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御史台和越王作证,晋王父子很快洗清嫌疑。
段家交出镇北军兵权,向赵元璟表忠心,大方承认曾与虞家有摩擦,但双方早已和解,并称虞家家风清正,强烈要求重查虞老侯爷祖孙被困原因。
赵元璟欣然应允,指派段允贤为巡察御史,带人去武威郡查案,又大方奖励段家勋爵、官衔、府邸、封地及万亩良田,君臣和谐。
闻家上书为赵洵兄弟请封亲王,赵元璟应允,并将镇北军暂交给闻家。
闻家咬掉段家一大块肥肉,段家将闻家踢出派系,朝堂重新洗牌。
梁家以被陶、贺两家欺负为由,选择与段家分道扬镳,转投闻家。
折了段家一对翅膀,赵元璟心情好,传召两抹绿进宫陪虞娇娇。
“你怎么也来了?”虞娇娇问怀孕的绿竹,“不是让祖母放了你和齐海哥的身契,去过安生日子吗?”
“奴婢不放心您。”绿竹自怀了孕,总是很敏感,动不动就要流几滴热泪。
虞娇娇让宫人给她拿了一方帕子,笑道:“哭什么,我好着呢。”
绿竹用帕子捂着眼,酸涩的喉咙里溢出几声呜咽,瘦的只剩个大肚子,过的哪里好了?
绿蜡也是热泪盈眶,抹了抹眼泪说:“家里一切都好,贤王说武威郡那边的事他会尽快解决。”
“好。”虞娇娇心里记挂着红妆,问绿蜡,“红妆还好吗?”
“有三姑爷护着,没受罪。”
“有诚意伯在,也好过不到哪去。”虞娇娇心里门清,人要是好好的,这会儿肯定到她跟前了。
绿蜡不想她难过,就找家里事和她闲话,“梁家不肯让大姑爷外任,大姑娘受了不少委屈,三姑娘院里那个梁姨娘也闹的厉害,倒是二姑娘和段小郡主处的还不错。”
“四公子最近都住在外面,二夫人和三夫人对老夫人可上心了,之前谢、齐两家来家里求情,都是她们应付的。”
虞娇娇恬淡的坐着,思绪早不知飘到了何处。
绿蜡被她了无生气的样子刺的心里酸涨,也不知如何抚慰她心里的伤痛,那么多苦难都熬过来了,却又一头栽进了囚牢。
“你们回去吧。”虞娇娇回过神,“一会儿宫门落锁了。”
“主子身子重,奴婢想留在宫里陪您。”绿竹道。
“你也是双身子的人了,我哪好意思让你伺候我。”虞娇娇让宫人取了几盒安胎丸,一只三层妆匣,一块纯金的长命锁给绿竹,“回去吧。”
绿竹认出这只妆匣,是虞太夫人给她的嫁妆,刚收起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涌。
“主子,让奴婢留下来吧。”绿蜡隐晦的说,“奴婢会接生。
“你也回去吧,府里离不开你。”虞娇娇没什么给她的,就把进京那日带的项圈给了她,“家里就交给你了。”
“奴婢不走!”绿蜡重重跪在地上,“府里有红妆和老夫人在,就让奴婢留下来吧。”
“谢家被流放,对祖母的打击肯定很大,你比红妆性子稳当,回去照顾好祖母,我这里不缺人伺候。”
赵元璟若想在生产时要她的命,谁也救不了她,他若不想她死,谁也伤不了她。
距离封后的日子越来越近,裴家迟迟不行动,闻淑妃急的坐不住。
她就等着裴家在封后前给虞家致命一击,让赵元璟不得不临时改封她为后,谁知道裴家会突然停了手。
闻家也急的不行,他们已经和段氏闹掰,裴、虞两家不按照他们的计划走,无法快速吸收他们两家,闻家很可能抵挡不住段氏的打击报复。
已经意外得到镇北军兵权,闻太师当机立断,摒弃虞家留下的镇西军,让人在通往武威郡的路上阻截段允贤,赶在他到达武威郡前,让等在武威郡的闻家人迅速出手。
七月三十,闻家上告虞家通敌卖国,并将通敌铁证呈至御前。
书信有新有旧,最旧的信纸已有些风化,字迹也褪的看不太清,依稀能辨认出对方对他们送的机要很满意,让再送份防御图。
枢密院与兵部按照书信上的日期,查找战斗记录,从那个日子起,镇西军持续吃了大半年败仗,一直到更换新布防图才扭转局势。
八月初一,赵元璟急诏虞青山回京都,下令虞家所有人不得出城,命在武威郡的闻家人暂时接管虞青山的将士。
虞娇娇收到裕王妃传给她的消息,立马联系绿蜡,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八月初四,段允贤送回八百里加急。
状告闻家拿着所谓的通敌证据,打算先斩后奏,被虞青山麾下的将领拦下后,对其严刑逼供。
收到帝王诏回令,又强行用囚车押送,囚车上路没多久就冲下山崖,虞青山生死未卜。
虞青山父子麾下将领质疑闻家制造伪证,残害忠良,不服新上任的闻家人,要求朝廷严查。
镇西军大乱,请求皇帝重派武官。
赵元璟临时启用何见冬,派裴世净前往武威郡,接手虞青山留下的兵将,召回闻家人,闻淑妃闻讯晕倒。
裴太后心有余悸,“果然是闻家搞的鬼,幸亏没有上他们的当。”
闻家曾提议让齐宝林养虞娇娇肚子里的孩子,她投靠闻淑妃,也不是无迹可寻,只是当时一叶障目了。
裴世净道:“看来之前的事,也是闻淑妃指使的了。”
齐宝林进宫前装的人畜无害,进宫后对虞娇娇那么狠,他没救她,她这种小心眼的人,有更好的合作伙伴,反水不足为奇。
只是那时闻家没有露出野心,一直站在中立,他们就没怀疑过闻家在背后搞鬼。
裴太后语重心长的说:“皇帝护着虞氏,也都是为了裴家,你……莫要负他,去武威郡后要小心段家。”
裴世净颔首,“臣知晓。”
段家被逼着交出镇北军,即便是段允贤亲去武威郡,也不敢抢虞家留下的军权。
这回对虞家出手的若是裴家,就让闻家受大益了。
承恩公道:“贤王肯定要为虞家翻案,你想在镇西军立稳脚,首先就要博取忠诚虞青山将士们的好感,别让他一人发力。”
一个没有母族的皇后,才是皇帝最好的选择。
“你回去准备,尽快出发。”裴太后道。
“太后,陛下遣人来报喜,闻淑妃有喜了!”
奶嬷嬷收到宫人报喜,快步进了慈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