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晨曦初破,
林青率领三千铁骑宛如钢铁洪流,
自曲州边界汹涌奔腾而入茂州之地。
马蹄声震如雷霆滚滚,踏碎破晓静谧,
滚滚烟尘仿若怒海狂涛,在身后翻涌冲天!
一路风驰电掣,直逼茂州州府双鹤城。
临近双鹤城,远远便能望见那雄浑巍峨的城郭轮廓,
仿若一头洪荒巨兽,静静蛰伏于广袤大地。
城墙由厚重的青灰色巨石垒砌而成,表面布满岁月雕琢的斑驳痕迹。
城墙高耸,城垛如锯齿般排列整齐!
在日光映照下,投下冷峻肃杀的阴影。
城门处,两座巨大的石鹤雕塑栩栩如生,
引颈长鸣之姿仿若要冲破云霄,鹤身雕琢细腻精美,
羽翼纹理仿若真实可触,其周身散发着古朴厚重的气息,
彰显着此城岁月沉淀的底蕴,这也是双鹤城之名由来。
在大乾未立之前,此地乃是先朝草原人所有,
掌控者便是双鹤部,同样强横至极。
大乾太祖高皇帝带兵驱逐鞑虏,
见到了此等双鹤,并没有将其毁坏,而是保留了此等雕像,重新修建了城池!
同样,也接纳了不少来自草原双鹤部的族人!
茂州卢氏,在数百年前来到此地,接纳了一些双鹤部的族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茂州卢氏,就在这一片地界,有了非同一般的话语。
此刻,紧闭的城门在靖安军浩大声势下,显得格外凝重压抑,
守城士卒们面色紧张,手持长枪,
于城垛间来回奔走,盔甲碰撞声不绝于耳。
林青一马当先,身姿挺拔如松,
一袭黑色战甲在日光下闪耀着冷冽乌光,披风猎猎作响。
三千骑兵紧随其后,队列严整如刀切,
黑色铠甲、银色枪尖在光芒下寒光闪烁,仿若死亡丛林,杀意凛然。
随着一声令下,骑兵们迅速变换阵型,呈扇形散开,
将城门前方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动作整齐划一,仿若一人操控,尽显精锐之姿。
林青抬眸望向城门,目光如炬,高声喝道:
“吾乃靖国公林青,率靖安军前来,速速通报,开城相迎!”
声浪仿若洪钟,滚滚传开,
震得城门嗡嗡作响,城门处聚集的百姓皆心头凛然。
守城将领听闻林青自报家门,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额上冷汗簌簌滚落,眼神慌乱游移,嘴唇嗫嚅几下,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短暂怔愣后,他猛地回过神来,
匆匆将手中长枪交予身旁士卒,连铠甲都不及整理,衣袂翻飞,脚步踉跄地顺着城墙马道疾奔而下。
一路跌跌撞撞,似被恶狼追赶般惶惶然,转眼便没了踪影。
未几,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自城内轰然传来,仿若暴雨倾盆砸地。
茂州布政使嬴彦昌带着一众幕僚属官,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匆匆赶到城门处。
嬴彦昌身着一袭绯红色官袍,
本应是威风八面,此刻却面色涨红,
汗水湿透了官帽下的鬓角发梢,
几缕发丝狼狈地黏在脸颊,显得颇为狼狈。
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
手中的折扇胡乱开合,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风度。
跟在其后的一众大人亦是神色慌张,
手中捧着各类文牒书卷,脚步匆忙间纸张簌簌作响,
有的甚至因跑得急了,鞋子险些脱落,狼狈地趿拉着,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众人赶到城门前,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甲军卒,
又偷觑一眼神色冷峻的林青,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抬手慌乱地整理官帽,强自镇定,清了清干涩的嗓子,高声回道:
“靖国公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万望恕罪!还望公爷稍安勿躁。”
“只是不知...靖国公为何而来?”
赢彦昌作为茂州布政使,对于前些日子靖国公突然登临风尘关一事有所耳闻,
也知道自那日之后,颜山音匆匆返回,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苍老了许多。
对于其中门道,他可谓是门清,
定然是颜山音遇到了一些难以面对的困难挫折,
而这等困难正是眼前之人所致,他也不敢怠慢。
“今日本公前来,是来相见故人,若成赢大人不见怪,就让开道路。”
清冷的声音滚滚袭来,赢彦昌脸色微变,心中暗骂。
带兵进城,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只是见故人?此话鬼才信。
但他却笑容不减,连忙笑着开口: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只是靖国公的护卫众多,还请稍等片刻,
待到将城内道路肃清,颜大人前来后...再行入城可好?”
林青自然是没有意见,没有再说话,
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赢彦昌去操办。
只是他有些疑惑,前些日子颜山音还在风尘关,现在居然就已经跑回了双鹤城?
其中....很难说没有那日相见的原因在。
林青面露思索,轻轻笑了笑。
颜山音此番回来的目的他也能猜到一二,不是拉拢帮手,就是左右腾挪寻求生机。
对此,林青不打算管。
林青如此好说话,使得赢彦昌都有一些诧异,不过他还是迅速挥手,一众官员各司其职,去忙活迎接靖安军入城一事。
他没有想过要阻拦靖安军进城,在如今西北,因为榷场的存在,茂州也或多或少地矮一头,并且要依赖榷场。
今日在这里挡了靖安军,明日榷场就会挡住茂州的商路,
到了那时...麻烦的还是他们茂州三司衙门。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身甲胄的颜山音便匆匆来到此处,发丝有些混乱,身上甲胄也不是那么整齐。
林青打眼一看,有些古怪地笑了起来,
相比于几日前,颜山音已经大变模样,不仅面容干瘪下来,就连眼神也麻木了许多,像是陡然间老了十岁。
颜山音没有在城门处停留,而是急匆匆地来到靖安军阵前,策马停顿,朝着林青拱了拱手:
“下官茂州都指挥使颜山音,拜见靖国公!”
“敢问靖国公有何吩咐?”
林青没有与他客套,直言:
“本公今日来此,是想要见一见茂州卢氏的人,有些事,本公要与他商量。”
话音落下,颜山音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