼贤下士,更令其心服。
除开这些,盛天步还给了他一个承诺,可以为他制造报仇的机会。
若是机会好,甚至还可以帮他报仇。
而他的仇人,可是北韩位高权重的家伙,没遇到盛天步前,他从来都没想过报仇的事儿,因为这完全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但是盛天步这一句承诺,点燃了李成克心底最深处的希望之火!
那家伙不仅夺走他的初恋,更在他逃出祖国后,为难他的父亲、兄长,虽然并未将他们赶尽杀绝,却狠狠敲诈了一大笔!
若要是换成其他人,那他当然不信,但给出这个承诺的人是盛天步,那就不同了。
或许,还真有可能。
当然,即便是盛天步,希望也仍旧渺茫,但有总比没有强,不是吗?
朴泰秀看到司马念祖,瞳孔徒然张大,惊震的说不出话。
司马念祖轻笑一声,道:“他又不是笨蛋,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你要是不还钱给野狗帮,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早就变成死人了。”
崔斗日点了点头,道:“不错……泰秀啊,刚开始对于你的背叛,我的确很不能理解,但是现在已经全都想明白了。”
朴泰秀兀自发愣。
瓢泼的大雨还在继续。
自从司马念祖等人现身以后,朴泰秀那个混混老爹,还有他妹妹,以及那个窝囊废妹夫,便全都傻眼,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这一家的灵气,好像全都汇聚到朴泰秀身上。
除朴泰秀是个人才外,其他人全是废物。
他们不认识司马念祖,但却知道胜天,更明白这个时候对方上门,肯定是大事。
片刻。
朴泰秀回过神,气势很弱道:“那、那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司马念祖笑道:“喂,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你不会是想让我们站在这儿跟你谈吧?”
朴泰秀忙道:“哦,请进、请进。”
司马念祖、崔斗日、李成克等人当即走进木屋,朴泰秀赶忙让自己父亲、妹妹为他们倒茶,他自己也没闲着,一块帮忙。
其他人都站着,只有司马念祖盘坐了下去。
“斗日,你也坐。”
司马念祖吩咐道。
崔斗日微微低头,态度郑重又恭敬:“是,司马先生!”也坐了下去。
司马念祖又看向朴泰秀,让他也坐,同时让他的家人暂避。
朴泰秀坐下。
司马念祖端着茶杯,一边吹着热腾腾的茶气,一边说道:“朴先生,既然我们已经找上你,那就不废话,直接说吧。”
朴泰秀道:“司马先生请说!”
司马念祖道:“你变成现在这样,有你自己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被韩强植、杨东哲陷害的。”
“当年,那个被强上的女高中生案子,要是你坚持了,就不会有现在这种情况。”
“但是你选择了屈服。”
“这个选择,你得到的回报,就是加入韩强植,一脚迈入更高级的权利圈子,风光无限,但高收益同样伴随着高风险。”
“你现如今的下场,已经说明一切,是不是?”
朴泰秀脸上满是苦涩,点头道:“是。”
司马念祖喝了一口茶,透过氤氲的雾气,目光灼灼盯着朴泰秀的眼睛,道:“现在我也给你一个选择,跟我们合作,对韩强植发起绝命反击。”
“若是成功,你可以拿回曾经失去的一切,甚至还能更进一步。”
“你怎么选?”
呃……
虽然先前司马念祖已经说了直接,但朴泰秀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到这种程度,上来就要干翻炽手可热的督察次长?
要不要这么疯狂?
朴泰秀又愣住了,怔怔看着司马念祖,道:“司马先生,我、我有些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司马念祖依旧定定瞧着朴泰秀,微微摇头,道:“不,你明白!”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想报仇,但是你现在一无所有,一败涂地,根本不是韩强植的对手,但要是加上我们那就足够了。”
“哦,不。”
司马念祖摇了摇头,续道:“不是足够,而是绰绰有余,韩强植那种小角色,就算没有你这个局内人,我们胜天想要收拾,也是轻轻松松。”
“顺便说一句,你要是不肯合作,那你的下场会比现在更惨,说不定真像你自己刚才骂的那样,全家死光。”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
全家死光这四个字,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从司马念祖口中说了出来。
西吧!
朴泰秀眼睛大瞪,人都傻了。
答案?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自己还能给出什么答案,只能合作好不好!
朴泰秀惊得汗毛直立,颤声道:“司马先生,我、我……我同意!”
