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林雨霞的终端又一次响起。
她看着终端上显示的号码。
嗯，跟刚才打来的一模一样，应该是诗怀雅打来的，她是要继续劝我吗？还是有其他事情要告诉我？要接吗？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接通了电话：
“做什么？”
“臭老鼠，我这里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有一支整合运动我们对付不了，他们的能力对近卫局太棘手了，需要你那支部队的帮助。”
诗怀雅大大咧咧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林雨霞听着诗怀雅的话，分析着其中的内容，她有些怀疑诗怀雅是在骗她，但想起那个在龙门市区里，一个人拦下了近卫局主力的整合运动，她又觉得诗怀雅说得是真的。
她带着疑问，向诗怀雅问道：
“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诗怀雅信誓旦旦地说道。
林雨霞听着诗怀雅的语气，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当时她也是这样向自己保证的，只是结果实在是不尽人意：
“当时说好的上同一所中学，结果你去了维多利亚。”
诗怀雅愣了一下，想起她确实答应过林雨霞，而且她本来是准备要跟林雨霞一起上的，只不过她爷爷帮她安排好了学校，直接把她拉到维多利亚那边上学，那时候的她还很害怕爷爷，不敢不同意，要是当时她再强硬一点就好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
诗怀雅带着愧疚向林雨霞道歉。
“没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了。”
林雨霞无所谓地说道，因为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要是翻出来斗气就不好了。
诗怀雅听着林雨霞无所谓的语气，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不想骗她了，于是决定实话实说：
“雨霞，你爸为了龙门做了很多努力，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有目共睹，现在的贫民区就差封顶了……而且身为近卫局的警司，我们不想失去这里，这里的居民也不能失去我们，雨霞……”
“骗子，你会来这里吗？你会来贫民区吗？”
诗怀雅听着林雨霞的话，心里再次出现了愧疚。
是啊，口口声声说不能失去贫民区的人，却连贫民区都没进过几次，这何尝不是在骗人呢。
突然，她想起了陈晖洁，她经常会去贫民区执勤，独自一人在贫民区里面，为了居民东奔西走：
“……陈会。”
“你还真的不会骗我啊，她，关我什么事？”
林雨霞还以为诗怀雅会骗她，说她会来过贫民区的说。
“你爸出于一些原因，不能直接出手调节普通人和感染者的矛盾，但陈会。”
诗怀雅整理一下想好的说辞：
“陈和你父亲一起调理着贫民区，他们在努力让贫民区变成可以让更多人生活的地方，甚至是甩掉贫民区的名号，你想想，虽然龙门的普通市民很少居住在这里，但在最近几年里，他们不是经常来贫民区里面玩吗？也许再过一点时间，我们就可以甩掉贫民区的名号，将22区到29区这里变成下城区。”
诗怀雅越说越兴奋，仿佛她已经看到了那一天一样。
“无聊，你和陈一样无聊。”
林雨霞的语气没有半点波动。
诗怀雅见这样都不能说服林雨霞，只能无奈地叹气：
“诶，难道真的要我像那些垃圾终端电视剧一样哭着求你，才能说服你吗？”
林雨霞听闻后，笑了笑：
“如果你想哭给我看的话也可以，不过要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说，那支整合运动的位置在哪？”
“啊？”
诗怀雅愣了一下。
“啊什么啊，再不说，等下要你哭了我才听。”
“马上马上。”
诗怀雅讪笑了一下，然后立刻向着正在跟阿米娅通讯的陈晖洁大喊：
“阿陈！那个整合运动位置在哪，你还没告诉我呢！”
即使是诗怀雅有意将终端拿远一点，她那嗓音依旧十分具有穿透力，让林雨霞不由得动了一下耳朵：
“下次我应该开免提的。”
……
“这里发生了什么？”
黎明踱步在22区的街道上，不可置信地四处张望，满目都是焦黑的楼房。
以前这里就算再破旧，也会有生气蓬勃的迹象，而现在，焦黑的颜色掩盖了原先斑驳的墙面，为其添上了死气沉沉的感觉，显得是那么的破败不堪。
他拿出浮士德给他的通讯器，他想知道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通讯很快接通了，因为这是干部之间的通讯频道。
“我是黎明，我想知道贫民区入口处的区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很多居民楼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那些原本居住在那片区域的居民又去了哪里？”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尽可能地减慢自己的语速，让通讯器那边能清楚听见自己的问题。
而回答他的，是梅菲斯特的声音：
“他们已经死了，不过有些人跑了出来。”
“你们做的？”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问一下。
梅菲斯特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部告知了黎明：
“这些是龙门做的，下水道里已经摆满了居民的尸体，不过不用担心，那些逃出来的居民，在整合运动的保护下，正安全地撤出龙门，你可以在贫民区上空看见如同潮水一样的人群。”
“我知道了。”
黎明断开了通讯，然后马上拿出一个穿越机将其升到空中，发现情况确实如伊诺说得那样，许多居民和整合运动成员正沿着一条街道逃难，显示屏里，都是黑压压的一片，而他们的远处，有许多穿着黑色雨披的人在楼顶上奔跑着，目标正是人群，而再远一点，就是近卫局的警员，他们也在赶往那里。
见伊诺说的都是真的后，黎明来到一个下水道井盖的边上，他看着脚下的井盖，有些踌躇不前，刚刚蹲下去又立马站了起来，手碰到了井盖又缩了回来，他有些不敢面对等一下会看见的景象，心里有一种沉重感。
因为关于大规模屠杀的事情他只在史书上见过，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记录和附录上的黑白照片，他都能产生一股无法言语的悲痛和愤怒，更不要说亲眼看见了。
既然不敢下去，那就让别人帮我吧。
黎明拿出了一个小型机器人，下达完指令后，他来到井盖上面，环抱着双手，防止等一下磕到自己的手，做完准备后，机器人开始围着他转了一圈，通红的铁屑四溅，接着，他脚下的井盖瞬间掉落。
突如其来的失衡让他有些下意识地甩手，但幸亏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的手臂只是动一下便收了回去，然后整个人掉入了下水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