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忱显然也是一愣,就这么看了她几秒,两人都没说话。
他突然偏头轻笑,舌尖顶了下牙齿。
而后再次去看她,慢条斯理地说:“不 能。”
借着几分醉意,林羽恩地胆子属实大了不少,接着问:“为什么?”
他突然靠近她,轻声吐字:“我总不能无名无份地被你蹂躏。”
热气铺打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地像是有电流经过。
???
这意思是有名分就可以蹂躏了?
再说她哪里蹂躏他了。
只不过碰了他一下。
这用词属实有点大胆了。
林羽恩摸了摸自己发烫的侧脸。
后知后觉地想跑。
刚站起来,就被季忱拉住。
他冲着她笑,“回来。”
手上稍微一用力,林羽恩就又被拉回到了他旁边,坐到了沙发上。
“干嘛。”
林羽恩鼓鼓嘴,开始编理由:“我要睡觉了。”
他站起来,不疾不徐地开口:“我给你煮个解酒汤,你再睡。”
林羽恩慢半拍地哦了声。
季忱说完就出了门朝着厨房的方向走。
找了个养生壶开始煮柠檬水。
林羽恩站在旁边,视线追寻着他,看他那双瘦白的手慢条斯理地忙活。
洗柠檬,切柠檬。
最后水开之后,白皙劲瘦的指骨握住壶柄往玻璃杯里倒了一杯递给她。
“喝了再睡。”
林羽恩咽了口口水,性感这个词又开始在脑海里肆意跳跃。
她垂下眼睫,压下眼里跳动的情绪。
接过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看样子不愿意再喝。
季忱眉头轻皱了下,“喝了。”
林羽恩不愿意,瓮声瓮气地开口:“可是,它有点苦。”
季忱难得耐心,“喝了,听话。”
听到最后两个字,她愣了一下,脸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变红,拿起柠檬水三两口喝完,就跑上了楼。
季忱看着姑娘娇俏的背影,低头笑了声。
很轻很轻。
他终究,还是无法忍受,没有林羽恩的日子。
季忱靠在厨房的料理台上,脑子里的意识清晰到无法忽视。
他想见她。
在过去见不到她的每一天,他都发了疯地想见她。
林羽恩回了房间,踢掉鞋子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季忱给她煮柠檬水的样子。
她翻身把脸埋进被子里。
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第二天林羽恩睡到九点钟才起来,她现在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睡到九点就已经算很晚了。
下楼才发现大家都没起,只有季忱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姿态闲适。
电视里还放着曼联的比赛。
见她下楼,薄唇动了动,“过来吃饭。”
“哦。”
过了两秒,他又开口:“自己从微波炉里拿。”
开放式厨房,和客厅都在一楼,占了一整个大平层。
“哦,”林羽恩打开微波炉一看,一碗鲜肉小馄饨静静地躺在碗里。
温度正好。
林羽恩弯了弯唇,四周环视了一圈,没找到适合吃饭的桌子。
只有季忱坐的沙发面前有个茶几,她端到季忱旁边,坐在地毯上开始吃。
边吃边看电视里放的篮球赛。
林羽恩拿勺子挖了一个,刚想吃,扭头问旁边的人:“你不吃么?”
说完又想到什么,“哦,你不吃带馅的馄饨。”
“......”
她话里带着揶揄。
季忱也听出来了,唇角微微挑起了个弧度。
没一会儿,她就吃了一整碗。
吃完紧接着打了个饱嗝。
“......”
林羽恩听见季忱轻笑了声。
脸色一红,站起来端起碗想走,结果步子迈的有点大,被季忱有些无处安放的腿绊了一下。
整个人直直地朝着他的方向倒了过去,“哎。”
季忱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她的腰,把人带进怀里,另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端着的碗放到茶几上。
林羽恩整个人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姿势突然变得暧昧。
他顺势握住姑娘细白的皓腕,打量了两眼她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开口:“林羽恩,你要是喜欢我。”
“可以直说...”
说着眉峰微微上挑,眼睛微微眯起:“总是这样占我便宜,是不是不太好。”
“我...”她对上那双浅茶色的眸子,‘没有’两个字生生卡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
喜欢这种东西,就算捂住了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就算她说了没有,应该也没有什么可信度。
林羽恩索性不说了,从他腿上站起来,“那个,我渴了。”
说完下意识想往房间跑。
季忱慢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水在厨房。”
“......”