“很好。”
司马念祖轻笑,一脸和气道:“其实刚才那话,只是跟你开玩笑,吓吓你而已,就算你不合作,我们也不会那么做。”
“现在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不过你可以仔细想想,单靠你自己,根本不是韩强植的对手,复仇就是空谈,但是有了我们,很快就将变成现实。”
说着话,司马念祖伸出右手,点了点朴泰秀的胸口,道:“问问你自己,到底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朴泰秀愣住。
然后,他真的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脑中浮现这大半年来经历的所有事情,浮现韩强植、杨东哲等人的无情,眼中的怒火越来越多,整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
十余秒后,朴泰秀一咬牙,道:“西吧!司马先生,我愿意!”
“真心的!!”
司马念祖一笑,道:“好。”
跟着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既然是真心的,那就开始做事吧,我们在外面等……斗日,给你半个小时叙旧,够不够?”
崔斗日笑着道:“不需要半个小时,十分钟就够了。”
“好。”
司马念祖没有任何废话,应了一声,便带着李成克等人离开,来到外面的轿车。
……
顷刻间,所有人都散去,木屋便只剩下朴泰秀和崔斗日。
两人相视一望,心下皆是感慨万千。
崔斗日还活着,朴泰秀是发自肺腑的开心,差点喜极而泣,道:“斗日,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真的!”
“对、对不起,我——”
崔斗日满脸微笑,打断朴泰秀,道:“泰秀,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而且刚才我也说了,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你要是没那么做,我早就死在监狱里了,真要说起来,其实是你救了我。”
“以前,这些事我都不明白啊。”
“西吧!”
崔斗日摇了摇头,骂了一句,道:“妈的,你我兄弟重逢,这是件大喜事,说这些不开心的干什么,还是说正事吧。”
“你有什么疑问,尽可问我,我对你不会有任何隐瞒,全都会告诉你。”
朴泰秀道:“你是怎么跟胜天联系上的?”
崔斗日摇头,道:“不是我怎么跟胜天联系上的,而是人家主动找的我。呵,我是什么身份,哪里够格找人家啊……”
紧跟着。
崔斗日将胜天运作,提前将自己放出来,以及再之后,他面临野狗帮的疯狂追杀,胜天出手救下他的事情,迅速说了一遍。
朴泰秀眉头大皱,沉声道:“斗日,胜天找你,肯定有别的目的!”
“的确有啊。”
崔斗日一点也不惊讶,道:“胜天就是要用我,合法合理的扳倒金应秀,至于找上你,则是要一举扳倒韩强植,他们找上我时就全都告诉我了。”
“扳倒金应秀那一刻,我就要重新回到牢里,估计至少要坐五年牢吧。”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们没有逼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甚至还有些感激他们,幸亏有他们,我才有这个报仇的机会。”
朴泰秀眼睛瞪得老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呼!!
崔斗日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脸上满是灿烂笑意,道:“泰秀,我为什么要背叛金应秀,为什么要打造自己的势力。”
“原因是什么,还没跟你说过吧?”
朴泰秀摇头。
崔斗日笑着继续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以前天真无知,以为单纯只靠暴力,就能称霸世界,拿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
“直到后来……就因为劝阻杨东哲那个狗崽子不要打人,就被他狠狠揍了一顿,还被他骂成狗。”
“一条随时都能替换的看门狗啊。”
“也是从那时起,我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尊重……可笑吧,我混了这么多年,原来想要的东西这么简单,只是尊重而已。”
“但是那帮家伙——”
崔斗日眼中精光迸射,满是凶狠,咬牙道:“那帮该死的狗崽子,他们高高在上,根本不拿我当人,就他妈只是一条狗!”
“但是胜天不同,他们给了我尊重,哪怕我的处境比你还惨,不合作就会死,可他们还是那么做了”
“跟我见面,就将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了我,然后让我自己选,就算不合作,也不会杀我,我分辨得出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们不是在糊弄我,真的拿我当人看,这就足够了。”
啪啪啪!
屋外雨势更大,豆大的雨滴打在地面、屋顶,发出古典乐般的声响。
朴泰秀沉默了。
这种感觉,他当然懂。
崔斗日的话,又令朴泰秀回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黄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督察官宛如君王一般,打他的父亲就像打一条狗。
而他的父亲,也跟崔斗日一样,明明打得过,却连对方一根手指都不敢动。
崔斗日忽然道:“泰秀,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那时大家都在瞎混,只有你提前醒悟,但你肯定不知道,我也尝试过。”
朴泰秀疑惑道:“什么?”
