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不可强求，我们的路不见得就是条好路。”
柳慕青瞥他一眼提醒道。
“放心，我自会和他说明利弊，让他自己选择，商流逸那样的情况，只是个例。”
商流逸，正道盟通缉榜悬赏金额排第七，原为司天监监政三弟子。
见钱明自有打算，柳慕青没有再多言，起身伸了个懒腰，交代道:
“他快醒了，待会你送他回去吧，顺便叫上葛老瞧瞧他的心性，姐姐忙活了一宿，人都憔悴了。”
张乙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仍躺在红烛围绕的中心，不远处只剩钱明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看到柳慕青的踪影。
“我……”
张乙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钱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蒙混过关。
“你很好，我们没有在你体内发现妖邪侵蚀的痕迹，你的异变偏向良性，还觉醒了灵根。”
钱明温和笑道。
良性，也就是好的方面，这么说来他穿越者的秘密总算保住了，那条紫色星河是他意识最深处，那里面有着地球的秘密。
心里大石落下，张乙总算有闲暇问道:
“灵根？那是什么？”
钱明一边解释，一边掏出一张符箓，哗的符箓燃烧，地上红烛纷纷腾空，自行排队钻入储物袋。
“灵根，也叫作灵蕴，是人的性与命发生异变，诞生的一种特殊能量，一般情况下，普通人的性命处于混沌状态，清浊未分，体内的灵，还不足以形成灵蕴。
当经历过某些事情性，或先天特殊的人，他们的性与命产生异变，清气上升，浊气下降，人体的灵得到温养就会形成灵蕴，也就是灵根。”
钱明这一手垃圾分类的术法，看的张乙眼馋不已，内心直呼教练我也想学这么炫酷的技能。
“那这灵根有什么作用？”
张乙心不在焉的问着，眼里盯着那张燃烧殆尽的符箓。
“作用？灵根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第二生命，有了灵根，你就有成为修炼者的资格，能够获得超越常人的力量。”
钱明像是故意炫技，又掏出一张蓝色符箓，唰的一下融化，化作一道水流，清洗着房间地面。
“修炼者，修仙者？”
那可是修炼者，长生不老，神通广大，逍遥天地间，嬉戏红尘中，恐怕不是想学就能学到。
“仙？”
钱明嘲讽笑了笑，诱惑道：
”你很适合修仙，在此之前，你加入我们捉妖人，先成为一名修炼者。”
“你们捉妖人很缺人？还是灵根很罕见？”
张乙略带防备心理反问道。
“都差不多吧，我先送你回去，我们路上说。”
钱明检查了一遍房间卫生，转移话题道。
“好。”
张乙点头跟上钱明的步伐，照着原路返回，只不过来的时候跟回去的时候心情上，天差地别。
走出香月楼后门，迎面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破旧麻衣，身材佝偻的老人，看上去有七十以上。
钱明示意张乙跟上，然后率先一步上了马车，张乙好奇打量了老者一眼，目光对视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老者眼睛内有气息流动。
看来半夜受惊精神损失很大，回去得好好睡一觉，张乙摇头自嘲了一句，登上马车。
哒，哒，哒……
马蹄踩踏地面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张乙再次问道:
“钱大人，我真的可以加入捉妖人，成为传说中的修炼者？”
“叫我老大就行，别叫什么大人，大人的，听着别扭，加入捉妖人当然可以，不过……”
钱明匆匆储物袋里掏出焊烟杆，慢悠悠塞着烟丝。
“不过什么？”张乙好奇追问道
钱明侧头扫了他一眼，笑问道:
“你眼中的修炼者是什么样的？”
“当然御剑乘风起，除魔天地间，朝游北海暮苍梧……”
“北海是哪里？苍梧……我怎么没听说过。”
钱明皱眉打断他道。
北海……呃，张乙豁然发现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北海，只有黑海，大荒，雷泽等类似的地方，北海来自地球。
“北海其实是一条河，距离梁国非常非常远，我曾在学院典籍里翻到过。”
张乙小心翼翼忽悠道。
钱明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月光下，他又掏出一张符箓，符箓瞬间燃烧点燃烟丝，吧嗒了两口，才幽幽道:
“御剑乘风起，除魔天地间，确实是好志向，但我要跟你说的是，修炼者并非那么美好，恰恰相反，修炼者的路充满了血腥与残酷。”
“嗯，我知道，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张乙理解般回答道，语气却还沉浸在御剑飞行，逍遥红尘的臆想中。
“呵呵，那我问你，你见到我的第一映像，是什么？”
钱明抽着烟，略带笑意的望着他。
张乙顿时平静下来，斟酌道:
“第一映像，你那双眼睛，有点，有点……”
“可怕？还是冷漠，残忍？”
钱明替他回答道。
“那个，我并不歧视半妖……”
张乙为自己辩解道。
半妖是妖乱大地结束后，遗留的历史问题，他们一半是人一半是妖，曾经不被正常人类待见。
后来人皇赵明发现，半妖与人结合诞生的后代，人性占据主导，妖性会随着一代一代传承淡化，消失。
于是人皇赵明颁布法令，将半妖视做普通人对待，为了做出表率，人皇后宫三千，半妖嫔妃占据八成以上。
后人皇赵明又着名书《霸王猎妖录》，记录了半妖与人的合纵之术，流传至今，现任为某些文雅人士所追捧。
半妖经过千年的血脉传承洗礼，早已淡去妖性，除了样貌特征，偶有特殊，其他都与正常人无异。
人们现在对待半妖的态度，就像是你在地球步行街，偶尔见到几个外国人，罕见但并不稀奇。
“半妖，不，在成为修炼者之前，我与正常人一模一样。”
钱明语气淡然，不带丝毫感情道。
“那为什么……”
张乙一下愣住，下意识追问道。
“妖化，这也是修炼者最普遍的问题。
不止我们捉妖人，巫神教的出马仙，佛门的戒律僧，除了神机墨家的偃甲墨兵，其他势力都有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