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暗骂他奸诈,上升到亡国论,必不可能轻拿轻放,皇帝连他的应对之策都算到了,他还能说什么?
他不给求情机会,还要让他自断一指,手段果然一如既往的阴狠!
“妥当!”
虞娇娇坐在御阶后,心里一阵畅快,这一榔头下去,裴家应当知道怕字怎么写,能老实好一阵子。
赵元璟对承恩公的表现很满意,将手中的黄牙旗递给进宝,目露伤感与怀念。
“虞家曾为大殷立下汗马功劳,这是虞氏最后一面将旗,朕将此旗赐还虞氏后人,奉于家祠,晋荣国公左卫亲卫府右郎将,随侍御前。”
齐海出列跪地谢恩:“微臣叩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进宝将黄牙旗交到齐海手中,亲手将他扶起,道一句恭喜,才退回到赵元璟身边。
赵元璟散朝离开,紫宸殿内一片唏嘘。
朝臣有序的退出殿外,三五成群的往官署方向走,边走边猜测皇帝的意思。
“怎么样,夫君昨儿个没骗你吧。”赵元璟绕到御阶后,巴巴的邀功。
得不到反应,才看清虞娇娇坐着睡着了。
赵元璟:“……”
她到底听没听?
没有裴家一系捣乱,赵元璟将奶嬷嬷家一撸到底,流放到段允贤的封地。
裴太后气病卧床,虞娇娇去慈安宫探望。
“你这贱人,你来干什么!”
虞娇娇在她床前坐下,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来看你的笑话。”
“你给哀家滚出去!”
“以后这后宫,你说了不算。”虞娇娇抚着肚子,怜悯的望着她,“明明可以母慈子孝,你却非要管天管地的折腾。”
“都是你这贱人,如果不是你,九郎不会对哀家这么狠心!”
“他比你聪明多了,”虞娇娇皮笑肉不笑,“以后你就在这里吃素斋,为我虞家诵经祈福。”
“你敢这么对哀家,九郎不会放过你!”裴太后气的从床上弹起,朝着虞娇娇张牙舞爪。
“他都不让我住在后宫,你觉得他以后还会进后宫吗?”虞娇娇笑着看她扑腾,“再说,你儿子难道不知道把我带回来,我会找你报仇吗?”
“九郎是哀家的儿子,不会这么狠心,都是你在骗哀家!哀家要见九郎!”
“你虞家狼子野心,你就是蜀国的细作,你们想夺我儿的江山,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我爹不稀罕做你儿子的岳父,也不觊觎赵家的江山,我虞家想要,会自己打。”虞娇娇起身,居高临下的睨她,“你且瞧好了,不出十年,我蜀国的疆域,绝对比大殷辽阔!”
裴太后伸手去拉她的衣裙,被绿腊嫌弃的挥开。
“别碰我家主子!”
“你该死!该死!哀家不会放过你,你别以为自己可以长宠不衰,等你人老珠黄,九郎就会宠幸年轻貌美的女子!你别得意!”
虞娇娇喷笑:“知道我不在的这些年,他为什么不沾女人吗?”
“你滚!哀家不想知道!滚滚滚!”
“你不想听,我偏要说。”虞娇娇笑的花枝乱颤,“因为我给他下药,他不举!”
“噗!”裴太后被她气吐血,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你肚子里的是野种!”
“只要有本宫在,他以后休想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你、你,哀家要废了……”裴太后一口气没提上来,话没说完就晕死过去。
“你确实要废了。”
虞娇娇往她口中塞了一颗保心丹,扶着肚子往外走,吩咐候在殿外的女医官入内,为她医治。
赵元璟在外朝忙政务,忙到黄昏才去探望裴太后。
“九郎,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母后!”裴太后披散着头发,病歪歪的躺在床上,看到他就开始抹眼泪。
赵元璟挥退所有人,神色复杂的站在床前,当初知道她与晋王有染,他真的很不能接受。
后来发现除了晋王,还有别的男人,他一度恶心的食不下咽。
再后来,见识过后宫各色女子对他饥渴求欢,他便想通了。
人不只心里有欲望,身体也有需求。
他便没再管过裴太后的私事。
“母后,儿子对您不好吗?”
他要怎样做,母后才能满意。
“九郎,你废了她,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裴太后情绪激动的撑起身子,自己捞了个软枕垫在后腰。
“朕好不容易才将她请回来,不会废了她。”赵元璟在床边坐下,端起小几上的药碗,吹凉喂裴太后,“母后老了,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裴太后挥开他喂到嘴边的药,恶狠狠的质问:“她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么气哀家!”
“朕是一国之君,事事都要以江山为主,这么多年,还不够迁就您和裴家吗?”
“你要是听哀家的话,就不会立她为后,裴家帮你这么多,你就该立你表妹,与她孕育子嗣,延续裴氏一族的荣耀!”
赵元璟平静的问:“朕若听母后的,儿子还能活到现在吗?”
裴太后一愣:“你什么意思!”
“裴家依附着朕为生,尚且敢欺负朕,若裴缊诞下皇子,儿子不能让其事事如意,还有活路吗?”
“你……”裴太后结巴道,“你想太多,裴家不会这样做。”
“玉蓉都能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裴缊能给那孩子下毒,给朕下药,带匕首进福宁宫杀皇后,母后凭什么认为朕说的不可能发生?”
裴太后哑口无言,仍是倔强的说:“不会,裴家不会那么做。”
赵元璟又道:“裴缊鼠目寸光,性子张狂,她的儿子称帝,母后若与她有分歧,您觉得自己能安然的活到现在吗?”
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裴太后认真思考起来。
“母后能把儿子生的这么聪明,朝堂上的事,肯定也能想明白。”
裴太后被他孺慕的目光看的心软,又听他夸自己,还和自己议朝政,语气就先软三分:“那你同母后说说看。”