临近年关,怕林曼听一个人在家太孤单,当天下午她就坐飞机回了南丽。
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忱。
只要见到他,她那颗心的跳动就会超出正常的频率。
新年晚上,林羽恩陪着林曼听一起包饺子。
林曼听看着心不在焉的林羽恩,思忖了会儿,温声询问:“圆圆,去三亚玩的怎么样?”
见她没反应,偏头看她:“圆圆?”
林羽恩还在回想季忱几天前那句直白的问话,反应过来啊了声。
“怎么了,姑奶奶?”
林曼听笑笑,接着去包饺子:“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林羽恩低头,手接着擀皮,小声开口:“没想什么。”
吃完饭,晚上祖孙俩一起看春晚,新年的氛围洋溢在空气里。
林羽恩还是忍不住神游。
直说,要怎么直说。
直说的话,是要她去和他表白吗?
如果表白对象是季忱的话,好像她也可以接受。
林曼听看着发呆出神的自家姑娘,弯了弯唇角。
自从回来,林羽恩就经常走神,偶尔想到什么还会展露笑颜。
当年她也亲眼看见季忱来南丽找圆圆。
知道季忱来了南航之后,心里其实也明白了七八分。
她放下遥控器,轻拍了拍林羽恩的手,语重心长地开口:“圆圆,有些人是过客,错过了无妨,但有些人是你的良人,错过了,便不会再有。”
回忆着自己的人生经历,温和地笑,“踮起脚尖的喜欢向来都是站不稳的,真是喜欢你的人,会为你弯腰。”
“会跨越山海,为你而来。”
“所以,圆圆”,她握住林羽恩的手,“别给自己留遗憾。”
林羽恩垂着眼,听着林曼听的话,沉默了半响。
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姑奶奶,我出去一趟。”
“您先睡不用等我。”
她到了南丽机场,买了最快一班去京北的飞机。
等落地才反应过来。
第一感觉就是觉得冷。
京北比南丽相比,气温要低上许多。
林羽恩搓了搓手臂,顺着人流往外走。
想了想掏出手机阮念打了个电话。
今晚季家人都在老宅过新年。
季忱吃完饭,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看手机一眼。
手指来回划动着屏幕。
编辑好的那句给林羽恩的新年快乐,还没发出去。
阮念的消息突然蹦了出来,“哥,来趟八中。”
“今晚咱们班好多同学都在八中的天台等着看烟火秀呢。”
季忱看了眼消息,兴致缺缺,打了两个字过去:“不去。”
阮念:“确定?”
“好多,八中,以前的同学哦!!!”
把以前两个字特意加了粗。
季忱没回,视线在阮念发的那句话上流转,最后还是出了门。
他打车去了八中,门卫知道季忱以前是八中的学生,很痛快就让他进了门。
看着季忱的背影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都大过年的来学校,刚刚那个姑娘就...”
季忱听了个尾音,人直接往天台走。
他双手抄在冲锋衣兜里,领子稍微遮住下巴,一身利落的黑衣,慢悠悠地走到天台。
推开门看见那抹纤瘦身影的瞬间,脚下步子一顿。
不远处跳舞的姑娘,体态,衣服乃至样貌,都和当年无出有二。
颈似天鹅,淡粉色薄沙勾勒着微微凸起的蝴蝶骨。
手里还戴上了他送她的红石榴手链。
一如当年他送她的美人莲。
当年这一舞,让她成了八中小洛神。
只不过于他而言,这一舞更胜当年。
今天的水月洛神,她只为他一个人跳。
音乐停止,林羽恩的动作也随之停住。
她转身一步步走向他。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脚下的步子亦从容。
慢慢走到他面前站定,清澈的眸子如冬日覆雪香杉,就这么看着他,轻声细语:“季忱,如果,是女孩子先表白的话,会不会被看扁。”
季忱一愣,随即偏了下头,勾唇开始笑。
看着面前的姑娘,压抑的情感像洪水般汹涌而至,让他再难抵挡。
他利落地脱下身上的冲锋衣过裹住她,拽着衣服突然将人拉向自己。
两人的距离一下贴近,近到彼此呼吸交融,她能闻到季忱身上隐隐的乌龙茶香。
季忱白皙的指骨扣着她的下巴,附耳过去低语:“林羽恩,老子迟早得死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