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侍女上前护住吴氏,几个泼辣的围住绿蜡正要动手,虞月婵带来的女官从松鹤堂走了出来。
“干什么!都皮痒了是不是?”
绿蜡得意的推开她面前的侍女,回讽吴氏,“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别将主子的话当耳旁风。”
吴氏目露凶光,若不是虞月婵不让她和虞娇娇的人交手,她今日一定撕了这小蹄子。
女官不悦的瞥了眼绿蜡,转身进了松鹤堂。
松鹤堂里虞老夫人和虞月婵坐在主位,谢宛如、谢春华和虞月媚坐在老夫人下手,虞月娴、虞二、虞三夫人和虞月娟坐在虞月婵下手。
“娇娇来了,快坐。”虞月婵热情的指挥王府女官,扶她到虞月媚旁边的空位坐下,“你的伤可恢复了?”
“多亏有王妃保护,我只背上有几处浅浅的扎伤,已经恢复了。”虞娇娇关切问她,“王妃的伤恢复的如何了?”
虞月婵憋的胸口痛,虞娇娇蜷成个蛋,缩在她怀里,所有压力都让她承受了,她背上的伤最为严重,腿也被划了几道长口子,到现在还没完全好!
“好多了!”
“那就好,”虞娇娇羞赧的说,“本该我先去探望王妃,谢您的救命之恩,但又怕打扰王妃休养,不敢贸然登门。”
虞月婵劝自己冷静,她是来和虞家修复关系,并重新掌控虞家。
“妹妹何时来,姐姐都欢迎,说打扰就太见外了。”
虞月娴道:“听说五妹妹昨日受了委屈,姐姐今日特意来看你,给你添几样首饰做及笄贺礼。”
王府女官贺礼摆到虞娇娇面前的长案上,虞月婵故作疼爱的说:“知妹妹喜欢艳丽的色彩,姐姐特意请宫里的匠人做了这套七彩玫瑰双佩,你瞧瞧喜不喜欢。”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玫瑰花栩栩如生。
虞娇娇似笑非笑,伸手去摸宝石做的花瓣,“红珊瑚、橙玛瑙、黄砗磲、绿松石、油青玉、青金石、紫翡翠,这礼太贵重,妹妹可不敢收。”
砗磲专供皇家,六色砗磲尤以黄色最珍贵,乃帝王专用,皇后都只能用黄白相间的金丝砗磲。
“五小姐许是看错了,黄色玫瑰是黄蜜蜡制成的。”女官面不改色的说,“咱们王府也没有黄金砗磲。”
虞老夫人没摸过砗磲,但这工艺一看就是宫里的匠人精心打造,她认为虞月婵没胆子这么干,而且瞧着确实是黄蜜蜡。
“既然是婵姐儿的心意,你就收下吧,但你身份平凡,不能用这么正的黄色,祖母这里有块羊脂白玉,明日去千金阁为你制朵玫瑰替换上。”
虞娇娇面向她做了个叉手礼,微垂着头颅,乖顺的说:“谢谢祖母。”
虞月婵真是欠揍,竟用这种方法警告她要认清身份,砗磲和蜜蜡肉眼瞧着差不多,实际手感却大不相同。
幸亏她摸过砗磲,若真当其是黄蜜蜡佩戴了,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
她当自己的计谋很高明吗?
没脑子的蠢货!
谢宛如隔着谢春华和虞月媚,对虞娇娇说:“佩戴禁步,走路便不能再风风火火,弄的叮当乱响是很不礼貌。”
虞娇娇懒得搭理她,自顾自的看虞月娴给她的贺礼,金镶翡翠珍珠的镯子闪闪发亮,内里雕了竹报平安的图案,特别符合她的审美,直接套在了手上。
“谢谢长姐的镯子,我很喜欢!”