崔斗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尝试过像你一样学习,不过因为害怕被别人笑,都是私下里偷偷摸摸做的,但是很可惜,脑子不如你,怎么学都学不进去。”
“其实……我也想做督察官,也想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啊。”
“还记得我以前对你承诺过什么吗?”
“你就一直待在光明的地方吧,以后如果再有肮脏、下作的事,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来做,我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朴泰秀心下感慨万千,声音略带哽咽,点头道:“记得。”
崔斗日站了起来,拍拍朴泰秀的肩膀,道:“以前我是这么做的,以后我还会这么做,这也是我这不光彩的人生中,唯一能坚持的信念了。”
“走吧。”
朴泰秀点了下头,站了起来。
崔斗日见朴泰秀还有些紧张,笑着安慰道:“别紧张,跟胜天合作没什么不好,他们做事很公平,你有功劳便会奖赏,有过错便会惩罚。”
“绝不会像韩强植那样为了自保,扔你出去背锅,你以后就会知道。”
朴泰秀心下大定。
随后,朴泰秀先跟自己家人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跟崔斗日一块离开。
来到院子外,朴泰秀转身,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家,猛地咬了下牙。
这次,绝不放弃!
院落之外,瓢泼大雨仍在继续。
五辆现代轿车一字排开。
司马念祖乘坐在第三辆,端坐在第二排,李成克开车,然后又让朴泰秀上车。
车队启动,迎着瓢泼大雨,朝东南方向开去。
车上。
朴泰秀也坐在第二排,小心翼翼问道:“司马先生,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司马念祖道:“去了你就知道。”
朴泰秀又问:“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方便告诉我吗?要是不方便,就当我没问好了。”
“也没什么方不方便的。”
司马念祖呵的一笑,道:“我们胜天为何要找你跟崔斗日,想必你现在已经十分清楚了。”
朴泰秀点头。
司马念祖道:“崔斗日肯定是要坐牢的,因为他是野狗帮的二把手,要合情合理的扳倒金应秀,就需要他站出来指证。”
“你不同。”
“虽然你身上有污点,但身为督察官根本不算什么,你出自底层,有个混混父亲,这很不幸,但同时也是一张很好用的牌。”
“这张牌该怎么打,你知道吗?”
朴泰秀眉头皱起,心下愈发疑惑,根本不知道司马念祖什么意思。
司马念祖道:“先说你身上的污点,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高句丽整个督察官系统的问题,当然,在民众眼里,这将是韩强植的问题。”
“过不了多久,你呈现在民众眼前的面貌,是一个刻苦奋进,最终改变自己命运的寒门子弟。”
“这就要用到你的出身,对普通民众来说,这是大杀器。”
“改变自己的命运以后,你没能经受过考验,最终被韩强植拖下水,然后现在你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稍稍一顿。
司马念祖道:“距离目的地,还有大半个钟头,你先仔细考虑这些话,再想我的目的。”
“哦对了,这些事情不是我谋划的。”
朴泰秀本能的追问道:“那是谁?”
司马念祖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朴泰秀,反问道:“你说呢?”
唰!
朴泰秀心脏不由咯噔一跳,脑中浮现一张清秀俊朗的面庞。
盛先生!
当然是……盛先生!!
虽然他现在远在港岛,相隔此地千里,但是却遥控指挥这里发生的一切,司马念祖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柄刀,是他意志的衍生。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果然是聪明人,仔细想想的,不要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司马念祖轻笑说着。
朴泰秀沉默了下去,真如司马念祖所说,认真思考起来。
……
时间匆匆,转眼就过去大半个钟头。
众人已经来到目的地。
一个屠狗场!
车队停下,众人迅速下车,但他们没有进入屠狗场的意思,只是守在外面,就连李成克都是。
现在能进去的人,只有司马念祖、朴泰秀。
“别愣着,跟我进来。”
司马念祖撑着大黑伞,头也不回,冲朴泰秀打招呼。
朴泰秀赶忙跟上。
屠狗场厚重的铁门,在两人进去以后,又重新关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两分钟后,朴泰秀跟着司马念祖来到一个空地,空地上有张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人,嘴里塞着一团布,眼中满是惊惧。
见到有人来,他呜呜叫着,却不出任何声音。
司马念祖、朴泰秀来到他面前两米。
“这?”
朴泰秀发愣。
司马念祖道:“你应该认识这家伙吧?”
