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夫人一进门就讥嘲她家门风不正,嫡女上赶着给人做妾,还送了个粉箱子给虞月媚做添妆。
家妓添油加醋的描述虞月媚献身的放浪过程,将她贬的连妓子都不如,说完还掩着唇贱贱的笑。
虞老夫人被这俩人气的耳鸣,谢宛如深受打击,虞二、虞三夫人臊的抬不起头。
反倒是虞月妩挺身而出,与她们硬刚,惊掉了虞家众人的下巴。
“我真不知道梁大夫人在得意什么,你的女儿一个在我家做妾,一个当众脱衣,上赶着给段小郡王做妾,你说话的时候腰杆子能挺直?”
梁大夫人如鲠在喉,想到还在外头吃斋避风头的梁诗就想吐血。
虞月妩又将矛头转向家妓,“一个千人骑的玩意,官眷面前有你说话的份?”
晋王妃玩味的问:“贺三少夫人好大的威风,本王妃是不是也要受你的训?”
虞月妩起身对她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道:“臣妇不敢犯上,素闻王妃大人大量,臣妇只是认为,我们几家互为姻亲,日后要互帮互助,没必要因为已成定局的事闹僵。”
“难道不是你先挑的事?”晋王妃抬手,随行女官便将那家妓带了下去。
“臣妇庶女出身,涵养和肚量与吾年纪一般轻,心浮气躁冒犯了梁大夫人,还请梁大夫人原谅。”虞月妩说完,跪地给梁大夫人磕了头。
梁大夫人被她逼的下不来台,她人丢了,气生了,她磕一个头就揭过,还暗骂她为老不尊。
晋王妃欣赏虞月妩能屈能伸,加上虞丛客昨日的软语相求,当即软了态度,“罢了,那事已经过去,日后休要再提,本王妃今日是为王爷纳妾的。”
虞老夫人暗恨虞月媚瞒的紧,若她早一日知晓,定然给她绞了头发,送到京都外的庵堂,再报她‘病逝’。
现在事情摆在明面,还能如何?
谢宛如眼都快哭瞎了,她悉心教养的女儿,要去给比她爹年纪还大的男人做妾,她完全不能接受。
“不,媚儿不做妾!”
“虞大夫人这是何意,难道嫌本王妃碍事了不成?”
晋王妃最讨厌不识趣的人,她今日坐到这里,不是来和她商量,而是要带人走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还请王妃收回纳妾书,我女儿不给人做妾。”
谢宛如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干,虞月媚是她养大的,她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给人做妾,不只虞家的女孩们名誉受损,就连谢家的女孩都要受连累,她担不起这个责。
段羽掩唇道:“大夫人不是最疼媚儿,何不问问她的意思。”
谢春华手中的绢帕皱的不像样子,这个段羽生的无害,却是个坏心肠,要说没她的设计,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虞老夫人对方嬷嬷说:“去叫四丫头。”
晋王妃料定虞月媚会跟她走,索性直奔主题,“我这里准备了二千五百两买妾银,四季衣裳各三套,鞋两双,银头面四套,点心果子各两盒,虞老夫人可还有要添置的?”
她自认为出手已经很大方了,没有谁家买个妾还给千两银子。
“还是等媚儿来了再说,她不一定愿意做妾。”谢宛如还对虞月媚抱有希望,或许她只是被人欺负了,不敢告诉自己。
虞月媚很快就被带到松鹤院,谢宛如拉住她问道:“媚儿,你告诉母亲,你是被迫的,你不愿意做妾,母亲给你做主,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虞月媚期期艾艾的回答:“我的清白已毁,若是不跟晋王,哪里还有活路,母亲就疼疼女儿吧。”
谢宛如如坠深渊,绝望的哭泣,“不,你怎能做妾!我不许你做妾!”
虞月媚跪在她脚边,抱住她的腿哭道:“女儿不愿又能如何,这事传出去,谁家的郎君愿意娶我,您定然不愿女儿青灯古佛潦此一生。”
“真是好样的!”虞老夫人就知她会如此选择,也谈不上失望,“既然是去做妾,公中也不必备嫁妆了,王妃将人领走吧。”
谢宛如抱住她不肯放,“不要做妾,母亲把嫁妆都给你备好了,你怎能去给人做妾!”
虞月媚抽噎着说:“母亲最是疼我,求您垂怜女儿,别叫女儿在王府步履维艰。”
谢春华被她无耻到了,她把家里的脸都丢光了,还好意思要傍身银。
晋王妃已经等的不耐烦,直接对虞月媚道:“轿子已经等在角门,既然你已做了决定,便去梳妆吧。”
虞老夫人让人将她们二人拉开,随手指了窦珊瑚的娘去给她开脸。
段羽道:“我去瞧瞧。”
窦珊瑚的娘齐氏因为女儿没嫁给齐海,这几日正气不顺,将火气都撒在了虞月媚身上,伺候她换衣时又掐又拧。
虞月媚反手给她了两个大嘴巴子,“不会伺候人就滚出去,我是晋王的女人,轮不到你一个贱奴欺辱!”
段羽笑呵呵的从门外进来,“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怎么这么大火气?”
虞月媚早就明白自己中了段羽的算计,后悔已来不及,日后还要在晋王妃手下讨生活,只能先咽下这口恶气,日后和虞月婵联手找补回来。
“唉,你也生我气了吗?”段羽怨怪的说,“你怎么连我十一哥和父王都分不清啊!药是你亲手下的,酒水是我递给十一哥的,你都不知道,回门那日我还被十一哥教训了一顿。”
虞月媚闭着眼等齐氏为她绞面,她这几日一直在思考,是不是段允贤先要了她,不愿意负责才换了晋王。
她记得很清楚,那日只看到段允贤进去,没看到他出来。
段羽坏心眼的打破她的幻想,“他那日晕乎乎的进去,撞破了我父王的好事,被我父王的侍卫从后窗带回他的院子醒酒。”
虞月媚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明明是她要联合自己对付虞娇娇,却又不动声色的算计了她。
可笑,她自诩聪明,竟然主动跳进了段羽编织的陷阱。
段羽恶心完她,又将她的怨气往虞娇娇身上引,“你是不知道,我十一哥喝醉了,还记得要为虞娇娇守节,泡完凉水,又要代父王宴饮宾朋,累了一整夜,到现在还病着呢。”
“我父王很少进内宅,不过你放心,我母妃最疼我了,有我为你说好话,她定然不会为难你。”
虞月媚听的出她话里的炫耀和威胁,她鄙视自己的无能,明明被她害惨,想过的好,却还要向她卑躬屈膝。
段羽干巴巴的说了半天,得不到她的回应,觉得没甚意思,从腕上褪了个镯子给她做添妆,趾高气扬的带着人走了。
齐氏为她开完脸,上完妆,晋王府的女官送来晋王妃准备的小鞋,二话不说就硬往她脚上套。
虞月媚脚骨都要被蹩碎,受了大罪才穿上,还没走两步鞋面崩开,成了破鞋。
“等着瞧,我早晚会把你们母女踩在脚下,让你们哭着求饶!”虞月媚忍着屈辱和疼痛,在心里暗暗发誓。
小桃被带走后,虞月媚就把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小杏叫到跟前伺候,她去晋王府肯定要带她。
小杏知道她要给晋王做妾,而不是嫁给段允贤,就很抗拒跟着她。
见识到晋王妃的杀威棒,便知虞月媚今后再无好日子,跟在她身边,非但熬不出前程,能活多久都是未知。
她忽然跪下,额头抵在地上,不敢看虞月媚,“小姐,奴婢想留下来伺候孙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