镶嵌的翡翠颗颗油亮,珍珠圆润光洁,根据压手的程度估计,单只镯子约有五两重。
“妹妹喜欢就好。”虞月娴笑容得体,其实身体早就吓的僵硬。
她今日去越王府,虞月婵正在接待晋王妃,没请她进去,她也不知道俩人都说了什么。
不过,二人出来时笑容满面,应该聊的很投机。
虞月婵一心想给虞娇娇点教训,很有可能在禁步上动手。
她不知道虞月婵能不能弄来黄金砗磲,但晋王妃一定能。
虞月婵对虞月媚道:“家里对四妹妹的安排,我都听母亲说了,二姐也给你带了贺礼。”
虞娇娇疑惑问她,“什么安排?”
还不等虞月婵回答,谢宛如就率先说道:“及笄礼那日会公布媚儿庶出的身份,也会告诉众人她自出生起就记在我名下,是虞家名正言顺的嫡出四小姐。”
她说完,只觉得一阵畅快,尤其看到虞娇娇瞬间阴沉的脸,凝结一夜的郁气尽数消散,全身都很舒畅。
她女儿终究还是在意她的。
虞娇娇恢复正常后,温顺的说:“母亲开心就好。”
父亲时常因不能守在母亲身边愧疚,经常说谢宛如的不易给她听,在武威郡也没通房妾室。
父亲同意她这般做,心里那点愧疚也该丢了。
希望她没有后悔那一日。
虞月媚夹在她们母女中间,似是没察觉她们之间的剑拔弩张,笑着欣赏收到的贺礼,虽然没有给虞娇娇的那些用心,但价值却是差不多。
“谢谢二位姐姐。”
虞月婵愉悦的理了理广袖,谢宛如厌恶虞娇娇,真的让她很快乐。
吩咐女官把给虞月娟的压惊礼送上,就开始和虞老夫人、谢宛如套近乎,时不时还同虞二、虞三夫人说几句。
虞月娟没想到还有她的,受宠若惊的同她道谢。
虞月婵温和的说:“娟儿堂妹喜欢就好,日后多去姐姐们府上玩,姐姐们也能带你多认识些朋友。”
虞二夫人巧笑回她,“娟儿年纪小,日后还要王妃多加照拂。”
“这是自然,都是自家姐妹,是要守望相助。”虞月婵意味不明的瞥了眼虞娇娇,问虞三夫人,“婉儿堂妹何时从外祖家回来?”
虞三夫人道:“说好了后日去接她回来,参加姐姐们的及笄礼。”
虞月娴忐忑的瞄了几眼虞娇娇,虞月婵给庶女都送了与她差不多的礼,显然是故意埋汰她,这人气量小如针尖,也不知会不会在解药上为难她。
虞娇娇在思考虞青山有没有被伤到心,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心思。
“娇娇,你有好主意吗?”虞老夫人突然问她。
虞娇娇突然被点名,茫然片刻,心不在焉的回道:“我没好主意。”
虞老夫人不满她敷衍的态度,但想到她拿刀捅人的凶煞模样,便也没给她难堪。
虞月婵抿唇一笑,“今日晋王妃到我府上,说小郡主昨日进宫面圣被段公子拦下了,应当也是不想往大了闹,凭白伤到两家和气,不如各让一步,就此算了。”
虞老夫人焦心的说:“即便如此,也得拿个章程出来,好应对后续的麻烦,免得日后遭人诟病。”
“又不是我们的错,为何要让一步?”虞娇娇不赞同她们的做法,“飞来横祸我们受了,银子我们赔了,为何还要替始作俑者背黑锅,必须查个清楚,杜绝后患!”
虞月婵平静的问她,“你想怎么查清楚?你能查的清楚?”
段家一手遮天,她那点委屈只能自己咽了。
眼下把所有事都推到那个马夫身上,泼墨水的事按下不提,他们和段家都不要再闹,才是上上选。
而且段羽很快就要嫁进越王府,将她的脸踩在地上,那她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我没做过的事,不会稀里糊涂认下,有人想扒我的皮,我就一定会反抽她的筋,越王妃想做和事佬,那就自己担下这个罪名。”虞娇娇强横的说,“如果非要我担着,我查清真相,就去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