“认识。”
朴泰秀点头,道:“野狗帮的三把手,叫李万奎,绰号‘毒蛇’,斗日背叛金应秀后,这家伙就取代了斗日的位置,做了野狗帮二把手。”
“野狗帮跟韩强植有对接,金应秀名气太大,不可能亲自出面,级别太低又不够格,所以经常是野狗帮二把手出面。”
司马念祖点了下头,道:“认识就好,杀了他。”
说着话,司马念祖从怀中摸出一柄枪,递给一旁的朴泰秀。
朴泰秀吓了一大跳,扭过头,惊震交加的看着司马念祖,不敢接枪。
司马念祖依旧看着面前的李万奎,平静解释道:“刚才你问我们来这里要做什么,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就是要你立投名状。”
“哦,投名状,这是我们那边的说法,不过你是高材生,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不需要我再解释吧?”
朴泰秀人都傻了!
杀人这种事,对普通人来说,还真是心理上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就在朴泰秀发愣的当儿,司马念祖面色一变,森然爆喝道:“接枪!!”
朴泰秀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迟疑,哆哆嗦嗦接过司马念祖手里的枪。
司马念祖转身就走,道:“接下来你做的一切,都将被录像,但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知道这件事的,永远都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盛先生。”
“人这一生有几个重要的关卡,每一道关卡都要做选择,你先前已经选了一次,结果落得现如今的下场,这是第二次。”
“你可以不杀他,但你会死,你的家人也会死。”
司马念祖打趣的道:“当然,你也可以变成疯子,一枪爆掉我的头,给你三分钟,时间一到,你要是还不选,那我就帮你选。”
说完,他已经走远。
直至消失。
朴泰秀颤巍巍拿着枪,目送司马念祖离开。
在他身后,李万奎的挣扎愈发强烈。
强烈的求生欲,令他呜咽大叫,眼中满是祈求,那声音惊得朴泰秀心惊肉跳,久久不敢回头。
他害怕看到李万奎的眼睛。
砰、砰、砰!
屠狗场外,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就像是古时两方兵马交战前的鼓点,更像是朴泰秀此刻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也越来越强烈,就像是随时都能跳出来。
心惊、畏惧、怯懦、恐惧、不忍……诸般情绪,不一而足,在朴泰秀的眼眸闪过、循环,手心、后背、脸颊全是冷汗。
这三分钟对朴泰秀来说,漫长的就像是三个世纪。
就在即将到约定时间时,朴泰秀脸色骤然一变,眼眸闪烁着癫狂,脸颊变得狰狞又凶狠。
咬牙、转身!
直视李万奎,抬起枪口,对准李万奎的脑袋,没有一句废话,果断扣下了扳机。
“砰!”
一枪爆头!
做完这一切,朴泰秀的心境反倒平静下来,人也冷静下来。
杀人,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
……
十余分钟后,司马念祖、朴泰秀回到车上。
车队再度启动,众人离开。
司马念祖问道:“来的时候,让你思考的事情,想出答案了吗?”
“大概想出来了些。”
朴泰秀点头,道:“司马先生,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盛先生不仅仅只是想利用我扳倒韩强植,他更想将我的作用发挥到极致,对吧?”
司马念祖不置可否,只道:“继续说。”
“或许……”
朴泰秀稍微犹豫了下,方才大胆的猜测道:“盛先生打算借用这件事,一举打响我的名声,让我往更高的位置走一走。”
“比如说议员,我现在虽然不能做督察官,但这份经历,就是最好的从政履历。”
司马念祖哈的一笑,转过头,饶有趣味的看着朴泰秀,道:“果然跟天哥说的一样,朴先生,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像你这样的人,眼下虽然处于人生的低谷,但只要给你机会,你肯定能再翻身。”
“那你自己想不想那么做?”
“我们的合作,可以止步于搞定韩强植,也可以继续在你身上下注,将你朝上推,但是到底要不要继续合作,决定权在你。”
“我们不会强求,更不会拿刚才的事情威胁你。”
朴泰秀不假思索,灿烂一笑道:“当然要继续,都已经走到这种程度,怎么能半途而废?”
“司马先生,不瞒你说,就在一个多钟头前,离开家里的时候,我就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弃。”
司马念祖点头,笑道:“很好,那就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我们胜天来高句丽就是本分的投资行为,不是要犯罪,但是你们这里的环境不允许,才被迫搞出这么多事。”
“当然,这么不遗余力的支持你,肯定要有回报,但我可以保证,我们要的汇报绝对在你的能力之内。”
朴泰秀点头。
司马念祖洒然一笑,继续道:“回到刚才的话题,既然你连议员都说了出来,那么为何不再更大胆一点?”
“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